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戰(zhàn)爭 086 國家政策方向的改變

回到“國王大廳”的時候，萬尼烏斯一臉的陰沉。

看到主人的表情，一干僕從都識趣的閉上嘴巴，小心的退開，只有德薩一臉討好笑容的跑上近前：“啊，仁慈的主人，您回來了，一定累壞了吧。”

看到希臘人那副奴才相，萬尼烏斯皺了皺眉，作勢欲踢。而希臘人則做出了雖然懼怕，卻仍舊忍著呆在原地等著挨踢的模樣。

“一邊呆著去。”萬尼烏斯沒好氣的揮揮手，之後走進了內室。

這一次，德薩沒有再上去找揍，而是滿意的笑著退開——儘管萬尼烏斯沒給他好臉色，但在其他僕從都退縮的時候他做出了關心主人的姿態(tài)，而且沒有因此而受罰，這就夠了。

內室裡，看到萬尼烏斯的表情，三個妻子紛紛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保姆——儘管阿黛拉眼下還沒有孩子，卻對那三個粉嫩乖巧的小寶寶也非常喜愛，而且三個女人按照日耳曼人的傳統(tǒng)一貫將孩子放在一起養(yǎng)。

“羅馬那邊又出事了？”雖然在地位上沒有區(qū)別，但出於身份、勢力以及在日耳曼青年公社內的權勢，三個女人中隱隱以奧維尼婭爲首——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也就由奧維尼婭開口詢問了。

萬尼烏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之後疲憊的在木椅上坐下。

之後，威利婭輕輕的攬住他的額頭，爲萬尼烏斯按摩起來。

擺了擺手示意奴僕們都離開之後，萬尼烏斯纔開口：“凱撒可能知道我在算計他了。就算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可能很快就會知道了。”

奧維尼婭挑了下眉毛：“之前波培婭來找過你，但是我們對她說你去北方探險去了。難道……”

萬尼烏斯輕輕搖了搖頭：“是我的失誤。”

看到阿黛拉擔憂的看著自己，萬尼烏斯笑了一下：“我化名巴魯斯帶著盟部戰(zhàn)士前往攸剋星海沿岸，奪取了敖德薩並把那裡作爲了海盜艦隊的據點。之後纔去的小亞細亞。”

“我預見到了本都國王的敗局。並且以巴魯斯的身份加入本都人的陣營，扭轉了這一敗局。”對於在本都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穿越者身份，萬尼烏斯只是很含混的一語帶過，“臨走的時候，我給本都國王留下了近一萬五千人的軍隊，其中還有三千多是經過我訓練的。”

當然，那三千僱傭兵只訓練了不到一個月。和萬尼烏斯親自訓練出來的禁軍不可同日而語。但問題是：“我告訴本都國王，堅守兩個月。”

說到這，萬尼烏斯聳了下肩，重重的嘆了口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又所謂人蠢了老天都沒辦法，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按理說，憑藉一萬五千多人、堅固的營壘和充足的糧秣，本都人在澤拉堅守兩個月之後，凱撒就不得不撤軍。勝利就屬於本都人了。

可法爾納西斯居然在凱撒撤軍的時候主動追擊，結果又被擊潰——這簡直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本都國王沒能堅守兩個月？”阿黛拉也皺起了眉頭。

萬尼烏斯嘆息著苦笑一下：“更糟糕。本都國王在我走後沒多久就被凱撒誘離了他的營壘，之後被擊潰了。”

奧維尼婭露出恍然的表情：“而因爲你以巴魯斯的身份加入了本都人的陣營，凱撒知道了巴魯斯的事情——這一次。波培婭就是爲了巴魯斯的事情來的！”

萬尼烏斯點了點頭：“這是我的失誤。幸運的是，我以巴魯斯身份在本都人的陣營出現(xiàn)的時候。巴魯斯是個不滿萬尼烏斯統(tǒng)治，想要自己闖出一片天地的野心家。”

“但是如果凱撒進一步追查。派遣探子找到敖德薩，那麼他就會知道，巴魯斯是你的手下。”奧維尼婭繼續(xù)分析著，“他就會進一步知道，我們不但在嚴密的關注著他，而且在悄悄的對抗他。”

“也不一定。”阿黛拉皺著眉，之後搖了搖頭：“如果巴魯斯是一個足夠陰險的野心家，他完全可以表面上爲你服務，而實際上卻在利用你的信任偷偷的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沒那麼簡單。”對於阿黛拉的暗示，萬尼烏斯心領神會，卻並不能認同，“如果巴魯斯真的那麼陰險，那麼他的勢力肯定小不了——而凱撒已經專門提醒過我了，我不會對這麼一個陰謀家坐視不理。到時候日耳曼王國內肯定會掀起一場清理活動。”

