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宛城守軍絕對還有一戰(zhàn)之力,城內有足夠的糧草、物資和守軍兵力,城防工事除了護城河被填平和羊馬牆被搗毀外,最重要的城牆遭受的破壞並不大,被護陴籬索保護的城樓也還保持著基本的功能完整,總體損失完全在可承受範圍之內,繼續(xù)打下去並非沒有希望守住宛城,最起碼也能做到給徐州軍隊造成大量損失,迫使徐州軍隊在宛城戰(zhàn)場浪費許多時間。
可惜,仗是人打的,再好城防也必須有守軍來守城,守軍再多沒有士氣鬥志也是空餘,因爲淯水被徐州軍隊切斷的緣故,宛城守軍早已是受到了重大影響,徐州軍連續(xù)十餘日攻城雖然沒有取得突破,卻也穩(wěn)紮穩(wěn)打的奠定了破城基礎,嚴重消磨了守軍的士氣鬥志,從上到下都對最終守住宛城不抱多少希望,還有不少人純粹是徹底絕望,只盼著早些棄城逃命。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原因也促成了黃祖隊伍的最終棄城,一是徐州軍攻城首日,陳就奉命率軍出城突擊,結果遭到了徐州軍魏延隊伍的迎頭痛擊,統(tǒng)兵大將陳就還被魏延隊伍在陣上活捉,而魏延也還算講一氣,沒忘記陳就當年勸說自己投奔徐州的恩情,親自把陳就領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求情,陶副主任也很給魏延面子,當場就讓陳就自決去留,願降就留用,不願降就當場釋放。
顧忌到了自己在荊州的家人老小,陳就選擇了請求陶副主任釋放自己歸隊,魏延親自把陳就送到了宛城城下,與陳就灑淚而別,結果陳就倒是順利回城了,宛城守軍的士氣卻遭到了沉重打擊,誰也不願頑抗到底白白送命,黃祖也是萬分爲難,拿不定主意如何處置陳就。最後雖然聽了蒯越的勸對陳就被俘之事不予追究,也對陳就拒絕投降敵人一事不予獎勵,但宛城守軍的鬥志還是爲之大減,守軍隊伍瘋傳徐州軍的仁義作風,軍心動搖。
第二個原因更關鍵,黃祖老將軍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死戰(zhàn)到底的老頑固,最擅長的就是屢敗屢戰(zhàn)。蒯越在骨頭硬度方面也不如兄長蒯良,最喜歡的就是事強,一起認定宛城孤城難守,在水路被封鎖的情況下,陸地上來再多的援軍也是被徐州軍圍城打援的命,與其頑抗到底白白送命。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棄宛城向南撤退,既保住了有生力量,也可使劉表不至在戰(zhàn)術上陷入被動,爲了救宛城而舍長取短,派援軍來和徐州主力陸地交戰(zhàn)。結果連守軍決策人都這麼想了,宛城守軍棄城而走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陶副主任也沒有錯過在陸地上重創(chuàng)敵人的機會。剛發(fā)現宛城守軍突圍,立即就出動兩波兵馬追擊,黃祖麾下的兩員得力大將蘇飛與陳就拼死殿後,在折損不少兵馬後,最終還是退回了湦陽,重新在湦陽、安衆(zhòng)和穰縣一帶穩(wěn)住了陣腳,也總算是扭轉了孤軍作戰(zhàn)的被動局面。徐州軍則順利拿下了宛城重鎮(zhèn),並繳獲了黃祖軍留下的大量糧草輜重。
至此。其實徐州軍並不十分重視的南陽戰(zhàn)事告一段落,徐州軍在這一段時間的戰(zhàn)事中,總體來說雖然殲滅敵人不算太多,卻先後拿下宛城、博望、西鄂和雉縣等南陽北部城池,控制南陽東北部的大片土地,爲許昌都城贏得了大片緩衝地域,並贏得了南陽戰(zhàn)場的主動權。進可以宛城重鎮(zhèn)爲依託,肆意攻打南陽腹地的其他城池,退可守宛城扼淯水防範荊州軍北上,荊州軍則處於被動挨打局面。要麼就是以重兵守衛(wèi)南陽腹地的各處城池,要麼就是全力奪回宛城,把徐州軍隊驅逐回南陽東北角,攻守兩難,徹底被動。
獲得了這一有利局面,始終關心著冀州戰(zhàn)事的陶副主任也沒興趣窮追猛打,拿下宛城後的第二天就下令全軍停止進兵,屯兵於宛城一帶休養(yǎng)生息,治療傷兵,還順手搞起了城牆修繕和農業(yè)開墾,準備著把宛城建設成攻取荊州的前進基地,屯田積糧和建造南征荊州所必需的舟楫船隻,爲將來的南征襄陽做好準備,同時耐心等待冀州戰(zhàn)事消息。
陶副主任這麼做,當然是爲了節(jié)約軍力和糧草,準備應對更加重要的北線戰(zhàn)事,但賈老毒物卻對此有不同意見,軍隊剛休整了幾天,仔細收集歸納了襄陽一帶的荊州軍情後,賈老毒物便跑到了得空就成天和郭嬛鬼混的陶副主任面前,指出道:“主公,情況不對,詡認爲我軍應該必須再和荊州軍打上一仗,再重創(chuàng)一次荊州隊伍,然後才能放心回師北線?!?
