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溪下了車,氣呼呼的踹了一腳車門。
好像把所有的怨恨,都積攢在自己腳上一般,踹得又兇又狠。
“我跟薄煜韜玩完了。從今天起,我就要搬回來住了。”
“什麼?!”弟弟和妹妹,皆震驚不已。這也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吧?
薄煜韜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爲什麼要跟姐姐分手。
陸錦歡連忙勸說,“姐,你別任性啊。小舅舅那麼好的男人,你到哪裡去找?”
“他好?”陸錦溪冷笑一聲,“他一點都不好。我跟你們說,他跟我在一起,就是爲了顧氏集團的股份。上次我們說好,把股份給他,要花錢的時候,就到他那裡去拿。”
在薄怡倩還沒上當之前,陸錦溪想要演得更真實,甚至連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打算隱瞞下去。
“結(jié)果呢?你猜怎麼著?他看我好騙,就放鬆了警惕,不知道跟誰打電話,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被我聽到了。原來,他打算把我們的股份騙走,一分錢都不會給我們!”
“我還不信他會騙我呢,我就改口,讓他先給我一筆錢,他就支支吾吾說現(xiàn)在沒錢,要等年底。然後我就說我缺錢,他要是不給我錢,那我要把股份賣給薄怡倩了,結(jié)果他一激動,就打了我一巴掌。”
陸錦溪擡了擡自己用腮紅處理過的臉,格外誇張的說,“瞧見沒?我的臉都被打腫了,現(xiàn)在還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陸錦銘已經(jīng)徹底啞然。
沒想到,在鉅款面前,一直對他和姐姐很好的小舅舅,也變心了。
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陸錦歡信了陸錦溪的說辭,喉嚨裡梗著一股酸楚,明亮的雙眸中,含著一包眼淚。
本以爲姐姐好不容易找到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卻沒想到,這個良人,纔是最可惡的那個人,不僅騙錢,還騙姐姐的感情,簡直可恨!
“姐,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啊?”陸錦歡一時間覺得天都要塌了。
本來以爲,有薄煜韜做靠山,他們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一下子就回到了原點。
陸錦溪無所謂的擺擺手,“還能怎麼辦?跟他分手唄。就當這幾個月,我在他家白吃白住了。這輛車,我也不給他了,權(quán)當給我的賠償,我就不信他有臉來找我要!”
“可是……”陸錦歡還是有些慌亂,瞬間就迷茫了,“沒了小舅舅,奶奶和大伯,又要捲土重來了。”
看妹妹都快要哭了。
陸錦溪就知道自己的演技已經(jīng)過關(guān),都可以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但是妹妹的表情,真的很可憐。
陸錦溪就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安慰說,“歡歡,別擔心。股份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如果大伯敢來搶,我也敢跟他拼命!我聽堂姐說,大伯已經(jīng)有別的工作,每個月上千萬的收入呢,不會惦記著我們這點小錢的。”
陸錦歡還是很擔心,“大伯真的會放手嗎?”
“放手倒是不會。”陸錦溪撐著額頭,思忖片刻,“但是他有賺錢的地方,就肯定不會像原來那樣逼我們的。我已經(jīng)打算拍賣掉股份,拿到錢,我就投資出去。我看他也不能把我怎麼著。撒潑耍賴,我們也會的。”
陸錦歡的情緒一直不佳。
陸錦溪也不好表現(xiàn)出很多負面情緒,怕影響到妹妹。
把自己的行李搬下車,收拾好。
陸錦歡依舊是鬱鬱寡歡模樣,陸錦銘卻已經(jīng)接受了這件事,不得不說,同是一個娘肚子裡鑽出來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難受也沒用,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就沒有別的辦法。
姐弟仨一起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
陸錦歡吃不下,沒什麼胃口。
陸錦溪壓著她吃,勸道,“你還在長身體,多吃一點吧。別爲我擔心,我肯定不是那種被人辜負,就活不下去的人。歡歡,你爲什麼就希望我依賴男人呢?沒有薄煜韜的幫助,雜誌社不也一樣辦起來了嗎?”
“等《宛妃傳》和《少女時代》開播,我們的雜誌社又會被宣傳一次。到時候漫畫的銷量姐姐攀升,還擔心我們會沒好日子過嗎?按照現(xiàn)在的趨勢,一個月雜誌和漫畫書的總銷量,維持一個月二十萬冊,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有這貳拾萬冊的銷量,到我們手裡的純利潤,一個月一百萬,一年上千萬。等賺了錢,再做別的投資,我們的產(chǎn)業(yè)會越來越大,生活會越來越好的。完全不需要依賴任何人啊?”
