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47 大軍開拔

塞姆諾內斯人的使節滿腔怒火的從大帳離開，之後匯合了他們的衛隊離開聯軍營壘的同時，萬尼烏斯已經將視線投向了海爾曼：“海爾曼，立即帶上你最機靈的小夥子們，跟上他們，別被發現了，直到找到他們的大軍爲止?！?

海爾曼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多帶些人。如果發現什麼必須要派人回來報信，至少要十人同行。平時就在他們已經動身之後用煙柱傳訊。”

“誒?！焙柭c了點頭，轉身小跑著出去了。

看到其他人疑惑的目光，萬尼烏斯便無奈的皺起眉毛——如果是自己麾下的統帥們，自己大可不必做任何解釋，但眼下這些人大多數都不是自己的直屬部下：“現在，塞姆諾內斯人必然會集結大軍，和我們決一死戰。但咱們的大軍雖然在這，弗蘭克人、朗巴底人和東方部族聯盟卻不在——萬一他們集結了大軍卻去攻擊那三個部族，憑那三個部族的實力，非得給塞姆諾內斯人滅了不可。所以，咱們不能在這等了，得立即趕過去。”

這句話讓首領們感到一陣安心——無論這話是否真心，至少萬尼烏斯是想到這個了，並不是對他們這些勢單力薄的盟部全不關心。

“大家立即回去整頓軍隊，整理物資。到明天早上的時候咱們就出發?！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二十萬人的大軍要行動，不好好準備一下是不行的。

“明天出動的時候，上午美因茨野戰軍團在前面開路，下午由特里爾野戰軍團接替，之後依次是卡狄、巴達維、烏西彼得斯、阿累夷、馬克曼尼、巴斯塔奈、條頓和辛布里、阿姆布昂和哥俤尼?！币驙懭分Z內斯人的領地裡也有大片大片的森林，雖然小股部隊運動可以直接鑽林子，但大軍行進卻非得開路不可，否則別的不說，光是那些拋石塔就根本沒辦法隨軍攜帶。

“我們呢？”聽到萬尼烏斯給他那邊諸多部族都安排了開路任務，來自三個“盟部”的首領們就坐不住了——雖然說萬尼烏斯不是他們的領袖。但既然大家一起作戰，總沒有讓別人幹活，自己卻在後面歇著的道理。

你們？要鋸沒鋸要鍬沒鍬要鎬沒鎬的。就憑你們手裡那些斧子和槍矛開路？那我估計東方部族聯盟得被滅掉個三五遍咱們才能趕過去——如果不幸塞姆諾內斯人打的是弗蘭克人和朗巴地人的話，那兩個部族最少也得被滅掉十次。

不過，萬尼烏斯當然不能這麼說：“大軍前行之際，行軍通路兩翼很容易遭到敵人的伏擊——而派遣斥候探查兩翼樹林的事情。就全靠諸位了?！?

被委以重任了啊！聽到萬尼烏斯的話，一干首領頓時精神振奮，紛紛拍著胸脯表示絕對不會讓哪怕一隻兔子打了大軍的伏擊。

之後，萬尼烏斯便客氣的讓大家都回去準備拔營。

而萬尼烏斯直屬的禁衛軍團，事情也不少——拋石塔的打包、傷藥的整理、各種盔甲武器物資的分門別類裝車。以及行軍時口糧的準備，第二天拔營行軍時的陣型和隊列……

安排完這些瑣碎事務之後，萬尼烏斯又額外安排了人手在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就觀察煙柱，之後就去睡覺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確定昨天一整天塞姆諾內斯人都在筆直的朝著東方前進之後，二十萬大軍就開始行動了。

不過，真正行動的只有美因茨野戰軍團和盟部友軍而已——後者果然很實在的派出了數千名輕裝戰士，組成一個個的小戰團進入了森林。開始忠實的履行“保護兩翼探查樹林”的職責。

而萬尼烏斯的禁衛軍團和諸部族野戰軍團。則仍舊安逸的呆在營地裡，做著各種準備工作。

至於一萬名美因茨野戰軍團戰士，則放下了武器，拿起了大鋸、鐵鍬、鎬頭、鐮刀和伐木斧，開始了辛苦而艱鉅的開路工作。

用鐮刀斬斷藤蔓和灌木並清到預定的道路兩旁；用伐木斧砍伐大樹讓大樹向著道路兩旁倒下再用繩索拉走；用鐵鍬和鎬頭把樹根刨出來使道路變得平整；再用大鋸把砍倒的樹木鋸成一片一片的木板，鋪在道路上——這就是美因茨人要做的全部工作。

雖然說起來很簡單。雖然有萬尼烏斯提供的跨時代的專業的勞動工具，這種工作仍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當上萬人同時在很長的一片樹林裡開工的時候。情況就更加複雜了。