“爲何?”陶副主任問道。
“我軍細作送來探報,劉表從荊州各地調兵遣將,在襄陽和新野一帶集結了超過七萬的水陸軍隊,準備用來救援南陽和抵擋我軍南下?!辟Z老毒物答道:“再加上黃祖手裡三萬多南陽軍隊,還有育陽文聘的近萬兵馬,劉表在荊州的北線,實有兵力已然達到十二萬,對我軍是一個不小的威脅,主公若是不慎重對待,只怕我軍回師北線時,南線將難得安寧?!?
“文和先生過慮了吧?”陶副主任自信的笑道:“劉表的兵馬再多,也不過是一羣疏於訓練、士氣低落的烏合之衆(zhòng),水戰(zhàn)確實不錯,陸地上就樣樣稀鬆了,我軍主力北上後,宛城一帶只要留下一兩萬軍隊鎮(zhèn)守,再加上許昌的守軍,足以應付劉表北上?!?
“主公,螞蟻多了咬死象,好虎敵不過羣狼,這些話詡也不說了。”賈老毒物搖頭,又突然問道:“如果劉表乘著我軍主力北上的機會,從水路出兵江東怎麼辦?”
“這……?!碧崭敝魅巫钆碌木褪呛蛣⒈泶蛩畱?zhàn),自然也一下子被賈老毒物問得啞口無言。
“主公,對劉表軍而言,江東戰(zhàn)場是我軍最大的弱點所在啊。”賈老毒物又說道:“據詡估計,倘若我軍現在如果不有所動作,不把劉表再削弱一下徹底打怕,那麼等到我軍主力北上冀州戰(zhàn)場的時候,劉表有六成可能出兵江東。”
“六成可能,這都還是詡的最保守估計?!辟Z老毒物繼續(xù)警告道:“原因有三。劉表既與我軍結下了深仇,又是反陶會盟的盟主,乘著我軍主力北上冀州的機會出兵江東,既可以報復我軍,又可以圍魏救趙保全盟友,這是其一?!?
“其二,劉表集結大軍於襄陽。七萬軍隊已經做好作戰(zhàn)準備,襄陽到江東又有水路可通,從漢水一路順江而下,不消半月便可兵抵柴桑,速度遠快過我軍陸路行軍,出兵十分方便。所以絕不能排除劉表就勢出兵報復我軍。”
“第三點最關鍵,袁術死了,袁耀剛繼位,袁術軍內部人心不定,正是劉表乘機鯨吞豫章等地和袁術軍隊伍的難得機會,劉表雖然素來自保,但是在這麼好的機會面前。未必就不會動心,而拿下了江東後,劉表就又多了安全後方,再想剿滅劉表自然是難上加難?!?
“請主公想想,如果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到時候我們怎麼辦?”賈老毒物的臉色難得有些嚴峻,分析道:“屆時,我軍若回兵來救江東。就會錯失拿下冀州的最好機會,給袁譚以喘息之機。若我軍不會回師南線,那麼我軍最弱的水師在長江水戰(zhàn)中稍有閃失,魯肅與橋蕤的兩支江東兵馬,便成孤軍矣。”
之前神情輕鬆的陶副主任臉色也逐漸開始嚴峻了,仔細盤算了半晌後,陶副主任又遲疑的說道:“文和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是冀州戰(zhàn)事已起,我軍倘若再繼續(xù)進兵南下,只怕軍隊過於疲憊,影響北線戰(zhàn)事…………?!?
