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劉姥姥進大觀園

對於盟部的諸多首領而言，從卡塞斯要塞前往日耳曼青年公社的旅程，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大開眼界。

如果說卡塞斯要塞裡完備而且令人生畏的防衛手段讓諸盟部的首領們徹底打消了日後爲了目前名義上被劃歸日耳曼王國，而直到目前爲止都沒有被萬尼烏斯實際佔領的土地而和萬尼烏斯作戰的念頭的話，那麼他們出發後得到的待遇，簡直就讓諸盟部首領們感覺做了一場夢。

儘管六盟部首領們都是騎著馬前來的，但卡塞斯要塞的總指揮，卡狄野戰軍團的司令官則堅持要爲諸部族首領們提供萬尼烏斯王國的交通工具。

本著入鄉隨俗的心思，在感謝了司令官之後，諸盟部的首領們帶著好奇和興奮，坐上了有著兩匹馬、一個木箱和四個大輪子的馬車。

開始的時候，首領們還覺得四輪馬車需要在寬闊而平坦的路上排成一隊前進，是件很不方便的事情。

但是到了這天晚上的時候，首領們的看法就完全改變了。

四輪馬車的行進速度比起騎馬來一點都不慢，卻顯而易見的更加舒適。

騎馬的時候始終要抓住繮繩，夾緊馬腹，並且時刻監控著馬匹前進的方向以及前方的路況。而四輪馬車則沒有這些方面的問題——馬車的駕駛有車伕負責，在平坦的鋪石路上也不存在顛簸的問題，而首領們則只需要安逸的坐在厚厚的毛皮墊子上，甚至如果累了還可以躺下來小睡一會。

除此之外，首領們還驚訝的看到，在道路的兩旁，不久前被分配給日耳曼王國的塞姆諾內斯奴隸們，正在道路旁邊挖溝，夯實泥土，鋪墊碎石，將水、砂子和別的什麼東西攪拌在一齊並把地面刮平——看起來。這就是萬尼烏斯的修路方法。

但是，和萬尼烏斯修路法比起來，更讓諸部族首領們感到驚奇的。反到是這條道路本身。

毫無疑問的，這種道路能夠極大的提高行軍速度，加快軍隊調動——這也就意味著，敵人也可以通過這種道路以極快的速度攻打過來。

在聽說日耳曼王國諸部族所有城鎮之間均有這種道路連通之後。諸部族首領忍不住爲萬尼烏斯的安危擔憂起來——如果真的來了強大的敵人，豈不是能夠很快的攻擊到萬尼烏斯治下的所有城鎮？

當天晚上，這支龐大的使節團便在一個剛剛建設好的驛站停了下來。驛站裡的農兵熱情的爲使節團提供了食物、住宿，並且爲四輪馬車換了新的馬匹。

之後，使節團再次出發。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諸部族首領們關於日耳曼王國城鎮的擔憂就土崩瓦解了。

雖然對於這種用壕溝、鹿角和土牆將聚居地包圍起來的手段感到有些“不那麼日耳曼”，但諸部族首領們還是不得不承認，憑藉這樣比要塞薄弱不了多少的防衛手段，諸部族的聚居點確實是不太懼怕別人突襲的。

除此之外，卡狄城外的那些設施也讓諸部族的首領們看直了眼睛。

以矮牆和柵欄保護起來的整齊而寬闊的田地。田地旁筆直的水溝。裝得慢慢的巨大水池。臭氣熏天靠近田地但是遠離城市、據說裝滿了糞便的漚肥池。還有一排排據說是用來圈養牲畜的房舍。

所有這些東西，都被建築在城市之外，卻也修築了防衛設施，讓諸部族首領在疑惑那些東西的功能和作用的同時。也感慨萬尼烏斯對聚居點防衛的重視。

在卡狄城休息了一晚上。享受了卡狄部族首領和長老們——現在，他們的官職是卡狄城的這個那個的長官——的熱情款待之後，諸部族首領們再次換馬，一路南下，順著萊茵河大道一路南下前往日耳曼青年公社。

一路上，諸部族首領總能看到擴建道路的奴隸們——根據車伕的說法。萬尼烏斯已經下令在全國境內大幅度的擴建主要的幹道，方便調動更大規模的軍隊和物資。

又過了七八天。連續經過了巴達維、鄧克德里、烏西彼得斯三個部族之後，諸部族首領便進入了美因茨部族的土地——在日耳曼王國之內。這些部族的概念已經被行省的概念所取代，而部族之間的分界線，也不再是由戰鬥力比較強的部族駐守，而是簡單的立上界碑和小哨所完事。

