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談判 2

聽到老祭祀的話，萬尼烏斯樂了。

沒詞了吧？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轉進了吧？跟哥鬥嘴？嫩了點！

想當初，穿越前，還不是死肥宅怪蜀黍的時候，哥也曾是連續三年學校辯論大會最佳辯手，人送外號“葉塞尼亞”，靠的就是一手一句話噎死人的絕技！

當然，所謂凡事都有兩面性——因爲習慣性嘴賤，萬尼烏斯也沒少得罪人，尤其是妹子。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重點是，塞姆諾內斯老祭祀被自己噎得無話可說，所以只好不再和自己說話，而是用塞姆諾內斯人的人數和兵力來威脅自己的盟友們。

然而，就算是這種威脅，對於萬尼烏斯而言也太小兒科了。

如果是由萬尼烏斯來發出這種威脅，那麼萬尼烏斯就會適當的誇大塞姆諾內斯人的力量——比如，塞姆諾內斯人有一百個分部，每個分部有四萬人，總人口有四百萬人，能夠輕輕鬆鬆拉出一兩百萬的軍隊，只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纔沒有直接拉起百萬大軍把這羣膽敢忤逆塞姆諾內斯人的蠢材宰光，而是派人來和談。

反正這個年代即沒有戶籍制度，也沒有人口普查什麼的，隨便怎麼吹牛，萬尼烏斯也無法拆穿——要知道，波斯王還曾經率領“一百萬大軍”進攻希臘呢。

不過，儘管老祭祀已經很實誠的給出了比較接近真實情況的數據，這個數據還是顯而易見的嚇到了統帥們——這些大部族，也不過就二三十萬的人口——四十萬、八十萬的損失不但是無法承受的，而且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然而，不等別的統帥開口，萬尼烏斯已經再次笑了起來：“哈，沒錯，你們會死掉四十萬、八十萬人。可我們麼……”

停頓了一下，萬尼烏斯挑釁的看著老祭祀：“我的軍隊殺掉了多少塞姆諾內斯人？怎麼著也得有十幾萬了吧？可我的軍隊損失掉了多少人？一千人都不到。”

這一次，周圍的一羣統帥紛紛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歎聲。而老祭祀則帶著驚訝、懷疑和憤怒瞪大了眼睛。

萬尼烏斯一臉得意的看著老祭祀：“關於我們的損失，要我對奧丁大神起誓麼？”

老祭祀後退了一步，慢慢的絕望的搖頭：“這不可能……”

“這當然可能。”說著。萬尼烏斯看著老祭祀，“你也應該很清楚，奧丁大神對我格外眷顧。”

這一次，萬尼烏斯並沒有撒謊。所以他全不介意對奧丁大神起誓。不過，萬尼烏斯沒有說的是，在計算戰損的時候，他很無恥的把那些在戰場上丟掉了手腳，因爲傷殘而不得不退役的人數算在了“損失”之外——反正。他們確實沒死。

而且，萬尼烏斯更加直接忽略不提的是，禁衛軍團的訓練水平和裝備水平都遠遠勝過野戰軍團，更不要提其它的部族戰團了：“按照這種算法，你們死掉八十萬人，可能我們會死七八千人？”

說著，萬尼烏斯看了看盟部的首領們：“我這邊有十個大部族四個小部族，加上你們四個大部族。再加上弗蘭克和郎巴底兩個小部族。總共是十四個大部族六個小部族。每三個小部族算一個大部族，總共是十六個大部族——要每個部族死掉五百人，你們介意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的首領都愣住了——萬尼烏斯的語速很快，他們在心裡盤算了一會才弄明白萬尼烏斯沒算錯——之後，首領們就鬨笑起來。

開玩笑，哪有打仗不死人的？要是打一仗打死敵人幾十萬。自己這邊卻只死了幾千人，那就是值得被記載在詩歌裡代代傳唱的英雄事蹟了——在這樣一場戰鬥中。死了也值了。

聽到這鬨笑聲，萬尼烏斯就放心了——儘管實際上和塞姆諾內斯人打起來肯定會死掉很多很多人。但如果諸部族都堅定了決心，事情反倒好辦了。

老祭祀沉默了一會，之後再次開口：“看來，你們是決心選擇流血，而不是和平了。”

“你們勾結狼人來刺殺我的時候，可沒想過要選擇和平。”儘管塞姆諾內斯人做過的得罪人的事情很多，但萬尼烏斯所選的，自然是他們最理虧的一件。

然而，提到這一點，老祭祀非但沒有絲毫羞愧的表情，反而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們並沒有和諸神之敵走到一起。上年冬天我們已經發動了人手剿滅狼人，而且取得了勝利——這一點，奧丁大神可以作證。”

這個回答頓時讓幾個盟部的人皺起了眉頭。

之所以他們會背棄和塞姆諾內斯人的盟約反過來對他們開戰，正是因爲得到了塞姆諾內斯人勾結諸神之敵的消息。可如果這消息是假的，那麼他們的立場恐怕就有必要重新考慮了——畢竟，眼下似乎是萬尼烏斯的勢力更加強大一些。

這個回答也讓萬尼烏斯一陣心疼。

之前的戰鬥中，狼人的力量萬尼烏斯也是見識過的。而且，萬尼烏斯對於那羣狼人也很上心——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頂尖的戰力，如果能夠想辦法掌握在手裡，那麼以後對付羅馬人就又多了一份力量。

