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枝一一看向我們,我們迴避著她的目光,這樣的事情,外人根本幫不了她的忙,我們能幫她揍她出軌的老公嗎?我們能幫她扯回聶雄的心嗎?我們什麼也做不了,無能爲力。
劉金枝面‘露’絕望,聲音顫抖指著聶雄和吳瓊,“你們這對狗男‘女’,我祝你們不得好死!你們的孩子不得好死!”然後又指了一圈我們,“還有你們這些冷血心腸的,你們都該死!”
說完她捂著臉衝進了黑暗,大放悲聲,所有人聽著她的哭聲漸漸遠離,臉‘色’都難看得很。
這種事,就象吞了個蒼蠅一樣叫人噁心!
聶雄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叫大夥見笑了,你們能理解我吧?你們都看到那個娘們的素質(zhì)了,跟她過的這些年,我沒被‘逼’瘋已經(jīng)算是幸運,我想在我有生之年重新尋找一份感情,我有錯嗎?但凡她有吳瓊十分之一的溫柔,我也會滿足,可她就是個瘋婆娘,母老虎!偏執(zhí)狂!唉,算了,不說了,說多了我都覺得丟人,多謝大家剛纔對我的支持……”
“我們沒有支持你,只是不想摻合這種破事!”我打斷聶雄的話,爲這個男人的解釋反胃,“你也不需要對我們解釋什麼,與我們沒有關(guān)係?!?
“我‘抽’她不是支持你,聶雄?!卞\茉也冷冰冰的接道,“我是制止她發(fā)狂,沒的傷害無辜?!?
“總之,我和吳瓊在這樣的末日能碰上,就是緣份,上天註定的,她和小涵涵也需要一個強壯的男人保護,不管你們支不支持我,我都會這麼做?!甭櫺勰樕喜缓每?,語氣也強硬起來。
其實我一直希望吳瓊能說句什麼,可她就是倔強的垂著頭,半個字也不說,真是個悶葫蘆!
“都回去睡覺吧,今晚的事其實不算事,”孫哲終於出聲,“末日也好,平日也好,這種家庭鬧劇時時都會發(fā)生,大家就當看個熱鬧,都回去休息吧?!?
我心中忍不住嘆了一聲,在男人眼裡,這種事是多麼稀鬆平常啊,不過換個‘女’人罷了。
偷眼看向馬莉娜,後者面‘色’平淡,目光坦然,她對孫哲非常有信心的吧。
大家各自散去,聶雄理所應(yīng)當?shù)牧粼诹藚黔偰茄e。才這麼幾天,居然一個家庭就重組了,我和洛小念還沒成家,被這件事鬧得心神不寧。
婚姻,家庭,對我們這些未婚的姑娘來說,代表著神聖和長久,可事實卻是如此不堪。
洛小念氣得睡不著,翻來倒去,罵了聶雄罵吳瓊,又罵了會劉金枝,這股氣竟是排解不出去。
“行了,你差不多了,”我聽得煩悶,心頭也是堵堵,“沒一個好東西,要是能罵死誰你就繼續(xù)罵,罵不死,再把你自己累著。”
“真看不出來!”洛小念無視我繼續(xù)嘮叨,“吳瓊看著那麼柔弱一人,心夠硬的,人家兩口子人腦袋都打成狗腦袋了,她就在那一聲不吭,真行!”
“你覺得她能說什麼?道歉?這是道歉能解決的事麼?她什麼都懂,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挺’著唄。”我想著吳瓊緊抱涵涵的模樣,心裡仍是覺得可憐。
一夜糟心,第二天起來,我倆都頂著熊貓眼,再看到其他人時,臉‘色’也是青青白白,連兩個小‘女’孩子都不敢歡聲笑語,一時人人‘陰’鬱,各懷心事。
聶雄神‘色’自然帶著吳瓊母子坦然與我們共進早餐,儼然組成了新的一家三口,涵涵幼小,什麼也不知道,該吃吃該玩玩,吳瓊卻有些哀傷。
我們沒想到的是劉金枝竟然也出現(xiàn)了,只是優(yōu)雅不再,她的臉有些浮腫,眼睛通紅,中年‘女’人折騰不起,只一夜她就憔悴不堪,也蒼老許多,她恨恨的盯著聶雄和吳瓊,我們?nèi)季o張起來,惟恐她又撲過去上演撕‘逼’大戰(zhàn),可她只是抿抿嘴‘脣’,沉默的坐下來,吃起早餐。
能吃得下飯說明她想通了,老公跑了就跑了,她還得活下去不是?
看她這樣,我們暗暗鬆了口氣,只是心頭升起對她的憐憫,這以後天天看著自己愛的人與別人恩愛,就算能忍住,想必也會十分辛苦。
有意無意的,魏全帶著那四個保安始終將這對口頭離婚的夫妻隔離開,防止再出事端,因爲劉金枝總是將仇恨的目光象機關(guān)槍般掃‘射’著聶雄和吳瓊,讓人不安。
商場裡更冷了,室外的低溫一點點向室內(nèi)侵襲著,我和洛小念帶著星澤和付然兩個小姑娘,到超市裡又找出幾套保暖內(nèi)衣套在裡面,看著自己身上左一層右一層的,想起那句東北的玩笑話,皮‘褲’套棉‘褲’,其中必有緣故!
