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覆咀嚼著莫瑤的話, 食不知味寢不成寐。好幾次,我都險些撥通了許文軒的電話,又到最後關頭摁掉。心裡告誡自己:人家想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 哪裡需要你上門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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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茗來找我的時候, 我正裹著毯子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門一開, 他略顯滄桑的臉龐就入了我的眼, 耳邊也盡是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白天來過一遍,你在上班!多日來,我才顧得上看新聞, 你們還好嗎?”這情景,恍如隔世, 我忽然很想哭。
四月的夜晚, 多少有些陰冷。林梓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我給他倒了杯熱茶之後便坐到他身側, 面色平靜地說:“挺好的。你也知道,報道多少誇張了。”
林梓茗緩緩放下茶杯, 伸手裹住我,動作自然不造作,連我都忘了掙扎。他身上充斥著Burbeyyy後調中成熟穩重的菸草氣息,這款香水是許文軒的最愛,我曾看過香水的簡介, 它說特別適合大方有內涵的男士。我忽然想起, 那天在星巴克, 林梓茗說的一句話, 他說:大家都變了。
窩在他懷裡好一陣兒, 我才慢慢坐直身子:“幹嘛啊,我沒那麼脆弱!”
“你就粉飾太平吧。以前, 是我不懂才失去了你,現在,許文軒也不懂,那他會失去你嗎?”林梓茗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的目光流轉滿是無奈。
起初,我愣了一秒,隨後便放鬆警惕,大概是多日來裝的累了,現在有個人陪我憂鬱,何樂而不爲:“現在你可真瞭解我,可是,還是太晚了。我身上的戾氣早已被磨光了,跟許文軒能耗一日算一日,反正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誰失去誰,誰又得到過誰呢?”
“那你們何必維持這段婚姻呢?”
“不知道,因爲大多的理所當然,大多的先入爲主了!”
“寧寧,你離婚吧。我們從新開始!”
我被林梓茗說的幾乎動了心,快要丟盔棄甲的時候,我才漸漸理智過來。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會毫不在乎你的過去,連許文軒提及他時都會跟我蹬鼻子上眼。何談他呢?即便他周身的氣質大相徑庭,我仍不能以身犯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後來的談話,我早已朦朦朧朧,我只記得,林梓茗臨出門的時候,極盡纏綿的跟我說:“我等你,永遠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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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的時間,我跟許文軒的冷戰倒是如火如荼。
連我都不禁佩服:“丫兒,真有出息,還跟我搞起了分居!”
那是個慵懶的午後,我正坐在辦公室打著盹,許文軒就火急火燎的帶著一幫工人去了休息間,三下兩下,空空如也的室內就成了簡約有格調的房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心裡知道,許文軒這麼做的用心,是不想給我臺階下!反正我也不想下來,他氣著,我還氣著呢?直到,曉言給我打了通電話
“許寧寧,我現在在你樓下你趕緊下來,這個點正好堵住那對姦夫□□!”
“什麼姦夫?什麼□□?”
“傻帽啊,當然是許文軒和莫瑤啊!”
我一下來了精神,周身散發著大房的威武:“在哪兒?我現在就去!”讓你丫兒拽,人贓並獲,我看你再死鴨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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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的路上,曉言三言兩語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她說:“今天我去酒店堵人做採訪,買通前臺才查看到了住房登記,什麼鬼都沒看見,倒是讓我看到了許文軒的名字!”
可是,砸開門後,所有人都震驚了!我還沒來及反應,曉言就衝到牀邊,一陣撕殺,嘴裡滿是不堪入耳的話:“臭不要臉的,逗老孃玩呢?!還有你,騷貨,還不拿著衣服滾!”
那人眨巴著一雙丹鳳眼,臉上滿是差異!沒錯,能讓曉言這般動怒的,不是許文軒,不是旁人,正是單宇是也!此刻他全身細胞都嚇死了,自然不能靈巧的躲過曉言的巴掌,我便連忙過去阻止:“幹嘛啊,打人又不能解決問題,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聊!”
“還聊什麼啊,這不明擺著嗎?把人當猴耍呢!不是,單宇你可真有本事,還用許文軒的名字登記!怎麼著,沒想到還是被抓包了吧,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欠抽!”曉言被我拽著,卻只想往單宇身上撲,這丫頭一生氣就犯軸,我死活才能控制住她。
“寶貝兒,我這兒逢場作戲呢,逢場作戲!”單宇趁亂穿戴整齊,隨後便不怕死的向曉言貼了過來,死死圈住懷裡發怒的女人。
“去你媽的逢場作戲。你放開我,單宇,我告訴你,咱倆掰了!”
“喂,李曉言,犯什麼病呢!都是混夜場的,別上綱上線的,差不多得了!”
“賤不賤呢,誰跟你一樣!我惡得慌!”
“??????”
他們開始吧啦吧啦的新帳舊賬不停地往外翻,我真佩服李曉言,記憶力真不是一般的好,連幾個月前,單宇在哪兒對著什麼女人放電都能娓娓道來!
他們越吵越兇,我的腦袋卻越來越沉,直到眼前的身影慢慢模糊????
後來,我理所當然是在醫院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了許文軒,他正安靜的坐在牀頭,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我一怔,不是跟我冷戰嗎?好不容易志氣一回,怎麼倒來關心我的死活,還笑的這麼心甘情願。
我心裡還沒盤算明白,許文軒就說話了:“單宇給我打電話的,你感覺怎麼樣,還暈嗎?”
許是心裡還有氣不想理他,我便背對著他翻了個身。沒想到,許文軒今天倒是皮厚得很,怏怏的過來抱住我:“別鬧了,我錯了,還不成嗎?誰讓你不信我!”
我一邊輕輕推搡他,一邊說:“你不是有骨氣的嘛!”
“沒骨氣,沒骨氣!哪能有骨氣!”許文軒嘿嘿一笑,像個傻子,我真是納悶的很,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肯定有鬼!沒想到,我的疑惑很快就被證實了,只聽許文軒滿臉幸福的跟我說:“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
我一聽,不是愣住了,而是呆住了。我說最近怎麼那麼嗜睡?就一次沒吃藥就中標了!我躲在被子裡的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心裡百感交集:這孩子來的突然,來的對嗎?耳畔卻聽著許文軒溫柔磁性的聲音:“寧寧,我們有孩子了,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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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我跟許文軒的婚姻少的東西太多,有個孩子多少能填補點!
隨後,我猛然想起曉言跟單宇,便問許文軒道:“曉言跟單宇呢?”
許文軒恢復了往日的平淡:“哦,曉言和單宇都在隔壁的病房!”
我霍的坐起身子:“這麼猛,都負傷啦!”
許文軒不置可否:“單宇這小子,頭破的口子可不小。李曉言倒是沒事兒,就是暈血!後來一查,也懷上了,怕是要吃喜酒了!”
“真的啊,我得看看去!”
“喂,許寧寧,你懷著孕呢,慢點兒!人家兩口子的事兒,有什麼好看的?!喂喂,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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