“無妨。再打一仗,我軍是會增加傷亡與疲憊,但我們下一個敵人袁譚在這方面只會更嚴重?!辟Z詡答道:“從郭姑娘的描述來看,主公爲袁譚設計的速破鄴城戰(zhàn)術無法實行,鄴城大戰(zhàn)肯定將是曠日持久,待袁譚拿下鄴城,肯定也是筋疲力盡到了強弩之末地步了。屆時我軍在許昌可以輪換兵馬,又有陳到和臧霸將軍麾下的生力軍可用,照樣可以對袁譚形成絕對優(yōu)勢。”
“軍師妙算,確實如此!”陶副主任大力點頭,一拍案幾道:“我即刻下令,讓大軍拔營西進,去全殲涅陽的黃祖隊伍,重創(chuàng)荊州元氣!”
“不,我軍的下一個目標,不能是黃祖。”賈老毒物趕緊搖頭,道:“黃祖的麾下之兵雖多,但是涅陽一帶有三座城池與兩條大河可守,我軍去攻打涅陽只會陷入攻堅苦戰(zhàn),還沒有把握重創(chuàng)全殲黃祖。”
“那應該去攻打那裡?”陶副主任問道。
“育陽!打文聘!”賈老毒物答道。
“文聘麾下只有不到一萬的軍隊,又有城池可守,打那裡好象更沒有效果吧?”陶副主任驚訝問道。
“主公放心,詡已思得一計?!辟Z老毒物微笑答道:“既可避免攻堅苦戰(zhàn),又可獲得重創(chuàng)荊州軍的機會……。”
………
又過了幾天,休整了一段時間後,徐州軍隊終於又有了動作,兵分兩路南下,一路由大將趙雲率領,出兵一萬五千去攻涅陽,一路由大將太史慈率領,出兵兩萬五千直接南下攻打育陽,飽暖思淫慾的陶副主任則親自率軍留守宛城,一邊成天和郭嬛鬼混,一邊耐心等待偏師進兵的好消息。嚴密監(jiān)視徐州軍隊動靜的荊州細作探得消息,立即飛報劉表與黃祖、文聘等人。
順便說一句,就在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敲定繼續(xù)進兵決議的同一天,已經有一名徐州信使持書南下,乘船從淯水日夜兼程的南下,只用了一天多點時間,就把陶副主任的交涉書信送進了襄陽城,正爲了黃祖連戰(zhàn)連敗氣惱擔憂的劉表不敢怠慢,趕緊召見信使,接過陶副主任的交涉書信,可是打開了陶副主任的書信仔細一看後,劉表就有一種血壓升高的感覺——注意是血壓升高,並不是暴跳如雷。
能讓劉表差點中風的書信內容也很簡單,陶副主任除了威脅踏平襄陽和把劉表女兒搶走爲妾之類的廢話外,又向劉表開出了三個停戰(zhàn)條件,一是退出並解散反陶聯(lián)盟,這點劉表並不是不可以接受;二是交還被扣押的徐州使者蔣幹一行,並把陶副主任的愛妾黃碩禮送北上,這點劉表連考慮都不用就可以答應。第三個條件就讓劉表心情萬分複雜了,陶副主任要求劉表明確冊立長子劉琦爲嫡子。把次子劉琮送到許昌任職——也就是剝奪繼承權。
第三個條件,劉表是發(fā)自內心的想要接受,卻是又沒有這個膽量立即同意。
可想而知蔡瑁兄弟看到陶副主任這道書信後的反應,那簡直就是氣衝斗牛雙眼血紅了,二話不說就要劉表和陶副主任死戰(zhàn)到底,劉表寵愛的後妻蔡氏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劉表和陶副主任死戰(zhàn)保衛(wèi)荊州。許多荊州文武雖然覺得陶副主任的停戰(zhàn)條件並不苛刻,卻都沒有膽量開口勸說劉表接受。結果這麼一來,原本還有些遲疑不定的荊州決策層,也很快就敲定了增兵南陽的決定,一口氣往本已駐軍過萬的新野增兵三萬,率軍北上的還是荊州水師都督蔡瑁。層層設防堵截徐州軍南下。
怒滿胸膛的蔡瑁將軍率軍北上抵達新野時,正趕上徐州軍分兵攻打涅陽和育陽,結果也讀些兵書的蔡瑁一下子就發(fā)現了自軍有機可乘,因爲徐州軍隊這次出兵明顯有些過於託大,兩路分兵都明顯兵力不足,尤其是育陽這一路,兩萬五千徐州軍不僅要面臨棘陽、育陽和新野三路兵馬的反撲。統(tǒng)兵南下的太史慈還是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聽到過他有什麼特別出色的戰(zhàn)績。