什麼緣故?愛美又怕凍‘腿’唄。
羽絨服雖然環(huán)保,其實比起皮草禦寒還是差許多,我和洛小念是動物保護主義者,儘管身邊的‘女’朋友幾乎沒幾個在冬天不披著皮草過冬,我們倆仍然長長短短不同款式的羽絨服穿著,有幾回被朋友強拖著去了皮草店,試了幾件發(fā)現(xiàn)實在是美,差點就忍不住刷卡了,想著那句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我倆還是在導購小姐鄙視的目光中,奪‘門’而出,守住了原則。
而現(xiàn)在世界秩序恐怕已經(jīng)歸零,品牌店裡掛著的皮草不穿也是落灰的命運,我和洛小念狠狠心,摘下兩件中長款的把自己包了起來,嚯,暖和多了!
我倆給星澤和付然各挑了件短款的換上,兩小姑娘還不樂意,直嚷嚷會顯老。
“顯什麼老?屁大點的丫頭片子,趕快穿上!凍感冒了可找不著醫(yī)生!”我距離高中時代有些遙遠,早就忘了十幾歲小‘女’生到底在想什麼,二話不說把她倆給裹上了。
兩丫頭苦著臉照鏡子,直嘟嚷自己象二十多歲的“大嬸”,我和洛小念的臉頓時黑了,合著我們倆這奔三的在人家眼裡已經(jīng)老得直掉渣麼?
直到她倆又挑了俏皮可愛的‘毛’線帽子戴上,這才停止抱怨。
我們四個路過一樓東側(cè)出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撬‘門’的聲音,血液頓時涌上大腦,喪屍率衆(zhòng)攻城了?它們的智商這麼高?商場的捲簾‘門’能頂住嗎?
讓兩小姑娘迅速上樓去通知大家做好準備,我們慢慢打開內(nèi)側(cè)玻璃‘門’,想聽聽外面的情況,想著外面的喪屍有可能撲天蓋地隨時能攻進來將我倆吞沒,我的心都要跳出喉嚨了。
緩緩貼近外側(cè)玻璃‘門’,竟然聽到有說話聲,頓時放心不少,喪屍不會說人話,這說明外面是活人在撬‘門’鎖,太好了!我和洛小念對視一眼,如果喪屍會撬‘門’,那我們真沒活路了。
洛小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在凱德里被困了好幾天,這還是頭一回碰到另一撥倖存者。
“他們想進來……不會是壞人吧?”可我又猶疑了,不知不覺,我將商場當成了自己的家,這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自己家‘門’外大撬‘門’鎖想進屋,心裡慌慌的。
洛小念怔了一下,“哪那麼多壞人啊?姐,咱快讓魏全把‘門’開開,要是咱們在災(zāi)變時在大街上,肯定也想找個商場啥的建築躲進去啊,那怎麼就成壞人了?”
我爲自己的‘雞’賊感到臉紅,小聲嘟噥道,“還不是看電影小說看的,末日變態(tài)多嘛。”
我們的對話被嘎吱作響的撬‘門’聲掩蓋,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們倆的存在。
在其他人到來之前,我們是斷斷不敢擅自‘露’面的,洛小念也只是說說,聲音壓得低低,極其小心。
大傢伙急匆匆跟著星澤付然跑下樓,全涌到兩層玻璃‘門’之間,我和洛小念連忙讓開,讓魏全和孫哲湊上去傾聽。
只聽了片刻,他倆就揮手示意我們退回商場內(nèi),遠離玻璃‘門’,這樣我們說話就不用擔心外面的人聽到。
“如果不制止,他們早晚會把鎖撬壞進來,到時候,這個‘門’就保不住了?!蔽喝珖烂C的說,“大家說放不放他們進來?”
“不放他們會一直撬,”孫哲滿臉緊張,“寧可放活的也不能最後攔不住死的,魏主任,放吧啊。”
“可他們進來以後會是什麼情況,我可不能保證?!蔽喝匀辉讵q豫,他不想揹負某些不可知的後果。
“活人再怎麼也得忌憚法律,這才哪到哪,還真有人沒怎麼著就敢殺人放火?魏主任,政fǔ應(yīng)該很快就派軍隊來解救商場了,咱們這見死不救也不妥吧?”聶雄沉聲說,這會他倒積極了,之前什麼事他都刻意躲著。
“放可以,但是,”魏全深吸一口氣,“不能今天放,得明天!”
“爲什麼?”我們都怔住,今天明天,有區(qū)別嗎大哥?
“隔著捲簾‘門’看不到他們的人數(shù),萬一他們?nèi)硕鄤菪\(zhòng),進來發(fā)現(xiàn)物質(zhì)豐富,起了貪念要奪超市,咱們可是要吃虧的,所以得趕在他們進來以前,把超市裡那些吃的轉(zhuǎn)移一部分,也是給咱留個後路。還有,任何人不能暴‘露’平臺上的存貨?!蔽喝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