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之就這樣抱著黎穗離開。
徐美娜愣在當場,爲了那個女人,她親生的兒子要跟她決裂?
就憑黎穗?她憑什麼呢。
霍謹之跟黎穗時隔不到一個小時後又重新回到了醫(yī)院。
好在,黎穗往下摔的時候,有意識的保護了自己的肚子,所以並未造成什麼出血的癥狀。
檢查過後,孩子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聽到醫(yī)生這樣說,霍謹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病房裡,他坐在黎穗的牀頭,有些愧疚的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媽會做這些事情。”
黎穗安靜的躺在牀上,沒有應(yīng)聲。
“如果你心裡有氣,就罵我?guī)拙?,別憋著,行嗎?”
黎穗望向他:“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跟我離婚,放了我?!?
“這件事別再提了,我說過了,我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黎穗閉目,“我想休息了,你自便吧?!?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讓你很傷心,可是……”
“我並沒有傷心,你母親做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更過分的事情,她都已經(jīng)做過了,所以這點小事,我沒放在心上。從此以後,她於我而言,也不過就只是一個讓我討厭的婦人而已。”
霍謹之聽到她的話,一時只能沉默。
他沒有動,就這麼坐在病牀邊。
明知道她沒有睡,可他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心裡都不好受。
半個多小時後,徐美娜來了,她身後還跟著歐陽若依。
徐美娜心虛的看了霍謹之一眼。
霍謹之並沒有理會她。
徐美娜上前道:“謹之,我……”
“我妻子正在安胎,需要絕對的安靜,請你們離開。”
歐陽若依上前,擋在了徐美娜的身前:“謹之,今天的事情我都聽阿姨說了,阿姨是不對,可你做爲兒子,怎麼能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和稀泥呢。
她們有矛盾,你該站出來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帶著小穗一起逃避,這樣對你們家庭的和睦真的一點好處也沒有,你不是都知道的嗎,爲什麼還要犯糊塗。”
黎穗睜開眼望向歐陽若依。
和稀泥?
她纔是真正的在和稀泥。
見她睜開眼,霍謹之道:“我們家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擔憂了。”
“阿姨是帶著誠意來的,小穗,阿姨知道錯了,你能跟她再好好談?wù)剢???
黎穗坐起身,望向房間裡的三人:“我沒有興趣跟和我無關(guān)緊要的人聊什麼,既然你們不願意離開,那我走。”
她要下病牀。
霍謹之按住她:“你要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對兩人道:“你們兩個都出去?!?
霍謹之的怒氣,讓徐美娜和歐陽若依兩人對望一眼。
徐美娜道:“謹之,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是來道歉的,你就讓媽給黎穗說幾句話吧,行嗎?!?
“不用了,你的道歉,我永遠都不會接受,就像你心裡永遠都不會接受我一樣,我們沒有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黎穗直接開口,拒絕了徐美娜的請求。
她的事情,她有資格自己做主。
聽了黎穗的話,歐陽若依正要說什麼,霍謹之已經(jīng)走到門邊打開門:“出去,別讓我請保鏢來帶你們走,這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歐陽若依攙扶著徐美娜,有些擔憂的道:“阿姨,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別讓謹之爲難,他畢竟是你親生的?!?
黎穗冷笑一聲,這話說的,好像她多爲難徐美娜似的。
徐美娜冷眼看向黎穗,片刻後,轉(zhuǎn)身離開。
看謹之的態(tài)度,黎穗應(yīng)該沒有跟他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她也就放心了。
兩人下樓,歐陽若依道:“阿姨,你沒事兒吧?!?
“能沒事兒嗎,看到那個女人,我就一肚子的火氣?!?
“阿姨,消消氣,都怪我不好,如果昨天我不要出現(xiàn)什麼失誤,黎穗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是我不好。”
徐美娜看向歐陽若依:“你跟我說實話,真的是因爲黎穗跟那羣人說你是謹之心愛的女人,那羣人才會忽然不受控制的?”
歐陽若依委屈的點頭:“是啊,這事兒我到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很後怕,她說我是謹之心愛的女人,是歐陽集團的大小姐,比她更有價值,所以那羣人忽然把我看牢,真的是嚇壞我了,我本來想先把那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送出去,再想辦法轉(zhuǎn)圜,可沒想到,黎穗?yún)s第一個逃了,氣死我了。”
徐美娜哼了一聲:“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
“阿姨,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最好的機會,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要再等等,尋找新的機會了?!?
徐美娜挑眉:“或許這次也算是陰差陽錯,那個女人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剛剛自己跟我說要離開謹之,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她會不會滾,如果她不滾,我再想辦法?!?
“她說她要走?”
徐美娜點了點頭:“對,她親口說的,不會錯的,好了,不在這裡久待了,我們先回去吧。”
“阿姨等一下,那個……等一下,我想給謹之打個電話。”
徐美娜笑了笑:“那小子這麼對你,你還想著給她打電話,你真是有心了?!?
