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戈下達了開拔的命令後不久,整個函谷關立刻變得喧囂了起來,戰馬的嘶吼、車輪碾壓聲不絕於耳,出征的盛況可見一斑,沒有比追著過自己大軍一倍的敵人打更痛快的事情了,整軍待的將士們臉上輕鬆無比,有人甚至一邊忙著收拾,一邊哼著小曲,不過有的人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作爲主力追擊部隊,張遼和龐連虎二人一點都不輕鬆,得到蒙戈的軍令之後,騎兵營立刻便開始了行動,本來沒有作戰任務的騎兵營動作十分迅,片刻就給給戰馬上馬鞍。
“注意了,檢查好自己的裝備,到了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幫你弄裝備”
“把馬鞍綁緊了,別半路上摔下馬來,仔細檢查一遍,不要拿性命開玩笑”
“快點,快點,馬上就要出了,趕緊跑步歸隊,不要因爲一個人耽誤作戰時機”
敦促士兵注意的聲音此起彼伏,往來之間還能看到都伯等將官正賣力的叫喊著,誰也不敢輕忽大意,因爲一旦上了戰場,一個小錯誤就有可能葬送一個人的性命,戰前做好完全的準備,戰場上保住性命的機會就越大。
半刻過後,騎兵營營地內聲息漸漸的減小,直到完全沒了聲息,所有將士全部按照隊列一一排好隊伍,戰馬在騎士的駕馭下一動不動的就地待命,衆將士神情嚴肅,站姿筆挺,手持繮繩靜靜的等待著命令的下達。
稍作片刻立刻有曲長跑上將臺,拱手行了個軍禮,一臉沉著的向張遼回報:“將軍,我部已經準備完畢,請將軍下令”
張遼讚許的點點頭,高聲道:“度很快,現在我下令,原地待命”
“是”的一曲曲長立刻快步跑回了隊伍,緊接著第二曲曲長報告第二曲也已經準備完成,出戰的準備總算是全部完成了,等待了好一會兒的張遼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另一邊龐連虎同樣已經準備完畢。
還沒等張遼開口,便聽到龐連虎高聲喝道:“全軍聽令,隨我出擊”
一時間騷動再起,龐連虎所屬第一營所有將士齊刷刷的騎上了戰馬,整座大營似乎都震了一震,緊接著馬蹄聲驟起,龐連虎一馬當先的衝出了大營,緊隨龐連虎身後的將士三人或四人一組,急奔出了軍營,直奔城門而去。
兩邊道路早已經被清空,城門早就被打開了,龐連虎率兵呼嘯而出,騎兵營第一個展開了追擊的步伐,城樓上蒙戈正看著騎兵營的出擊,夏侯蘭賈詡一如既往的跟隨在蒙戈的身後。
“和,現在聯軍已退,如果我要你守衛這函谷關,你需要多少兵士?”
賈詡頓時眉頭一挑,略作思考便上前抱拳道:“三千人足以將軍大可放心”
‘三千人’蒙戈想了想,隨即轉頭道:“好,既然如此,我給你五千兵士,你要做的就是把守好函谷關,另外儘快清理潛入的細作,別讓聯軍有任何的機會得知我方軍情,可否做到這點?”