好在之前的並村建城工作裡，諸部族的人都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並在萬尼烏斯的灌輸下學會了分區工作和統籌安排，所以纔沒有出大亂子。

在經過了一上午的辛苦勞作之後，所有的美因茨人都精疲力盡，而森林裡也出現了一條足夠十輛牛車並行的寬闊大道。這條大道上鋪著一條一條的木板，顯得並不怎麼靠譜——但畢竟眼下這條道路也只是用來通行大軍，所以要求也不必那麼高。

美因茨人退下來的同時，早就在一旁躍躍欲試的特里爾人便踏著剛剛鋪就的木板路衝進了森林——和美因茨人一樣的裝備，一樣的套路，一羣特里爾人躍躍欲試的想要在工作成績上勝過他們的盟友。

而美因茨人則得到了禁衛軍團早就煮好的肉湯麪條作爲犒賞。

儘管糧食產量增加了，美因茨人仍舊吃得津津有味。

沒辦法，雖然大家的糧食都是小麥粉，但禁衛軍團所吃的，可是經過了反覆研磨，並且多次篩選去掉了麥皮甚至麥芒的精緻白麪粉，跟他們平時吃的那種還帶著很多麥皮的粗製麪粉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日耳曼人不是不知道將小麥反覆研磨之後可以得到精細的小麥粉。日耳曼人不是不知道用小網眼的篩子反覆篩可以去掉小麥粉裡的雜質使小麥粉更加可口。問題是，日耳曼人承擔不起那個人力。

開玩笑，用石磨研磨一次，之後隨便一篩，就可以吃了的東西，要專門消耗一個人的力量，反覆研磨個三四次，再花上一整個下午來不斷的篩啊篩——這種事情，對於年景不好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的日耳曼人而言，已經不但是奢侈，而且簡直是犯罪了。

所以，當萬尼烏斯不但將小麥反覆研磨得再也沒有小顆粒，而且還篩得白白淨淨的，甚至更用牛奶和油脂來把小麥粉攪拌成一團一團的，壓制成一條一條的煮熟來吃的時候，所有得到這種款待的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提前到了瓦爾哈拉——如果不是在天神的宮殿裡，怎麼可能吃到這麼細膩滑嫩的美食？

儘管禁衛軍團已經習慣了這種精細乾淨的小麥粉，以及用這種小麥粉做成的麪條，但那是因爲萬尼烏斯在日耳曼青年公社裡建設了水車和磨坊，將研磨小麥以及篩麪粉的工作交給了萊茵河——而其它的部族可沒有這種超越時代的科技，自然也就不可能大量的使用白麪粉。

因此，雖然在日耳曼青年公社和禁衛軍團裡，麪條什麼的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食物，但對於戰爭議會諸部族而言，卻還是難得的美味。

日耳曼王國的諸部族中，靠著萊茵河的只有美因茨、特里爾、巴達維和卡狄——換句話說，理論上只有這四個部族有可能用上水車和磨坊，並大規模的製作白麪粉。

但萬尼烏斯並沒有將這項技術教授給任何一個部族，而是作爲日耳曼青年公社的保留科技，暫時保密。

萬尼烏斯的理由很簡單。

首先，這項技術無法在所有部族裡推廣，就意味著除了幾個部族能夠得利之外，其它的部族都無法從中獲利——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這種使一些部族賺的鉢滿盆滿而讓另一些部族看著乾瞪眼的技術非但不會得到大家的感激，反而會在王國內部製造差異化，帶來不滿和不和。

而另一個理由則是，作爲日耳曼王國的國王，作爲受到奧丁大神格外喜愛的人，他總得有一些凌駕於諸部族之上的優勢——除了戰爭實力之外的優勢——不然，何以服衆？

在毫無保留的將耕種、畜牧的技術在諸部族中推廣，甚至將建築技術也推廣了之後，日耳曼青年公社所擁有的技術優勢也就剩下水車磨坊了——萬尼烏斯雖然也在琢磨水車鐵匠鋪、風箱以及蒸餾酒、彈簧鋼之類的東西，可那畢竟還沒實現。

所以，在萬尼烏斯能夠拿得出更加牛逼的東西之前，當他需要提振士氣、拉攏人心的時候，麪條仍舊是不二法寶。

在飽餐了一頓麪條之後，美因茨人心滿意足的回到大營，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整頓裝備物資，同時交流著之前伐木開路的心得體會——這時候，萬尼烏斯大學軍事學院的實習兵們已經被派到了每個野戰軍團的百人隊裡，也在盡忠職守的觀察著情勢，總結著得失。

之後，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特里爾人也回來吃麪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