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回來了。”
邦妮一頭的汗水,放下槍帶,“我去洗個澡,馬上下來。”
“親愛的,我覺得現(xiàn)在我都能吃下一頭牛。”
安東尼走到廚房,在齊娜的臉上親了一下,誇張的說道,齊娜笑了笑,“去洗個澡,馬上就吃了。”
“等下再洗了,我先把槍上油再說?!?
安東尼將槍帶拎到了廚房,取出一桿長長的斯太爾Scout狙擊步槍,一邊陪著齊娜聊天,一邊慢慢的拆下槍管,用通條清乾淨(jìng)裡面的火藥,擦拭著每一個零件,仔細的保養(yǎng)著步槍。
“今天邦妮成績怎麼樣?”,齊娜看了看天花板,小聲的問道。
“棒極了。”
安東尼樂呵呵的說道,“你沒看見,今天邦妮發(fā)揮棒極了,我想,這樣下去,冠軍一定是她的?!?
……
嘩啦啦。
花灑噴射出水花打在邦妮的臉上,她呼了一口氣,將頭髮甩了甩。
今天很棒,不是嗎?
邦妮咬了咬下嘴脣,臉上泛起一層光彩。
爲(wèi)了這次的比賽,她可是每日每夜都在琢磨練習(xí),想打好每一槍,可是,也許是太過心急,成績不但沒有上升反而下降不少,教官強行讓她休假,好好的放鬆心情再說,爲(wèi)了這,她還和教官翻了臉,現(xiàn)在想想,他是對的,邦妮說道。
環(huán)境不一樣了,待在從小生活的地方,不知道爲(wèi)什麼,手裡的槍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就是這個感覺,邦妮默默的回憶著,任水流衝去身上的泡泡。
“誰?”
邦妮關(guān)緊了水龍頭,疑惑的從浴簾後面探出頭去,“爸爸,是你叫我嗎?”
外面沒有人回答,邦妮皺了皺眉頭,扯過浴巾將身上的水珠擦乾,快速的套上衣服走了出去。
“爸爸,是吃飯了嗎?”
邦妮站在樓梯口往下喊道,外面街道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還有車發(fā)生了車禍。
“我得去看看?!?
邦妮啪啪的走下樓,嗅著空氣中彌散的香味,“媽媽,好香啊,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嗬嗬。
一個身影從樓梯下的轉(zhuǎn)角處撲了出來,碰到第一階臺階之後摔倒在樓梯上。
“啊……爸爸,你嚇?biāo)牢伊??!?
邦妮嚇得往後連退了幾步,看清了人影之後,大聲的喊道。
人影擡起頭,伸著雙臂往前不停的亂抓,眼睛紅紅的,嘴角沾滿了血跡。
“咯咯咯?!?
邦妮笑得坐到了地上,“真像,爸爸,你太厲害了,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萬聖節(jié),媽媽看見了會生氣的?!?
嗬嗬。
人影沒有理她,繼續(xù)的揮舞著手臂,搖晃著站了起來,在往前邁出腳步時,踢到臺階,再一次的摔倒下去,額頭重重的砸在臺階上面,發(fā)出一聲嘭的巨響。
“哦,天啊,天啊?!?
邦妮嚇壞了,急忙站了起來,往下面跑去,“爸爸,你沒事吧?!?
人影擡起了頭,額頭紅腫了起來,只是那人影彷彿感覺不到疼痛,揮著手臂,嘴裡嗬嗬亂叫著,掙扎著想要將她抓住。
邦妮停下了腳步,心中突然出現(xiàn)一種恐懼的感覺。
她看著人影,想要將手伸過去,可卻怎麼也做不到,就在這時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傳了過來。
邦妮退了一步,坐在樓梯上,驚懼的看著這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大聲的喊道,“媽媽,媽媽,你快來啊,爸爸怎麼了?”
房子裡沒有人回答,除了下面那人影不斷傳出的嗬嗬聲,還有外面一些古怪的聲音,身邊就像是凝固了一樣,死一般的靜。
“爸爸,你不要嚇我?!保钅輫擦丝谕倌?,扶著牆站了起來,試著往下走了一步,距離人影還有一步之遙,將手慢慢的伸了過去,“我來了,你別亂動?!?
人影瘋狂的趴在樓梯上往上爬動,揮舞的手掌觸碰到了邦妮的手,一把緊緊將她抓住,扯著就往嘴邊帶,那沾滿了血跡的嘴長得極大,露出裡面一顆顆的白牙。
“啊……”
邦妮用力的掙脫出來,跌坐在樓梯上,雙手撐著身體不停地往上退去,“不,不要,媽媽,你快來啊?!?
廚房的方向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邦妮咬著嘴脣,看著下面奇怪的安東尼,突然發(fā)現(xiàn),在那樓梯下面的轉(zhuǎn)角處,一股鮮血,就像是一條小蛇一樣,慢慢的從陰暗裡蔓延出來,流淌在安東尼的腳下,然後被他蹬踩著,變成了一副恐懼的圖畫。
“媽媽,媽媽。”
邦妮心中出現(xiàn)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往上退了幾步,從樓梯另一邊往下看去。
一雙腳露了出來,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假的,這是假的?!?
邦妮大聲喊道,“好了,你們嚇到我了,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人影繼續(xù)在樓梯上掙扎著向上爬著,不過,卻是爬上去五六階又滑下來三四階,下巴不停的撞在臺階上,發(fā)出瘮人的聲音。
邦妮慌亂了,轉(zhuǎn)過身,飛快的跑向她自己的房間。
“我不管你是誰,你鬧夠了,起來,要不然我開槍了?!?