說著，萬尼烏斯苦笑一下：“我哪來那麼多人清理？”

所謂君視民如啥啥，民視君如啥啥。在這個年代，尤其是日耳曼人裡，萬尼烏斯的權利從本質上說是來自於日耳曼王國的諸多權貴和平民對他的真心擁戴——如果他毫無道理的處置一些無辜的人，那麼日耳曼王國勢必土崩瓦解。

而反過來說，如果他在凱撒向他發(fā)出警告之後什麼也不做，凱撒就會知道，那個巴魯斯的行動是出自萬尼烏斯的授意——這樣，新生的日耳曼王國就等於是和羅馬撕破臉了。

“如果凱撒知道了咱們在對付他，會怎麼做？”在萬尼烏斯苦惱的時候，威利婭突然遲疑著開口了。

“帶領軍隊打過來。”阿黛拉開口，之後遲疑了一下，“不過，也許他會先去對付他在國內的敵人，消滅了他在國內的敵人之後再打過來。”

“如果他選擇先消滅他在國內的敵人，那對咱們來說沒什麼差別。”奧維尼婭也接口——對於羅馬的內戰(zhàn)，萬尼烏斯曾經很詳細的和三位妻子講解過，並且斷言等羅馬內戰(zhàn)結束後，羅馬人一定會入侵日耳曼地區(qū)——而關於日耳曼王國未來的諸多討論，也是基於這一基本點出發(fā)的。

萬尼烏斯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就擔心凱撒會先率軍打過來。首先咱們未必頂得住，其次也會便宜了別人。”

“那麼，咱們就要讓凱撒認爲，他在國內的敵人才是更大的威脅，對嗎？”

聽到這句話，萬尼烏斯眼前一亮，愉快的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麼回事！不愧是我萬尼烏斯的老婆，來嘴兒一個。”

面對萬尼烏斯的“無禮”要求，奧維尼婭全無我大中華女子的扭捏和矜持，大大方方的在萬尼烏斯懷裡坐下，讓萬尼烏斯狠狠的“犒賞”了她一下。

長期以來，萬尼烏斯都不想直面凱撒——畢竟，以他手頭的資本，面對羅馬共和國根本不夠看。

因此，他總是想辦法和凱撒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友好，總是想盡可能的延長羅馬內戰(zhàn)的進程——這樣他就可以爲自己贏得足夠的發(fā)展時間。

時間長了，萬尼烏斯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思維方式已經侷限在瞭如何不和凱撒正面衝突上。

而這一次，奧維尼婭提醒了他——無論他願意與否，和凱撒的決戰(zhàn)總是要到來的。

更重要的是，眼下前三巨頭之間的內戰(zhàn)已然結束，還在和凱撒作對的已經只剩下了阿非利加的加圖——儘管萬尼烏斯知道龐培的長子龐培烏斯要不了多久就會在西班牙掀起新的反對凱撒的戰(zhàn)爭，但從目前看來，凱撒的敵人已經只剩下了加圖的軍隊而已。

所以，即便萬尼烏斯沒有和凱撒撕破臉皮，羅馬和日耳曼之間的和平也不會維持很久了——如果等到凱撒平定了內戰(zhàn)之後，下一個目標勢必是日耳曼王國——而這一次，因爲沒有了克拉蘇在帕提亞的戰(zhàn)敗，凱撒不會試圖征服帕提亞，而那條“只有國王才能征服帕提亞”的預言也未必會出來。

到時候，凱撒如果沒有被刺殺，日耳曼王國就要面對整個羅馬共和國的全部軍力了。

這麼想一想的話，在凱撒平定阿非利加之前和凱撒翻臉，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自己打出的旗號是反對凱撒而不是反對羅馬，對於羅馬人中反對凱撒的勢力將是一個極大的鼓舞，而隨著自己進軍高盧，對凱撒的後方也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並將進而影響到凱撒對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征服。

不過，怎麼才能“只反凱撒，不反羅馬”呢？

萬尼烏斯撓著自己的下巴，之後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坐在萬尼烏斯懷裡，奧維尼婭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不久之前他還一臉的沉重，現(xiàn)在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波培婭除了警告我巴魯斯的事情之外，還向我提出了展開貿易的要求。”說著，萬尼烏斯笑了起來：“咱們能夠跟羅馬人貿易的，主要就是琥珀。我想了想，就用琥珀交換食鹽、葡萄酒和橄欖油吧。”

“這些需要和議員們商議決定吧。”儘管萬尼烏斯是國王，但他並不能什麼事情都一言而決——雖然他的提議之前大部分都沒有被議員們否決，可該走的流程還是必須要走的，不能直接和妻子們議定。

萬尼烏斯點了點頭，之後一臉的若有所思：“我拿出的琥珀都是實打實的好貨，如果羅馬人用次品來欺騙我，我該怎麼處置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