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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瘋狂書童

早晨出門練武,中午回家的時候郭嘉就累得跟死狗一樣,反觀蒙歌倒是氣定神閒,中氣十足的摸樣,山伯腦子有點不夠用,以往都是別人被郭嘉耍的團團轉,怎麼今天反倒是換了一個角色。

一向愛護郭嘉的山伯忍不住說了蒙歌幾句,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郭嘉只是就不經鍛鍊身體不強壯,休息一下立馬又變得活蹦亂跳的。

見山伯正在廳外教訓蒙歌,蒙歌低著頭,看不清臉上有什麼表情,見如此情景,力氣恢復不少的郭嘉急忙走了過去,“山伯,別怪他了,這是我自己要求的,我這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跑了不到三五里路就累得不行了,是該好好練練纔是,以前先生說的我沒在意,以後卻不能如此,此事跟蒙歌沒關係。”

聽郭嘉這麼一說,山伯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可是少爺,作爲書童哪能看到少爺你亂來還不勸阻的,這要是以後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郭嘉無奈,山伯的心思他理解,是不想自己太累了,不過這又不是蒙歌的事,只得避開蒙歌,避重就輕的說道:“我知道山伯是爲我好,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是笨蛋,不會跑去打老虎的,更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今天才第一天練武,所以纔會這麼累,以後就不會如此了!我以後還要娶妻生子呢!山伯你就別擔心了!”

郭嘉都這麼說了,山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告誡道:“蒙戈,以後你可要記得提醒少爺!知道嗎?”

“是,山伯,我知道了!”蒙歌急忙應諾。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山伯,郭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山伯什麼都好,裡裡外外都打理的妥妥當當的,從來不會讓郭嘉擔心家裡的事,郭嘉父母早喪,多虧了這個忠心耿耿的山伯,否則這個家恐怕早就破敗了,不過有一點不好,就是太嘮叨了,郭嘉最怕的就是山伯的嘮叨,山伯認死理,認準了的事那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教訓完蒙歌,山伯又去忙自己的活去了,雖然家裡有了李氏幫忙,不過這事情還是不少,所以山伯還得忙裡忙外的。

看著山伯離去,郭嘉回過頭來看了看蒙歌,小聲問道:“哎,剛纔山伯罵你的時候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蒙歌賊兮兮的一笑:“有公子幫我說一句勝過我說百句,我又何必多嘴呢?何況我說了山伯也未必會聽,公子你說是不是?”

郭嘉頓時莞爾,原來這小子一直在等著自己幫他說話呢,怪不得他什麼也不說,感情這小子早就看清了,自己一定會幫他說話,郭嘉頓時氣結,這小子未免太精了吧,這都能猜到。

頓時郭嘉氣道:“那要是我不幫你說話呢?那你該怎麼辦?”

這回蒙歌笑的更賊了,“那讓山伯說就是了,老人家嗎,雖然生氣,消消氣也就是了,最後總歸是要講道理的,再說了是少爺你說去練武的,嘿嘿!”

“也就是說這全是我的事是嗎?跟你沒關係!我算是明白了,到了最後肯定都是我的不是了?”郭嘉笑瞇瞇的看著蒙歌,要是蒙歌這回不識趣的話郭嘉絕對要讓蒙歌好看。

看到郭嘉那狐貍一般的笑容,蒙歌纔不會自討沒趣,立刻道:“當然不是,公子做的都是對的纔是,公子你看,跑動跑動不是很不錯嘛,以後萬一遇上賊兵了也好跑的快點不是嗎,所以公子你做的都是對的,一點沒錯!當然山伯只是關心公子罷了!”