“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傷害我的,以謹之的爲人,他對人沒有那麼狠的心,我相信他這樣,也只是不想讓我捲入他的婚姻中,被人辱罵成第三者,謹之的心意,我都懂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什麼事兒都替別人著想,看著謹之娶了黎穗那個女人,我真的都替他著急,我這兒子,實在是太沒福氣了?!?
歐陽若依笑了笑:“總會有轉(zhuǎn)圜的那一天的,阿姨,相信我,我們都要靜下心來,黎穗不是說要走了嗎,沒什麼好在意的,你說呢?”
“嗯,幸虧你心大,你給謹之打電話吧,我先回去?!?
“你一個人走可以嗎?”
“放心吧,你好好跟他聊。”
“好?!?
她們離開後不過三分鐘,霍謹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將手機掛斷了。
黎穗挑眉看向他:“不接嗎?”
“是無關(guān)緊要的電話?!?
霍謹之不接,對方就一遍又一遍的打。
黎穗明知道是誰打來的,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樣,一直重複了十幾遍後,霍謹之起身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黎穗沒有做聲。
是歐陽若依打來的,康秘書打來的所有電話,他都是直接在屋裡接的。
霍謹之出了病房,將手機接起:“若依,我想有些話,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幸福,我從沒有想過,要爲了你改變什麼,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跟我糾纏了?!?
“霍謹之,別說違心的話。”
“我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如果這是真心話,那麼昨天,在那種危急的關(guān)頭下,你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寧可跟我一起死,也不選擇帶黎穗離開?”
“我會進去,只是因爲我跟綁匪談妥了條件,如果我不去,你因此而死了,我會內(nèi)疚?!?
“霍謹之,你就一定要這樣對我嗎?你若想要讓我對你徹底死心,就該對我狠心一點,不是嗎?”
“對,你說的對,是我沒有快刀斬亂麻,所以從昨天開始,我也已經(jīng)在後悔這件事兒了,我多希望當時,我能夠換種解決方式,而不是那麼魯莽?!?
“人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潛意識是最不會撒謊的,你的魯莽,就證明了你心裡有我。”
霍謹之搖頭一笑:“昨天即便被關(guān)在裡面的那個人不是你,我也一定會進去的,因爲我不想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你撒謊。”
“我沒有理由在這裡浪費這時間跟你撒謊,你仔細想想吧,如果我心裡真的還有你,你又對我這麼執(zhí)著,我爲什麼要拒絕你?像我們這樣的人,娶了妻子以後還在外面鬼混的,比比皆是。
我沒有這麼做,不是因爲我多麼的潔身自好,而是因爲我對你早就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若依,你是個聰明人,天天這麼跟在不喜歡你的男人身後打轉(zhuǎn),有意思嗎?”
“別說了,”歐陽若依那邊有了哭腔:“霍謹之,你太混蛋了,你知道嗎?!?
“是,我承認,對你和黎穗,我有些事情做的的確很混蛋,正因爲這樣,我纔想要改正,想要重新開始,我跟你必須要斷的徹徹底底,這纔是我對我這段婚姻應(yīng)付出的最好的態(tài)度。”
“好,很好,我昨天就不該幫黎穗,我就該先自己逃跑,最好讓黎穗死在那裡面,也好過讓你今天這樣傷害我,你不是想跟我結(jié)束嗎,我成全你,我跟你結(jié)束。不過從今天開始,對於黎穗,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因爲是她毀了我的一切,還有我的信仰?!?
“有我在她身邊,你什麼也做不了。”
“是嗎?那你就等著看吧。”
歐陽若依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
霍謹之嘆口氣,女人執(zhí)著起來,有的時候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物種。
黎穗在醫(yī)院裡呆了兩天,就堅持要回家。
霍謹之去找醫(yī)生,確定她是真的沒什麼事兒後,這才帶她回去了。
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副樣子,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辦法再焐熱她的心一般。
有的時候看著她冷淡的樣子,他總會有一些恍惚,他好像要失去她了。
一連幾天,黎穗都沒有找到離開的機會。
早上吃過飯後,她回了房間,霍謹之進來看了看她,就去書房辦公了。
他纔剛出門,歐陽若依就打來了電話。
看到她的號碼,黎穗本來是不想接,可是後來轉(zhuǎn)念一想,她倒是將手機接了起來。
“呵,沒想到你還真敢接我電話,”歐陽若依的聲音裡帶著諷刺。
“我爲什麼不敢接?!?
“你不是跟阿姨說你要離開嗎,爲什麼直到現(xiàn)在還不走,我們的賭你輸了,你是想賴到什麼時候?”
黎穗揚眉:“我任何時候都可以離開,你安排幫我脫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