陸錦歡似乎被說服。
看姐姐樂觀向上,她也不好情緒消沉,就打起精神來,跟姐姐和弟弟好好的吃了一頓晚飯。
吃過晚飯。
陸錦溪就跟李阿姨約視頻聊天,委託她幫忙做股份轉(zhuǎn)讓書。
李阿姨應下後,陸錦溪纔去找弟弟妹妹聊天,到小區(qū)的球場上找健身器材鍛鍊。
球場上,有十幾個大媽在準備跳廣場舞,陸錦溪拉著弟弟,進入了他們的行列。
陸錦歡拉不下臉,就只肯在走路機上來回的踱步。
玩了一個多小時,三個人才汗流浹背的回家。
洗了一個熱水澡,陸錦溪好像不受分手影響似的,躺在牀上,輕鬆的睡著了。
雖然薄煜韜不在她身邊,讓她有些失落。
但是,這是她的房間,她都已經(jīng)好久不曾回來睡過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薄煜韜就上門了,說要接陸錦溪回“落楓閣”。
陸錦溪照樣甩臉子,在自己家門口,跟薄煜韜大吵一架,痛罵薄煜韜是渣男,揚言自己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要不是他們早就互相溝通好,是爲了騙過薄怡倩,才演戲的而已。
薄煜韜還真的要相信,陸錦溪真的要跟他分手,並且非常恨他。
陸錦溪罵他還不夠,還直接脫下自己的泡沫涼鞋,直接甩在他臉上。饒是薄煜韜上門來道歉的,也被陸錦溪的態(tài)度也氣到,撂下狠話,帶著自己的保鏢氣勢洶洶的離開。
臨走前,薄煜韜氣惱的說,“陸錦溪,你也太不識好歹了。就仗著你那點身家,就想做我的老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自己的醜樣子!不給我股份就不給,我還差你那點錢?但願你以後沒有求我的時候!”
陸錦溪衝過去撿起自己的泡沫拖鞋,再次朝他丟過去,“要滾的快滾蛋!老孃還稀罕嫁給你了?顧氏集團的股份,我隨便賣給誰,都能拿到一大筆錢。老孃還要仰仗你的鼻息生活?你特麼怎麼不去死?”
薄煜韜氣得臉色鐵青。
氣惱的拂袖而去。
待他帶著一羣人離去,附近的吃瓜羣衆(zhòng),纔敢跑出來看熱鬧。
有幾個不怕死的,想要來問陸錦溪,那個看著好友仗勢的男人到底是誰。
其實,他們心裡更多的是想要八卦,這陸錦溪跟這個長得帥,看起來又有錢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這個男人如此低三下四的來求她,反而被她甩臉。
這個陸錦溪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對上鄰居們看熱鬧似的臉,陸錦溪舉了舉手裡的拖鞋,朝他們揮了一下,“看什麼看啊?沒看過別人吵架,教訓渣男啊。還想花言巧語的騙我,門都沒有!”
說完之後,陸錦溪就扭著脖子,一臉氣沖沖的模樣,進了屋。
還好陸錦銘去圖書館看書,陸錦歡去買菜,都不在家,不然看到姐姐跟薄煜韜這樣吵架,幾乎要嚇壞。
之所以在外面吵起來,完全是因爲鄰居有好事者,會主動把這件事告訴大伯。
所以纔會表演給他們看。
大伯知道她和薄煜韜鬧掰了,薄怡倩肯定也會立刻收到風聲。
只要鄰居形容得足夠精彩生色,就不怕大伯不信。
只要大伯有七分相信,薄怡倩縱然懷疑,也會被大伯帶有引導意味的話,給左右。
再加上她一會兒要做的事,只怕薄怡倩不信也難。
陸錦溪回到屋,才收起猙獰的面孔,一想到薄煜韜離開前,陰沉的臉,她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被氣得說出那樣粗魯?shù)脑拋恚烙嬎谘輵虻臅r候,不自覺的代入進去,所以纔會發(fā)自肺腑一般,把她罵得一文不值。
不對啊。薄煜韜一激動之下,就會說她很醜,難道她真的很醜嗎?
死老男人,你死定了,你居然罵我醜,讓我撒尿照鏡子,你不想活了嗎?
拿出手機來,要找薄煜韜算賬。
薄煜韜已經(jīng)發(fā)微信給她了。
薄煜韜:【跪求原諒】,寶貝,一切都是演戲,不要在意細節(jié),我不是真的要罵你醜,也沒有真的要嫌棄你!【可憐】【可憐】
陸錦溪低咒一聲,艾瑪,我去!
這個老男人果然能屈能伸,在她還沒找他算賬之前,就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道歉求饒了啊。
陸錦溪哼哼唧唧,給他發(fā)了一個消息:算你上道!本大神氣量大,就不跟你計較。先記在賬上,等我回“落楓閣”再找你算賬!
薄煜韜:來吧。寶貝。隨便上,不要客氣!
陸錦溪:你當我是牲口啊!不跟你說了,我去找李阿姨,看她把文件準備得怎麼樣了。
薄煜韜好看的嘴角漾出一抹甜膩的笑,然後掐了手機,心口是滿滿的幸福與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