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不停的唱著,胡曉閉著眼睛按掉了鬧鈴,翻了一個身,保護了暖暖的一個抱枕。胡曉在抱枕上蹭了蹭,觸感不錯,還有熱氣。胡曉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明亮的沒有塵埃的眼睛,雙眼皮很精緻,沒有多餘的皺褶……
“早!”薩睿笑瞇瞇的看著腦子停擺的胡曉,胡曉眨了下眼睛,從薩睿身上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皺褶的衣服,又看了看精神大好的薩睿,“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薩睿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胡曉亂哄哄的頭髮,“昨天半夜睡不著,所以我跑過來……”薩睿故意沒有把話說完,盯著胡曉不算清明的眼睛。
胡曉扯了扯衣服,“哦,我沒走錯就行。”下了牀,拿了兩件衣服走向浴室,走到房門口,又轉回頭問,“薩睿,昨天你……”胡曉對薩睿笑了笑,“算了,等你願意說再告訴我吧。”
薩睿的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撲到胡曉的面前,“胡曉,你還是關心我的,我太高興了。”薩睿保護了莫名其妙的胡曉。
“昨天爲什麼不高興?”胡曉想了很久還是問了出來。
薩睿把頭放在胡曉的肩膀上,“你昨天是不是去見朋友啦?”
“你真像只大狗!”胡曉小心摸上薩睿的頭髮,柔柔的手感很好,“我昨天去加班了,我們這行經常接私活,你知道吧。”
“嗯,我們也經常到別的地方幹私活。”薩睿直起身體,捧住胡曉的臉,吧唧一口親在胡曉的臉蛋上,“你去洗刷,我去做早飯。”
胡曉拉住早晨精力過旺的薩睿,“我們出去吃吧,家裡沒存糧。”
薩睿嘴角翹的很高,“安啦,我會72變。”把胡曉推向洗手間。
胡曉撲哧一聲笑了,“你們健身教練原來還是18般武藝加上72變的呀。”
薩睿一副“等會就知道”的表情,走進了廚房。
胡曉洗漱出來,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走進廚房,薩睿圍著圍裙,手裡拿著鏟子,一副美人下廚圖。薩睿對胡曉淡淡的一笑,“馬上就好!”胡曉突然有種新婚時,看到美麗的妻子爲自己洗手下廚的幸福感。
“昨晚你出去買的材料?”胡曉端著盤子問正在熱牛奶的薩睿。
薩睿把牛奶從微波爐裡端了出來,“嗯,陪毛毛出去便便的時候,我順便買的。”
胡曉感覺自己身邊漂浮著幸福的泡泡,嘴角不自覺扯到了耳朵邊上,眼睛變成了心形。薩睿看到胡曉的花癡樣,心裡暗暗的高興,努力一下,或許能看到愛情的摸樣……但是,薩睿的心情慢慢降了下來,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是該相信金毛的愛情論,還是該相信哥哥的災難論?
手裡的牛奶被抽走了,薩睿看到胡曉擔心的眼神,笑笑,“快點吃早餐,一會兒又該遲到了。”
“我知道,獎金沒有了,工資再扣光了,我要去喝西北風了!”胡曉撇了一眼薩睿。
薩睿坐在胡曉對面,“胡曉,你對任何人都會這麼好嗎?”
胡曉楞了一下,心裡開始逃避這個問題,抓起兩片面包,夾上雞蛋,快速把牛奶喝光,“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薩睿撇撇嘴,對抓著包向外衝的胡曉說,“胡曉,我喜歡你……”
聲音不大,胡曉聽的很真切,腳停住了。抓抓頭髮,胡曉的心怦怦的跳著,聽到薩睿的話心裡很興奮,嘴角不由的翹的老高。可是幾秒後胡曉皺皺眉頭,心裡開始有點亂。
胡曉轉身看了眼薩睿,充滿期待的眼神讓胡曉想立刻說我願意,可是……胡曉躊躇了。坐在公交車上,胡曉說不清心情是好還是壞,反正是亂糟糟的。自從和薩睿在公交車上認識以後,多了一個朋友,也多了一個想念的人,可是感情這個東西……胡曉的心開始往下掉。
胡曉在大學時交往過一個男朋友,感情很好,可是最後在在臨門一腳之時,因爲胡曉的猶豫,致使男友憤然離去。胡曉自己也想不清楚是爲什麼,對於情侶之間的某項運動,胡曉從心裡排斥,不是不想,就是猶豫,好像是如果跨出那步就回不來了。然而胡曉內心中又渴望著有一個能過一輩子的人,認識了薩睿之後,胡曉不是沒有幻想過與薩睿共度一生的美好童話,可是這一輩子的事,哪能那麼輕易決定呀。
一上午,胡曉魂不守舍,辦公室裡的丫頭們過來調戲胡曉,都是掃興而歸。午餐時間,胡曉摸出電話,想給薩睿打個電話,把通訊錄翻了一個遍,結果沒有存薩睿的電話。
薩睿做好了飯盒,拿著飯盒想了又想,飯盒拿起來又放下,最後也沒能走出胡曉的家門。時鐘走過了12點半,又遛達過了13點,薩睿失望的笑了笑,站起身走出了胡曉家。
天氣很悶,薩睿胸口有種窒息的痛,攤開手掌,掌心的傷痕顏色變深了。握緊手心,薩睿看了眼天空,嘴角浮上一個苦澀的笑容。
下午天空的雲越來越多,氣壓也悶的令人難受,胡曉看著窗外烏雲密佈,心裡煩躁不已。一聲悶雷滾過,黃豆粒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砸了下來。辦公室裡開始有人嚷嚷,什麼家裡有窗戶沒關,有衣服沒收之類的事情,還有晉級爲爸媽的人嘟囔著沒給孩子帶傘之類家長裡短。
胡曉的心裡突然涌起一個願望,希望在下班時,能在單位門口看到撐傘等待的薩睿。胡曉腦子開始勾畫場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令胡曉打了一個寒戰。在大學時,前男友也是用這種方法追求自己的。胡曉低頭吃吃的笑了,怪不得薩睿笑自己,原來自己是挺女孩子氣的。
雨一直沒有停,甚至是停的徵兆也沒有,很多人沒有帶雨具,看著窗外的雨愁眉緊鎖,胡曉卻沒有因爲雨天而犯愁,倒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薩睿而煩惱不已。
一個女孩子尖叫的衝進辦公室,把一把傘放到胡曉面前,興奮的說,“胡曉,這個是你朋友給你送來的,他真好看。”胡曉噌的站起來,快步往外走,門口沒有薩睿的影子,街上匆匆的行人中也沒有薩睿的影蹤。
胡曉又跑回辦公室,抓住剛纔送傘進來的女孩,“人呢?”