“沒有問題,將軍多給兩千兵士,足以讓函谷關固若金湯,細作排查之事交給在下”有五千兵士,賈詡心的底氣便足了,應答非常的爽快。
“好,函谷關便交由和,從現在起你就是函谷關都督,負責關內大小事宜”蒙戈將這守關重任交給了賈詡,函谷關作爲大軍的退路,位置極爲重要,將這裡交給賈詡足見蒙戈對他的看重。
“末將領命”賈詡恭敬的欠身行禮,從這一刻起他就是函谷關都督。
交代完函谷關的事情,蒙戈又看了看夏侯蘭,下令道:“夏侯蘭,傳令各部,半個時辰後全局務必開拔,我先出,讓他們別慢吞吞的”
“得令”夏侯蘭不敢怠慢,急忙跑了下去傳達軍令,看的出來蒙戈不想讓聯軍就這麼跑了,顯然是準備大肆追擊關東聯軍,這個時候要的就是度,聯軍已經跑了半天的時間,如果這個時候不快點,聯軍就跑了。
不等夏侯蘭傳令完畢,蒙戈便緊隨騎兵營之後,帶著親兵營出擊了,他可不想就在這函谷關乾等著,率兵出擊才符合他的個性,再說了張遼和龐連虎去他還有點不放心,聯軍的撤退出乎蒙戈的意料,追擊之事必須慎重,不能過於激進,否則很有可能落入敵人的圈套,萬一了敵人的埋伏可就不劃算了。
昨日還人聲鼎沸的聯軍大營如今已經成了一片死寂,連半個人影都見不著了,營寨大門毫無遮掩的打開了,裡面的帳篷清晰可見,地上還有十幾堆沒有燒盡篝火,不過早就熄滅了,此時此刻正冒著縷縷青煙,地上還有不少的旌旗,上面書寫著各路諸侯的姓,看得出來聯軍走的匆忙,就連戰鼓也沒來得及帶上,散落的刀劍也不少,倒像是潰敗的模樣。
幾隻不知名的鳥雀時不時的落地,啄食著散落在地穀子,倒是顯得悠然自得。
不遠處,數十騎打破了這片寧靜,馬蹄聲遠遠的便傳了過來,驚得鳥雀紛紛飛了起來,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煙塵,先行部隊推進的度十分驚人,眨眼之間便衝入了聯軍大營,不過這裡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快,看看,有沒有什麼易燃物品,再看看有沒有敵軍的埋伏,都注意點”先行軍都伯絲毫不敢大意,立刻便開始排查大營的情況,一時間聯軍大營再起喧囂。
前軍斥候以極快的度排查完畢,立即飛馬來報:“龐都尉,前方來報,敵軍大營和路邊沒有現異常,我軍可以通過”
沒有問題,那就繼續追擊,龐連虎立即下令:“加快度,跟我追上去”
大隊騎兵飛朝著東面推進,很快便越過了這座聯軍大營,追擊的時候必須謹防埋伏,龐連虎每過一處險地,都會等斥候查探清楚情況再繼續前進,這樣可以避免被埋伏,推進的度雖然會減慢,可是卻勝在安全。
烈日下,龐連虎和張遼經過一個半時辰的追擊,終於趕上了敵軍。
“醜在此,來者受死”擲地有聲的叫陣,上次憋了一肚子火的醜總算是找到了宣泄的機會,這黑臉大漢就這麼橫在路央,頗有橫刀立馬的意思。
身後還有大隊騎軍整軍待命,不過貌似醜有點小題大做了,來的不過是數十騎的斥候而已罷了,就是探路的人而已,似乎完全沒有必要。
探得前方有敵軍阻攔,前軍斥候不做第二反應,立刻便調轉馬頭,迅的返回了陣營,道路已經被攔截,再探已經沒有意義,這個時候唯有一戰,不過醜有點鬱悶,貌似敵軍不理他,自顧自的跑了。
“無膽鼠輩,休走”急躁的毛病一犯,醜作勢便要追上去。
高覽急忙橫在醜之前,急道:“將軍,別追,我軍只是來斷後的,不高因小失大,還是等敵軍到了再說,萬萬不可輕易進攻。”
醜眼角閃過一絲皎潔,笑道:“我當然明白,放心好了,我不過是迷惑敵軍而已罷了,這不過是裝裝樣子,別擔心,我不會真衝出去的。”
高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醜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過這次不是犯毛病,萬一像上次一樣又出現那種情況,那可就麻煩了,雖然退到了醜身後,高覽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眼神時不時的看看醜。
“報將軍,前方有醜率騎兵阻擊”前軍斥候飛快的把這個消息傳回了後方。
“醜”龐連虎眉頭皺了皺,“一共來了多少人馬,還有旁邊的情況如何?”
