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型月 16.敗北
“那邊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艾麗卡的叔父，有著清晰輪廓的美男子，身材也十分高大，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如同古代騎士一樣的莊重氛圍的男人，皺眉看向艾麗卡與雅典娜戰場之外。
“這股氣息……那位殿下難道跑到這裡來了嗎？”
“……很遺憾！的確是那位。”隱藏了身形的兩位長老顯出身形，其中一位滿臉無奈的說，“剛剛收到消息，那位殿下不知道怎麼受到了風聲，私自從療養院裡跑出來了。”
“太亂來了！薩爾瓦託雷殿下現在還能和全盛時期的神明戰鬥嗎？我聽艾麗卡提到過，那位少年神明可是殺了‘衆神之王’梅卡爾的人物呢！而且——”
中年人想到了艾麗卡明確提及的岡格尼爾，那可是有“百分百必中”強大言靈的主神神器，如果“劍之王”被殺掉了，他們意大利不僅會成爲整個裡世界的笑柄，要是其他的王也表示了不滿的話，別國的魔法師、騎士團一定會討伐他們，意大利將會大亂！
中年人重重的嘆著氣說：“真是的，那位殿下就不能稍稍懂事一些嗎？！”
“如果那位王真的能稍微懂事一點，那麼安德烈.裡韋拉先生也不會那麼頭疼了！”
“是啊，有時候我都擔心那位‘王之執事’會不會被王的所作所爲氣死。不過還好，那位【大騎士】先生到現在還獲得好好地。”
“不知道薩爾瓦託雷殿下這一次是怎麼瞞過安德烈先生趕來這邊的，他明明是一個不怎麼動腦子的——”
“慎言！”
中年人打斷了這名長老的話，“就算王的行爲有些特立獨行。我等也無權質疑！”
“是我失言了！”
另一名長老打圓場的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中年人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戰場，目光隨後又落到艾麗卡身上，“王與神明的戰鬥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我們現在只能等待結果。”
“只有如此了。”
……
哐哐哐哐哐！！！
鐵製與石質的騎士劍不斷對撞，清脆的交擊聲不斷在夜空中傳播著。兩道【大騎士】都無法清晰捕捉的人影你來我往，打的好不激烈
嗤——！！
騎士劍刺破空氣，劍尖以摧毀一切的氣勢狂飆猛擊。
然而——
砰——！！
石質的長劍從對面同樣激刺，在互相錯過的瞬間，改刺爲拍，「啪」的一聲。巨力涌來，騎士劍前進的軌跡無可避免的偏移了。
劍路軌跡的偏移使得持劍之人露出了破綻，薩爾瓦託雷身不由己的手臂盪開，露出了空門。
“不好！”
意識到不妙，薩爾瓦託雷下意識的就想扭動身體。
然而。零觀的動作比他更快。
嗤——！！
拍開同類的石質騎士劍長驅直入，以堪比流星砸落地面的速度投入薩爾瓦託雷的懷抱，鋒芒所指之處，正是心臟要害！
“該死！慢了一步！”
雙眼清晰的捕捉著石劍的軌跡，縱使想要做出閃避，也已經來不及了。猛的一咬牙，手腕強行用力，從旁邊對著零觀的脖子急斬。
“呵。又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嗎……”
眼睛的餘光清晰的捕捉著薩爾瓦託雷劍技的變換，發覺對方的目標是自己的脖子，他腳步輕輕一錯。身形變換，長劍去勢卻未有絲毫停頓和挪移。
“糟糕——！！”
望著那殺氣騰騰的劍尖，薩爾瓦託雷不顧一切的重腳狠跺地面，「轟」的一聲爆響，地面如同被炸彈光顧了似地裂出放射形的凹坑，身影藉著反衝的力道如同安裝了推進器似地迅猛後退。
“逃得了嗎？！”零觀淡淡一笑。身影疾風一般跟上，寸步不離。距離不僅完全沒有被拉開，反而還十分迅速的接近著目標。
咻咻咻咻——！！
炸裂的泥土和石塊威力堪比大口徑的狙擊彈。然而無論是零觀還是薩爾瓦託雷都完全沒有在意，這種物理性質的攻擊根本傷不了他們分毫。
幾次三番都沒有從零觀劍下脫離，反而使得自身無法再次調整重心，做出動作。在這種情況下，薩爾瓦託雷終於認清了自己在劍術上敗北的事實。
“——鋼之加護！！”
權能在劍尖刺中身軀的前一刻發動，堅硬無比的皮膚頓時與劍尖碰撞，傳出一聲「叮」的撞擊，長劍竟是再也前進不了一絲一毫。
“哦，發動權能了嗎？！”
零觀輕輕一笑，看到薩爾瓦託雷已經重新找回重新，手臂帶動騎士劍揮舞過來，當即不慌不忙的改刺爲拍，石劍「啪」的一聲打在弒神者身上。
砰——！！
撞擊聲陡然響起，薩爾瓦託雷的身體就跟被狂奔的野牛撞中了似地，呼嘯著劃破空氣，雙腳的鞋底與地面劇烈的摩擦起來。
“唔！！”
直到此時，薩爾瓦託雷才發出沉悶的聲音。
咔嚓、啪啪、砰——！！