進入美因茨之後一天，車隊便在日耳曼青年公社北方的森林外停了下來。

聽說這片森林是萬尼烏斯指定獻給日耳曼諸神的，一干盟部首領和他們的衛兵們便紛紛下馬。

之後，首領們要求進入聖林祭拜。

聽到首領們的要求之後，車伕便率先進去通報。

很快，聖林裡便有祭祀帶著護衛出來——在祭司們的身邊，即有體格健碩神采飛揚的護衛武士，也有年輕貌美正值妙齡的少女，甚至還有高盧、希臘乃至埃及的女人。

看到諸部族首領們驚訝的表情，車伕便很體貼的介紹——萬尼烏斯已經將奧丁大神的信仰發展到了希臘和羅馬，並且將高盧人的騎士女神也引入了聖林——而這些異國女人中，高盧人自然是騎士女神的祭祀，而其它異國女人則是希臘人和羅馬人的奉獻。

按住驚訝和懷疑，謙恭謹慎的和祭司們打過招呼之後，諸部族首領們便和衛兵一齊，交出武器，赤手空拳的在祭祀的引導下進入了茂密的聖林。

和一般的聖林不同，在日耳曼青年公社的聖林裡，也有平整寬闊的鋪石路——而祭祀和客人們就沿著鋪石路一路向南，之後沿著一條環形的道路向西折轉，一直走到正南方，再向北前進。

一直走到森林最中央，看到森林中央所供奉著的日耳曼三神的巨大神像，諸部族首領和衛兵們頓時如同遭到雷擊一般愣在當場。

之後，所有客人齊齊跪下，高舉雙手，俯下身體，將雙手按在地上，將頭磕在地上，緩慢的伸直身體讓自己平貼在地面上，以此表達自己的崇敬之情。

那尊巨大的、由黑鐵和青銅鑄造的奧丁大神的神像是如此威嚴，以至於第一次看到它的首領們甚至以爲他們看到了奧丁大神的本尊。而在奧丁大神身邊的三尊神像，也給前來祭拜的日耳曼人以極大的衝擊——甚至，他們完全忘記了之前對聖林裡鋪石路“不合規矩”的腹誹，反而升起了“一個大王國的聖林，就應該是這樣的”的想法。

之後，諸部族首領們便紛紛對諸神獻上自己的奉獻。

蘇約內斯人獻出的，是一箱子的琥珀。

北方部族聯盟獻出的，則是一整隻一人高的醃魚。

芬尼人獻出了一大筐沉甸甸的橡子。

東方部族聯盟獻出了滿滿一籃子神奇蘑菇。

弗蘭克人獻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斧頭，郎巴底人則獻出了一頭巨大的獒犬。

這些禮物有貴有賤，彼此之間價值差距也極大。但是每個獻祭的首領都肅穆而且鄭重，即沒有因爲祭禮的貴重而自得，也沒有因爲祭禮的菲薄而羞愧。

同樣的，祭祀們也以相同的態度接納了祭禮，並祝福了這些首領們。

之後，又和祭祀們聊了一陣，首領們便一齊告辭離開。

而這一次，祭司們直接帶著他們從南邊離開——萬尼烏斯已經得知了他們到來的消息，並且設下宴席款待他們。

從聖林裡出來之後，首領們看到的就是日耳曼青年公社——而最先吸引了他們注意的，就是正對著的雄偉的萬尼烏斯戰球館，以及遠處冒著密集濃煙的工業區。

而接下來，首領們才注意到，儘管房子的樣式和格局和諸部族的完全相同，但日耳曼青年公社卻是沒有城牆保護的。

一方面，日耳曼青年公社位於美因茨和特里爾兩個大部族之間，肯定能夠得到比較完備的保護，並不容易直面兵鋒。

另一方面，這也說明，萬尼烏斯對日耳曼青年公社的自衛能力有著充分的信心。

這時候，萬尼烏斯派出的人便帶著首領和他們的衛兵們，直接進入日耳曼青年公社。

考慮到使節團的人數，萬尼烏斯的宴席並非設置在自己家，而是設置在日耳曼青年公社的食堂裡。而爲了滿足日耳曼青年公社作爲日耳曼王國的實際需要，此時的公社食堂也額外建立了一些小間——這次宴會，就設在其中一個小間裡。

在嚮導的帶領下，諸部族首領們就進入了這個小間——所謂的小間，有著一個足能容納三百人聚餐的大廳，和整整三排長木桌、三百個木凳，以及無數的支柱、火把、煙囪和窗戶。

在對來客表示了歡迎之後，萬尼烏斯邀請首領們進入主席，並讓人引導首領們的衛兵紛紛入席之後，宴會正式開始——於是，早就準備好的侍者們將各種對於諸部族首領們而言聞所未聞的奢侈美食端了上來。

之後，和宴會同時開始的，是日耳曼王國與諸盟部之間的貿易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