“這還差不多!”郭嘉總算是滿意了,這話說的兩邊都討好,自然沒問題,蒙歌這小子滑溜著呢。

下午不練武,自然要讀書,說起讀書來,郭大才子自然信心十足,還未及冠的郭大才子可謂是經史子集無一不通,學舍裡的大儒們都自認教不了這位大才子了,所以郭嘉纔會在家裡讀書,平時要是有問題的時候纔去請教先生,不過這位郭大才子一去,那學舍的那些先生們可就有的頭痛了。

現在蒙歌來了卻有些不同了,作爲郭大才子的書童,讀書的時候自然要跟在郭大才子的身邊,蒙歌也不例外,不過這蒙歌跟別的書童完全不同,別的書童主人讀書的時候一般都立於左右,又吩咐的時候纔會按主人的吩咐做事。

蒙歌作爲郭嘉的書童絲毫沒有作爲書童的自覺,閒著無聊的蒙歌隨意的翻了本書看了起來,絲毫沒有作爲書童的覺悟,看起來倒是像這裡的主人似地。

認真讀書的郭嘉不經意間注意到蒙歌居然也在看書,頓時覺得頗爲有趣,便隨口問道:“哎,蒙歌你看的是什麼呢?”

蒙歌看書看的正出神,沒聽清說的是什麼,隨手放下手裡的書,隨口問道:“哦,公子啊,有什麼吩咐嗎?”

“沒什麼,我問你看的什麼書呢?”

“六韜,公子要看嗎,我覺得寫的挺不錯的!”蒙歌合上手裡的六韜,剛纔他不過是隨便看看罷了,只不過是泛泛而讀,要學通六韜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蒙歌的古文學的不怎麼樣,只能勉強看的懂罷了。

《六韜》又稱《太公兵法》,乃是漢代傑出的軍事家張良從黃石公處習得,據說此乃周初時期太公望所著,太公望就是助周伐紂的姜子牙,漢初時期留侯張良張子房將它發揚光大,其內容艱深難懂,要想學好六韜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郭嘉還從未見過這麼隨意的書童,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蒙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極爲不岔的說道:“你既然說好,那就說說看好在哪裡?這六韜又有何可取之處?”

這可難住了蒙歌,他哪能說把這六韜全數看懂,纔剛剛看了開頭罷了,只好燦燦的說道:“這個我說不好,剛隨意看了看,只是覺得書上說的很對,好在哪裡卻是看不出來!”

“你還真看得懂?”這回輪到郭嘉吃驚了,他沒想到蒙歌居然還識字,他還以爲蒙歌只是普通的農家子弟,應當不識字纔是,沒想到蒙歌不但識字,還能斷句了。

蒙歌想了想,然後才說道:“應該不懂吧,似懂非懂,我想我應該是不懂纔是!公子你不看嗎?”

郭嘉鬆了一口氣,你要是真懂了那才叫妖孽,自己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如此,這書中的大道理也是看著好像懂,可實際上自己根本沒弄明白其中的深意,不過就算如此也足以令郭嘉驚訝了。

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看,你手裡的六韜多有謬誤之處,還有不少殘缺,與我用處不大,你還是自己看吧!”

“哦,這是爲何?”蒙歌十分不解,怪不得剛纔他看的時候有些地方總覺得不對勁,好像覺得這樣似乎不對的樣子,搞了半天原來是這書本來就有問題的緣故,可爲何著書之人不多校對校對,這書寫錯了可是要誤人子弟的,萬萬不能馬虎纔是。

郭嘉一聽,頓時嘴角冷冷一笑,不悅的說道:“還不是那些自作聰明的笨蛋乾的好事,六韜乃是留侯所傳,留侯所傳之權謀軍略非同小可,世間自然多有人傳抄,傳抄自然不免有所謬誤,有的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不過有的就是那些自作聰明的人乾的好事,故意留下謬誤來誤導後人,這卷六韜也是傳抄本,所以其中漏洞自然不少,騙騙笨蛋還行,想騙聰明人那就差了些火候了,畢竟他們可不是留侯,留侯所傳之物豈是那麼容易更改的,簡直就是笑話。”

感情自己看了半天原來看的是西貝貨來著,蒙歌頓時哭笑不得,原來這六韜還有這麼一說來著,看來這古人有的也是一肚子壞水,這種缺德的事都乾的出來,真是夠陰險的。

蒙歌把手裡的六韜放回原處,隨口道:“那公子,真正的六韜可還有存世?”

說道這個郭嘉眉毛一挑,輕蔑的說道:“當然有,正確無誤的六韜不多,當然也不少,世家大族之中應該有收藏,不過能學以致用的人寥寥無幾,能比留侯者恐怕當世不存,給他們真的也不過是浪費罷了!”