女孩子愣愣的看著胡曉,“當然是走了唄,開車來的。”胡曉淡淡的笑著,向自己桌前走去,女孩兒攔住胡曉,“胡曉,有這麼帥的朋友也不給我們介紹,你太不夠意思啦!”
胡曉拿起那把傘,放在手上,不是自己家的傘,自己從來不會把傘整理的如此整齊,也不會把傘清洗的如此乾淨。胡曉皺了皺眉頭,勾起嘴角,心裡輕輕默唸,薩睿,薩睿,薩睿……
胡曉下了班直衝回家,薩睿沒在。胡曉換了衣服,坐在沙發上,突然間感覺家裡很冷清,自己很寂寞。胡曉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在房間裡轉悠。走到餐桌前,胡曉打開桌子上的飯盒,愣愣的看了飯盒很久,胡曉又蓋上了飯盒。
胡曉心裡有種衝動,快速的找出了薩睿的名片,撥通了電話,電話裡的彩鈴想個不停,但一直沒人接聽。胡曉拿起雨傘,衝進了雨中。
門鈴快被胡曉按爛了,薩睿才睡眼朦朧的開了門,胡曉的眼睛瞪的很大,木納的看著薩睿說不出話。
薩睿臉頰上飄著淡淡的紅色,眼睛很迷朦,對胡曉無力的笑了笑,“進來坐吧,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胡曉低頭走到沙發前,轉身看著薩睿,“薩睿,我是來還傘……”胡曉突然靠近薩睿的臉,緊張的盯著薩睿,擡手摸摸薩睿的額頭,很熱。胡曉的眼睛很兇的瞪著薩睿,“你是不是沒吃藥!”
薩睿推開胡曉的手,幽怨的看著胡曉,“胡曉,你能像個朋友關心我,我很高興,真的。”
胡曉把薩睿按在沙發上,“你把藥放在哪裡啦?”
薩睿拉住胡曉手,“胡曉,別忙了,家裡沒有藥,那些藥不管用……”
胡曉楞住了,慢慢蹲在薩睿的面前,握住薩睿的手,“薩睿,你別和我說笑話,你沒事的,就是感冒對吧。”
薩睿搖搖頭,從胡曉手裡抽出手,攤開在胡曉面前,“胡曉,我沒開玩笑,那些藥真的不管用。”
胡曉捧著薩睿的手,“真的沒有辦法了?外國也不行嗎?他們說你還有多少日子……”胡曉的眼淚滾落到薩睿的掌心,溫暖的淚珠在薩睿傷口上化開,“薩睿,我不會離開你,我會和你在一起,陪著你,別怕啊。”
薩睿的眼圈紅了,“胡曉,謝謝你,可惜我要的不是同情,你還是去找你喜歡的人吧。”
胡曉把臉放在薩睿的掌心,“薩睿,我沒有喜歡的人,如果非要我說一個喜歡的人,就是你,但是我更喜歡你的外貌,對不起。”
聽到胡曉的回答,薩睿心裡還是挺失望的,原來有時候吸引一個人的還是漂亮的外表,人呀就是淺薄。薩睿眼前開始冒金星,腦袋也漸漸發沉,眼皮沉沉的睜不開……
胡曉抱住了薩睿軟了下去的身體,慢慢放平在沙發上,然後胡曉衝進浴室端了盆涼水拿了條毛巾,開始給薩睿降溫。
薩睿額頭的溫度一直沒降下來,胡曉心裡越來越害怕,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很多物理降溫的方法。胡曉折騰了很久,薩睿的體溫總算是降了下來。胡曉小心的把薩睿背到臥室,把薩睿放在牀上。胡曉坐在牀邊,悲傷的看著不知道是熟睡還是昏迷的薩睿,手指摸著薩睿的臉,“以後我會好好對你,不會再讓你傷心了。”握住薩睿的手,胡曉喃喃自語,“薩睿,我會陪你一起面對病魔,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