更重要的一點是,新野距離育陽只有五十里,且通水路,育陽距離宛城卻有八十里,徐州軍主力很難及時爲育陽提供有力救援,西面的涅陽戰(zhàn)場雖然距離較近,但是黃祖的軍隊足以牽制住趙雲的軍隊。還可以迅速增援育陽戰(zhàn)場。考慮到了這些有利條件,蔡瑁將軍也就壯著膽子率軍北上來增援育陽戰(zhàn)場了,在育陽戰(zhàn)場上集結五萬左右的兵馬,與徐州軍隊好好幹上一場。
一天後,蔡瑁率領的三萬多援軍抵達了育陽城外,與文聘會師一處,對於蔡瑁大軍的到來。在荊州軍中也算是比較有鬥志文聘十分歡迎,還趕緊向蔡瑁報告,說是自己上午時已經在育陽城西和太史慈軍幹了一仗,贏了徐州老將秦誼一陣。迫使徐州軍退回行營堅守,蔡瑁聞訊大喜,立即就決定次日親自到徐州軍營前搦戰(zhàn),趁熱打鐵再勝一陣,鼓舞起自軍士氣鬥志。
第二天一大早,蔡瑁留下二弟蔡隕看守水師船隻與育陽城池後,也就親自率軍三萬來育陽西北十里外的徐州軍營前搦戰(zhàn)了,而徐州軍也沒有受頭一日交戰(zhàn)不利的影響,很快就打開了營門,出兵一萬多人來迎蔡瑁,但兩軍對圓尚未扎穩(wěn)陣腳,斥候卻飛報說有一支徐州騎兵從營地後門出營,迂迴去了育陽方向。蔡瑁聞訊也不擔憂,還冷笑說你的騎兵不管是攻城還是襲擊我的水師船隊,都休想有半點得逞的機會。
蔡瑁將軍很快就冷笑不出來了,徐州軍列定陣勢後,旗門開處,一名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白袍銀甲,在一大羣全副武裝的徐州將領簇擁下拍馬出陣,同時居中而立的太史慈主將旗號也偏到了旁邊,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威風凜凜的高大纛旗,白底朱邊,上書一個巨大陶字!而在纛旗兩旁,也同時樹起了衆(zhòng)多徐州將旗。
“陶應奸賊的帥旗?!”
蔡瑁和文聘等荊州將領同時目瞪口呆的大叫起來,對面白袍銀甲無比裝逼的油頭粉面也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蔡瑁匹夫,文聘將軍,認得大漢太尉陶應否?汝等中我誘敵之計,還不快快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難道真是陶應奸賊?”從沒見過陶副主任長什麼模樣的蔡瑁和文聘更是震驚,當下文聘拍馬出陣,疑惑問道:“你真是陶應?你既然親自南下來攻育陽,爲何不打你的旗號?反打部將旗號?”
“本太尉若打了自己的旗號,蔡瑁匹夫還敢率軍北上來陸地受死麼?”陶副主任大笑說道:“順便再告訴你們一句,我軍大將麴緬將軍,已經率騎兵去攻打你們船隊去了,你們想再逃到水上,難了。”
蔡瑁臉色有些難看了,文聘則是將信將疑,徵得蔡瑁同意後,拍馬到了陣中,用長槍指住陶副主任叫道:“好,既然你就是陶應,荊州大將文聘在此,何人敢來送死?!”
陶副主任笑笑,並不安排部將出陣搦戰(zhàn),只是回頭交代了幾句,文聘再次氣勢洶洶的大叫時,卻又目瞪口呆的看到,陶副主任兩旁的徐州將領竟然在陣上吆五喝六的猜起了拳,而這幾個把文聘視爲無物的徐州將領,分別叫做許褚、魏延、張繡和太史慈,還有馬忠和曹性也跑了出來湊熱鬧。
“匹夫,安敢如此輕我!”
文聘大怒,挺槍就來直取陶副主任,結果人還沒有衝到陶副主任面前三十步內,正在猜拳的太史慈、馬忠和曹性就已經一起拉弓搭箭,唆唆唆三箭,如電石之疾,一箭扎到了文聘頭盔上,頓時將文聘的頭盔射得飛出老遠,一箭射中文聘戰(zhàn)馬額頭,另一箭則直取文聘面門左眼,文聘大驚失色勉強撥開了這支來箭,卻已是嚇得是臉青嘴白,冷汗?jié)L滾。
“吵什麼吵?”三將一起嚷嚷道:“想投胎等會,你知不知道,我們是多難有鬥將的機會?”
“文聘匹夫,別以爲昨天我是真敗!”秦誼也嚷嚷道:“如果不是主公從來不許我贏,你未必是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