從郭嘉的神情之中,蒙歌能感覺到一股傲氣,彷彿是在說就算是沒有那些真本,他郭嘉也學的比你們好,大世家子弟又如何,照樣還是不如我郭嘉!確實小小年紀能識得其中真假,郭奉孝不愧是郭奉孝,蒙歌覺得眼前的這位實在是夠厲害的。

不理正胡思亂想的蒙歌,郭嘉接著讀書去了,有了六韜的前車之見,蒙歌對房裡的書興趣也少了不少,誰知道這些書裡有多少是真的,其中又有多少是有錯的,他可不是郭嘉,人家那腦子好使的很,能把其中謬誤分清,蒙歌自認沒這本事。

有看了半會兒書,郭嘉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見蒙歌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數螞蟻玩,於是便笑著說道:“蒙戈你怎麼不看了?這裡的書我認爲還是很不錯的,多看看點總沒壞處。”

正在數螞蟻的蒙歌站了起來,無奈的說道:“公子不是說書中有謬誤嗎?我認不出來,所以讀的也不通,所以我想還是別看的好,省的鬧心!眼不見心不煩!”

聞言郭嘉微微一笑,眼珠子一轉,忽然說的哦啊:“好一個眼不見心不煩,不過公子我不想你這麼輕鬆,既然你是我的書童,那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有事做了,傻愣愣的呆了一個時辰,蒙歌無聊的都快發黴了,一聽有事做了,急忙說道:“請公子儘管吩咐!”

魚兒上鉤了,郭嘉嘴角爲不可查的一翹,淡淡的說道:“這個任務很簡單,這書房裡的書有不少有謬誤,不過公子我不小心給放混了,你給我整理出來,你看怎麼樣,順便把謬誤的地方指明,以後免得公子我還要費神去琢磨,就這樣吧!”

“啊!”蒙歌腦子差點炸了,這書房裡的書可不少呢,放眼看去,案上和架子上可都是書呢,這得到猴年馬月才能整理完呢,況且誰知道那本是有錯的,還得指明其中的謬誤之處,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著蒙歌那張苦瓜臉,郭嘉覺得很有成就感,小樣,這回你知道什麼叫厲害了吧,嘿嘿,就算是公子我從小熟讀經書,時至今日也才初步通曉其中的謬誤,做到爛熟於心,我看你這回怎麼辦。

蒙歌猛的嚥了咽口水,口乾舌燥的說道:“真要這麼做啊?公子!”

“嗯,沒錯,你是書童嗎,這件事不交給你交給誰!你看著辦好了!”郭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伸了伸懶腰又道:“哎,累死我了,快吃飯了,走吃飯去嘍。”

蒙歌當然不是笨蛋,郭嘉這小子明擺著在整他,他不明白那就是豬腦子了,哪有讓一個七八歲的小書童整理這玩意的,清代修訂四庫全書的時候那也是一羣人乾的事,眼下書雖然少的多,給那些大儒們來整理或許用不了太久,一兩年也就差不多能搞定,可他才一個小孩子,哪有這麼玩的。

“你夠狠!”蒙歌咬牙切齒的嘀咕著,不過蒙歌不得不讚嘆,郭嘉絕對是天才,能把書本爛熟於心或許不算太難,只要能持之以恆,用心鑽研總能做到。

可要把錯誤的書給讀對了,那就不是一般的難了,可別忘了現在的郭嘉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罷了,如果能更進一步將書中的錯誤加以指正,得到自己的東西,並學以致用,恐怕也就青出於藍了,想必日後鼎鼎大名的郭奉孝就能做到這一點。

當真是鬼才,蒙歌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位,的確是鬼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不知以後的那位智聖又是如何,恐怕不遑多讓吧,蒙歌胸中頓時升起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覺。

“做就做,我還真不信了,我就做不到了!”蒙歌心裡發了發狠,他還真不信就做不到了,你郭嘉能做到的,我蒙歌就算做的比你慢,但是我也能做到。

從此這荒野山莊裡不僅有鬼才,還鬼使神差的多了一個瘋狂書童,瘋狂書童每天早晨起來都會把自家公子操練的跟死狗似地,到了下午又被這鬼才折騰的頭昏腦脹。

兩個人小鬼大的傢伙開始這瘋狂遊戲,並且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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