“具體數目不太清楚,不過目測少說有四五千騎,後方情況暫時無法確定”
無法確定情況,那就是說可能存在後續的隊伍,這個時候不可輕易冒進,穩妥起見還是先緩一緩更好,龐連虎立刻壓下了大軍推進的度,等待張遼的趕上。
前方軍情不明,龐連虎不敢輕易涉險,恰好給了張遼和蒙戈充足的時間趕上大軍的腳步,片刻之後三人再度聚,擺在他們面前的是醜的大隊騎軍。
敵軍陣勢齊整,加上此地地形成漏斗形,後方的情形暫時無法看到,蒙戈頓時眉頭一皺,這種情況很難判斷敵軍的虛實,只有先進行試探再做計較了。
“龐連虎,先進性行試探性攻擊,探探敵軍的虛實再說”
“明白”龐連虎轉身一揮手,身後騎軍會意,一隊人馬立刻從陣殺了出去。
殺出的這一隊人馬並未加,反而選擇了從側翼出擊,以環繞的陣型殺向了敵軍。
高覽一看陣型,急忙上前道:“將軍,敵人看來要施展奔射”
“恩”醜點點頭,蒙戈大軍的奔射他見識過,這樣的隊形應該是奔射無疑。
知道歸知道,可是該怎麼辦卻是一個難題,奔射本身就是最爲無恥的戰術,直到火槍的出現才被逐漸的淘汰,這種戰法本身靠的就是機動力的優勢,雖然醜率領的也是騎軍,但是卻沒有破解奔射的能力。
“傳令,按原定計劃實施還射”醜不慌不忙的下達軍令。
霎時間兩邊箭雨對射,不過誰也奈何不了誰,兩邊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基本上都處於射程之外,這要是能射的著才叫見鬼了,不過對於醜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要的就是不讓敵軍靠近,其餘的醜並不在意。
敵人只有拒敵的意圖,見如此情形張遼擔心的說道:,“看來敵人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敵軍也是騎軍,我軍行動力不佔優勢,奔射無法徹底展開,很難對敵人造成有效的打擊。”
張遼說的一點都沒錯,蒙戈也看得出來,這個地方不適合大規模騎軍對決,因爲地勢不夠開闊,很難把騎軍的機動力揮到極致,也難以全面展開奔射,兩側高地已經被聯軍佔據,更無法對敵軍展開合圍,打擊的面略小,這好比立下了一座人形關卡,而且這座關卡還是可以移動的,同時移動的度一點都不慢,加上站樁式的射擊,還真有點移動堡壘的模樣。
削減蒙戈奔射的優勢,這就是敵軍的作戰意圖,逼得蒙戈只能正面衝陣,可是正面衝陣又無法察覺敵軍後方的情況,貿然衝陣很有可能落入敵軍的口袋,這又是一大難題,敵軍這一陣布的巧妙無比,還真有點無從下嘴的感覺。
就在衆將觀察之時第一波的試探結束,龐連虎鬱悶的策馬回陣,拱手道:“將軍,敵軍箭雨秘籍,無法靠近,我軍步弩營還未跟上,正面交鋒不佔優勢,敵軍後方陣勢暫時不清楚,不宜冒進,是不是等等再說?”
“暫時只能如此,遠,你去找幾個人登高看看,敵軍後面的陣勢究竟如何”
“得令”張遼立即下去安排人去了,戰場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兩軍誰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聯軍忌憚蒙戈的騎兵戰法,蒙戈則忌憚敵軍在後面的佈置,不敢貿然行動,兩邊一時間只能就這麼幹耗著。
高覽笑意盎然,一臉輕鬆的說道:“將軍,看來我們的佈置起作用了,對抗蒙戈的進攻果然需要站住陣腳才行,這種地方蒙戈不敢猛攻”
“那是當然,如果沒有把握,怎麼可能如此阻擊”醜十分得意。
總算是擋住了蒙戈進攻的腳步,聯軍的情緒暫時鬆弛了不少,兩邊的氣氛有點詭異,誰也沒有動手或者是開口的意思,間長達百丈的空地就跟楚河漢界一樣壁壘分明,誰也不越雷池半步,幾支零零散散的羽箭歪歪斜斜插在地上,除了兩邊時不時傳來戰馬躁動不安的嘶鳴,再無任何戰爭的模樣。
不多時張遼便跑了回來,沮喪的道:“將軍,我派人看過了,咱們這邊的地勢較低,加上有林子阻擋,無法查探敵軍虛實”
“哈,聯軍果然準備充分,找了這麼個地方”蒙戈這回算是沒話說了,防禦做的滴水不漏,這撤的果然有水平,連個下口的地方都沒有,這讓人怎麼咬下去。
聯軍是算準了步弩營無法跟上這一點,所以纔會在這個地方設置這樣一道防線,蒙戈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