可那羣狼人居然就被塞姆諾內斯人剿滅了——這還真是敗家子啊！

不過，另一方面來看，剿滅那羣狼人，還是在冬季作戰，看來塞姆諾內斯人也爲這事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是，以爲付出這些代價就算完事了嗎？您老先生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吧？

還有你們這幫傢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開始眼珠子亂轉，是打算再次倒戈嗎？真以爲咱的賊船是免船票的，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看了看那些露出遲疑表情的首領們，萬尼烏斯笑了笑：“你們勾結狼人，刺殺我總不是我誣賴你們吧？”

“可我們已經殺掉狼人了。”老祭祀毫不遲疑的強調著。

萬尼烏斯聳了下肩：“我放狗咬死了你的兒子，然後我殺了我的狗，是不是我就不必賠償你了？”

這個問題再次讓老祭祀愣住了，而周圍的一干首領也紛紛點頭——就算塞姆諾內斯人後來殺掉了狼人，他們之前勾結諸神之敵的行爲也是確實存在。而且需要受到懲罰的。

遲疑了一陣之後，老祭祀重重的嘆了口氣：“那麼，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萬尼烏斯皺起眉看著老祭祀。之後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盟部首領們——這個問題著實不好回答。

之前，塞姆諾內斯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嘴臉威脅的時候，萬尼烏斯儘可以充分的激起諸部族的同仇敵愾之心，聯合所有人一齊打壓大家共同的敵人——這也是所有人所喜聞樂見的。

而且。如果那個時候塞姆諾內斯人一怒之下翻臉離開，萬尼烏斯的任務也就輕鬆了——他只需率領大軍擊敗敵人就完了。

但現在，對方一副坦然的坐等自己提出條件的姿態，萬尼烏斯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下口了。

自己不能把條件提得太苛刻。如果條件提得太苛刻，那幾個盟部就會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和平解決問題的意圖。而這種認識勢必會導致他們對自身安全也感到懷疑——如果連擁有一百個分部的塞姆諾內斯人也被萬尼烏斯粉碎、拆分了。那麼他們這些聯合在一起也無法和塞姆諾內斯人相提並論的部族又憑什麼保障自身安全呢？

但反過來說，自己也不能把條件提得太溫和。如果自己提出的條件對於塞姆諾內斯人而言是不疼不癢的，那麼對方就可以從容的答應，之後爲自己贏得一個寶貴的喘息時間。更糟糕的是這段時間裡由於對強大的塞姆諾內斯人的提防，萬尼烏斯將無法騰出手來做更多事。

當然，萬尼烏斯也希望自己可以在擊敗塞姆諾內斯人之後就不用做別的事情——比如羅馬人之後會滿足於和日耳曼王國之間的和平以及貿易往來，之後大家相安無事白頭到老……

可從歷史上來看，這種期望顯而易見是不可能實現的——羅馬人的天性和他們的制度都決定了在達到極限前他們是不會停止擴張的。而在實施了城市化建設和農牧業改革之後。日耳曼地區也會變成一個可觀的產糧區——羅馬人不可能對這麼一個近在咫尺的糧食供應地視而不見。

所以，爲了保證日耳曼人的安全，萬尼烏斯就要在羅馬人徹底解決內部問題之前率先統合力量並對羅馬人發動進攻，爭取將羅馬人的力量削弱到一個安全的標準之下。

而爲了達到這一目的，萬尼烏斯必須解除塞姆諾內斯人的威脅。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之後，萬尼烏斯終於小心翼翼的開口了：“你們必須保證。不會再對我們——我指卡狄、巴達維、鄧克德里、烏西彼得斯、美因茨、特里爾、馬克曼尼、阿累夷、巴斯塔奈、哥拖內斯、哥祶尼、條頓、辛布里、阿姆不昂、芬妮、蘇約內斯、盎格魯、撒克遜、朱特、東方部族聯盟、弗蘭克、郎巴底——所有這些部族作戰。”

這第一個要求，就有些強人所難——讓一羣日耳曼人不作戰。那你讓他們幹什麼去？

但是，這個要求卻是能夠得到東方部族聯盟、北方部族聯盟、芬尼人和蘇約內斯人支持的——這些大部族之間打來打去也就算了。塞姆諾內斯人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來打他們，根本就是欺負人——能夠不和塞姆諾內斯人作戰，所有部族的首領都會感到高興的。

之後，萬尼烏斯再次提出了第二個要求：“爲了確保你們不會毀約，你們的每一個分部都需要向以上的所有部族提供十名人質。”

就每個部族自己來說，這種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就算是要塞姆諾內斯人立誓，可一旦立誓人死了，那麼誓言也就沒有了約束力，相比之下人質纔是保證誓約的最可靠手段。

然而，在塞姆諾內斯人來說，這就是完全無法接受的要求了——每個分部交出十名人質，一百個分部就是一千名人質；一共需要向二十個部族繳納人質，就需要交出兩萬人！

而且，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人質的——至少也要是首領、長老或者祭祀的血親——這樣，簡直就是把整個塞姆諾內斯部族的貴族子女全部送出去！

“這就是說，你們選擇了戰爭！”沉默了一會之後，老祭祀惡狠狠的看著萬尼烏斯，“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萬尼烏斯笑著擺手：“在我摧毀你們最後一支軍隊之前，你們都還來得及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