邦妮握著手槍,雙手微微顫抖著,厲聲的對下面那道人影喊道。
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感覺到這不是玩笑,媽媽也不會配合著這樣做的,邦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怒火涌了上來。
“嘿,下去,聽見了沒有?!?
邦妮將槍口對準(zhǔn)了下面那人影,“你到底是誰?安東尼,爸爸,你在不在?”
沒有人回答她,房間裡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存在,給與迴應(yīng)的,就只有那聽不懂的嗬嗬聲。
嘭嘭。
邦妮嚇得縮了起來,躲在樓梯旁邊。
不是這裡,是外面?zhèn)鱽淼臉屄暋?
邦妮驚疑的看了看下面的人影,咬咬牙,飛快的跑向了房間,將頭伸了出去向外張望。
老克裡特拿著一把獵槍,正不斷的轟擊著面前的幾道身影,那些,都是她熟悉的鄰居,此時卻化身成了怪物,身體被打出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卻搖晃著撲了上去,將老克裡特按倒在地,瘋狂的啃食著。
“啊……,滾開,你們這些怪物,滾,啊”
邦妮捂住了嘴,手槍瞄著那邊,卻怎麼也扣不下扳機。
街上亂了套,幾輛汽車胡亂的撞在一起,幾個人圍在一起,撕咬著地上血泊中的男人,還有人拼命的奔逃著,身後一個個搖晃著身體,就像是得了重病一樣的人瘋狂的追趕著他。
這是,末世?喪屍?
邦妮舉起的槍慢慢落了下去,呆呆的看著眼前。
嗬嗬。
樓梯下面的聲音好像近了許多,一下子將邦妮給喚醒。
站在樓梯口,她咬著嘴脣,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這就是爸爸,下面那個躺在血泊裡的,就是她的媽媽,這一切不是幻覺,也不是在做遊戲,讓她心裡好痛。
“爲(wèi)什麼?”
邦妮無力的坐在地上,看著不斷往上爬,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腦子裡想著吃掉自己的爸爸,眼淚默默的流了下來。
人影艱難的攀爬著,一次又一次的滑落,下巴已經(jīng)撞擊得變了形狀,可這人影沒有呼痛,也沒有放慢速度,只是這樣一直的爬著,看著她,眼睛裡流露出對血肉的渴望。
邦妮呆呆的看著,等他爬到了自己的面前,就要用手抓住她的時候,她拿著槍的手伸了出去,槍口頂在人影的頭頂上,用力的將他推了下去。
嘭嘭嘭。
人影下巴一路撞擊著臺階,直到跌落到樓梯底,這纔是停了下來。
“痛嗎?”,邦妮小聲的問道,眼淚鹹鹹的流到了嘴裡,她慘笑著,看著人影再一次的往上爬。
子彈已經(jīng)上膛,保險早就打開,只要她輕輕一扣扳機,一聲槍響,這一切就會結(jié)束。
也許,槍響之後就會醒來。
邦妮心裡想著,手卻不停的顫抖,槍口晃個不停,以她部隊裡射擊第一的水準(zhǔn),竟然瞄準(zhǔn)不了一個就在面前不到兩米的那道身影。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邦妮小聲的哭著,將手槍扔到了一邊,靠在樓梯欄桿上,呆呆的望著人影再一次的向他靠近。
天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沒有點燈的房間裡昏暗無比,坐在樓梯口,只能看到下面一個模糊的影子在動,血腥味越發(fā)的濃郁,地上那些鮮血早就凝固起來,變成了暗黑的顏色。
街上沒有了聲音,整個小鎮(zhèn)變得安靜起來,幾個小時過去了,一切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這裡除了邦妮再沒有一個活人存在,三三兩兩的喪屍搖晃著行走在路上,彷彿是喪屍國度。
淚水乾了,邦妮呆滯的一次次將人影從樓梯上推下去,看著他,腦海裡一次次的回想著那些曾經(jīng)的畫面。
電已經(jīng)停了,電話也撥不出去,整個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邦妮就這樣坐著,一直坐著。
天終於亮了起來,一絲陽光撥開了黑夜,從天邊頑強的鑽了出來。
“對不起,你已經(jīng)不再是爸爸了?!?
邦妮咬著嘴脣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手槍,穩(wěn)穩(wěn)的對準(zhǔn)了下面的人影。
她搖著頭,“爸爸在那一刻就已經(jīng)走了,你不過是披著他身體的怪物,對不起,再見了。”
轟。
槍口噴射出一道火焰,人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趴在樓梯上,污血從那破爛的腦袋裡順著樓梯流了下去。
嘴脣被咬出了鮮血,邦妮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
槍聲驚動了周圍的喪屍,一具具瘋狂的撲了過來,用力的拍打著房門,嗬嗬的亂叫著。
邦妮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看著人影,偶爾眼珠移動,看向樓梯腳露出的那一雙腳。
……
邦妮趴在房頂?shù)钠脚_上,將一個彈匣裝了上去,然後輕輕拉動槍栓,將子彈上了膛。
在她身邊,放著一盒盒的子彈,作爲(wèi)一名職業(yè)的狙擊手,家裡的子彈是成箱的購入,足夠她隨意的使用,這些天她可是用了不少,小鎮(zhèn)的喪屍都被她一掃而空。
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瘋狂撲來的屍羣,邦妮一直等到喪屍進入到小鎮(zhèn),這纔是將眼睛湊到了瞄準(zhǔn)鏡上,開始捕捉那些變得移動迅速了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