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父與子、兄與弟
曹鵬回了西川之後，曹操因爲被挖牆腳之事惱怒的幾日，之後也只能接受現實。
曹植被提審的日子，如期而至。
他被虎衛帶到大殿之後，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曹操。
曹操的身邊，坐著的是曹昂。
既然已經被當作世子來培養，他自然要跟隨自己的老爹。
無論是大小正事，他都要進行參與。
曹操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想把自己的政治手段全部都交拖出去。
曹昂看著曹植，這個整日放浪形骸於外的風流公子。
此時再也沒有了，平時那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神情。他看著自己的親大哥坐在主位之上，心中五味雜成。
“今日兄長爲座上賓，我爲階下囚，待會兒可要爲我出言幾句。”曹植豁然的對曹昂說道。
曹昂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曹昂想到的是，就在今日之前，曹植的母親卞氏，已經登門求過他。
那個芳華已去，如今也是有些白髮的老婦人。
幾乎是跪在她的面前請求他，念在同胞之情，饒了曹植。
寬厚之人的曹昂，心中想要保下曹植的想法更多了一些。
“逆子，你平日嗜酒疏狂，.自持胸中有才，所以放蕩不羈，殊不知已丟盡了我曹氏的顏面。”曹操冷聲說道。
這樣的一個開場，就讓曹植的臉色白了一些。
儘管曹鵬已經教了他如何解，今日之圍，可是究竟如何，可是不到最後他，哪裡能夠真的放心。
“父親，這些事情上有疑點，還尚不清楚，不可輕易的將其定論。”曹昂出聲道。
這話一出大殿之中，衆人面面相覷，都不知曹昂爲何會出生來提自己的這個不成器的兄弟解圍。
司馬懿更是瞪大了，他那如同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曹昂。
這樣的眼神別人不懂，但作爲當事人的曹昂，卻是明白司馬懿是什麼意思。
不久之前，司馬懿曾對曹昂說。
天下大權即將凝聚他手，在這樣的時候絕不可心慈手軟。
這件事可以算作，士族的代表，和他的第1次接觸。
殺了曹植，同樣也是對氏族的一個交代和妥協，因爲他們要保之人是曹丕。
不管是年輕人的心高氣傲，還是他的爲人準則，出於任何一點，曹昂也絕對不會向士族妥協。
所以對方別說是瞪他，就算是威脅他，他也想要好好的，和士族來扳一扳這個手腕。
一旁的曹操，似乎洞察了場面的微妙關係。
出聲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曹昂拱手道：“父親，人人都說三弟能夠出口成章，我們不妨驗證一下他的才華，若是浪得虛名就殺了他，若是有真才實學，就將他外放去治學吧！”
曹操聽了以後，看向了朝中文武官員。
“如何，此話，你們認爲怎麼樣？”曹操問道。
“如此更能顯示魏王仁德，也能夠堵住天下之口，甚好。”第一個表示贊成的人，竟是程昱。
當然爲人還是相對正派，他說出這話，朝廷許多的公卿大臣表示了附和。
“好，既然你們都是這個意見，那麼就試一試吧！曹植，你可願意？”曹操問道。
曹植早在心裡笑開了花，曹鵬沒有坑他。
真的按照劇本所說，一模一樣。
“願聽父親差遣”
不過曹植髮現他的大哥，似乎還爲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看來曹植教自己這一首詩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曹昂。
這真是騙人的最高境界，竟然連自己人都這樣騙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待會兒，自己這一首詩吟誦出來之後，必定會起到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
“怎麼啦？平日裡吟詩作賦，你好不快哉，怎麼事到臨危你反倒啞巴了？”
見他不動，曹操又催促了一聲。
曹植緩了緩神，當即裝模作樣的向前走出。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最後一句之後，曹植故作仰天長嘆之作。
在座衆人，無一人再出一言，倒不是說這首詩如何的驚豔。
而是，十分的應景，竟讓人潸然淚下。
特別是曹操和曹昂，若非刻意壓制，早已淚流滿面。
就連在衆人之中混雜的曹丕，此時也是心中大有感觸。
一切的事情皆因他而起。
他想起曾幾何時，兄弟幾人，都是孩童玩伴，哪裡有現在這般勾心鬥角。
到底是他在權力之中迷失了自我，還是世界改變了他。
不……
他內心的聲音告訴自己，並不是他的錯，任何人都會這樣做的。
“兒呀，你的命好苦呀！”
“父與子、兄與弟，爲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在這尖利的哭喊聲中，衆人看了過去。
原來是，曹丕兄弟幾人的母親，卞氏。
這個女子一直都躲在大殿之後，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連曹操都有一些爲難。
既然一切罪責本應都推給了曹植。
這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明眼人，誰人看不出來？
特別現在，曹植的這一首七步詩一出。
更是將這件事情，擺到了檯面之上。
這事就這樣定案，將曹植拖出去殺了倒是乾淨。
可是，這些事情哪裡能堵得住天下之口？
“魏王、列位臣公，下毒之事，是我做的，與我兒曹植無關！”卞氏尖利的嘶喊道。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場面再度喧鬧了起來。
卞氏作爲曹丕，曹植、曹彰、曹熊的母親，的確有這樣的作案動機。
可是，這件事真的和她有關嗎？
別人也許不確定，但曹昂則是很明白的。
這，無非就是她想爲自己的兒子頂罪，而強行把罪攬在自己身上。
“卞夫人！”
曹昂剛開了一個口，卻突然又停住了，因爲他被卞氏的眼神制止了。
那是一個母親，絕望下的哀求。
一直沒有發生的曹操，卻在這時一錘定音。
“來人，把卞氏帶下去吧！”
虎衛上前，押著卞氏，準備下大獄。
曹植大步流星，放在了虎衛面前，對著曹操哭喊道：“這一切都是我所爲，與我母親無關，請父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