一連串的聲音當中，石質的騎士劍劍身佈滿密集的裂縫，裂縫越來越大，最終完全碎裂，一塊一塊的石片從劍身中剝離下來。
簌簌——！！
頃刻間，一柄騎士劍就這麼化成了碎片，灑落在腳邊的地面上。
“終究不是神兵利器，無法和權能正面交鋒呢！”隨手將手中劍柄碎裂的石塊扔在地上，「啪啪」的拍乾淨雙手的灰塵，舉目望向對面的弒神者。
“使用了「鋼之加護」還被你一劍拍出這麼遠，果然是很強勁的對手！”硬吃了一劍的薩爾瓦託雷若無其事的將胸口印上的劍印拍乾淨。
「鋼之加護」是薩爾瓦託雷從北歐的英雄西格弗裡德那篡奪的權能，權能發動時。能把自身變爲鋼製，無論是重量還是硬度都無可比擬。在這之上，鋼之軀體還能讓東尼不會窒息以及不怕低溫，還能變成假死狀態，就算是在太陽的烈火中也足以支撐數十分鐘。
原本在較量劍術的時候他是不願意使用這種作弊一般的權能的。不過在生死關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可是，即便使出了這個權能，還被一柄石劍擊退兩米多遠，這一點著實令他感覺意外和驚訝。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對方的實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勁啊！
“弒殺一位神明只能獲得一個權能，看你剛剛的舉動，你至少弒殺了兩位神明。挺不錯的嘛！”零觀讚賞的看著薩爾瓦託雷，明明年紀和個頭都比對方小，說這話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彆扭和違和感，甚至就連薩爾瓦託雷這位被說的人都沒有這麼覺的。
在裡世界，實力就是一切。有實力你可以決定一切。
薩爾瓦託雷就因爲自己【弒神者】的身份而被許許多多比他年紀大的多的老人行禮恭敬對待，對於這一點自然沒有什麼排斥。
再者，他自身似乎也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呢……
在零觀讚許的目光注視下，薩爾瓦託雷再次舉起了騎士劍，目光中迸射出比剛剛鋒銳的目光，表情也比剛剛莊重嚴肅的多。
“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在劍術上敗北，明明那些在劍術上鑽研了一輩子的騎士都無法將我擊敗呢。不過，還真是相當難得的以此體驗呢。”
不知爲何。零觀感覺到他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了。
“如果純粹是比劍術的話，敗北的我應該識趣的認輸了。不過呢，這是弒神者與神明的戰鬥。可不能就這麼草草落下帷幕。”
零觀提起了興趣：“你要動用權能嗎？”
“沒錯！”薩爾瓦託雷如劍一般鋒利的目光鎖定零觀，“你要小心了，接下來，我的劍將成爲世界上誰都無法抵擋的劍！”
“少年喲，奉勸你一句，就算是神的權能也不要過分盲目的自信。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什麼絕對的事情。”零觀好心的提醒道。
這可不是單純的嘴炮而已。
有存在就有消亡。所謂的「可能」也有完全相反的「不可能」，兩種構成「絕對」的重要要素。就如同最強的矛與最強的盾。
因此，所謂的「絕對」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
“也許吧。不過究竟是不是那樣。那就需要實際情況來證實了！”薩爾瓦託雷鄭重的握緊了手中的劍，“神明啊，就有你來驗證我這把劍究竟是否能斬破一切吧。”
“斬破一切？”零觀瞇了一下眼睛，腦海裡想到了兩件武器的影子。
“最後問你一次，神明，你的名字是？”
“柳洞零觀。”
“我會牢牢記住這個名字的。”
這樣說著，薩爾瓦託雷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騎士劍。
“給與我第一次真正劍術失敗的神明喲，柳洞零觀，你——看好了，這就是我的【權能】——斬破世間一切之物的魔劍！”
轟——！！
伴隨著這一句話，實質一般的殺氣從薩爾瓦託雷體內迸發出來，空氣狂震，短髮隨著氣浪四下搖擺，四周的碎石雜物瞬間被排斥出去。
鋒利的感覺一瞬間傳進零觀心海。
那是一種普通人看到絕世寶劍之後，心中下意識升起的第一感覺，警惕和畏懼，這是人體內心發自本能衍生出來的防禦心理。
雖然零觀沒有打聽清楚薩爾瓦託雷是弒殺了哪一位神明奪到的“劍”之權能，但是他多少有些理解對方爲什麼坦言能斬破時間一切之物了。
“劍之權能嗎？我期待了！”
感受著四周空氣中不斷傳來的鋒銳感和危險感，零觀的身體興奮的微微顫抖起來，戰意在這一瞬間全部提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