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萬尼烏斯的要求

既然小盧庫盧斯已經打了包票，萬尼烏斯自然就會獅子大開口了：“嗯，您知道，我們天生處在一處寒冷和貧瘠的地方。!。爲了生存，我們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使我們自己過得更好——這其中即包括辛苦的耕作和放牧，也包括在冬季裡餓著肚子睡覺，當然也包括拿起武器從鄰居那裡奪取我們所需要的物資。”

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以前，因爲高盧人所佔據的土地顯而易見的溫暖而且富饒，所以我們總是迫切的希望能夠將那些土地變成我們的——爲此，無論是我們還是高盧人，乃至羅馬人，都曾經有許多人死在戰場。”

小盧庫盧斯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這確實是一個悲劇。”

“而在我的努力下，我們通過新的耕種和放牧的方法使我們能夠用同樣的土地養活更多的人——這樣，我們對高盧人土地的需求就不是那麼迫切了。”

“這點我有所耳聞。”儘管對實際情況並不瞭解，但小盧庫盧斯還是笑著點頭表示讚許，“毫不誇張的說，您爲了日耳曼人所作出的貢獻，比起古代的賢人也毫不遜色。”

萬尼烏斯聳了聳肩，之後無奈的苦笑了起來：“雖然如此，但實際還遠遠不夠——就像你所看見的那樣，目前我們還住在泥巴和木頭建築的房間裡，要靠人力從萊茵河裡取水，並且同樣靠人力將我們日常生活所產生的廢物搬運到合適的地方——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費時費力的工作。”

“而且，很多時候，我們面對疾病的時候也無能爲力——這也使我們迫切的想要獲得更進一步的能力——就像我們試圖獲得高盧人的土地一樣。”

“總的來說，你們爲了獲得更好的生活，仍舊會傾向於使用武力來獲得一些……”說著，盧庫盧斯懷疑的挑起眉毛，“知識和技術？”

萬尼烏斯認真的點了點頭：“基本，就是如此。所以我想，如果我們有辦法可以通過貿易或者諸如此類的手段來獲得知識和技術。那麼我們爲什麼非要靠戰爭呢？”

“所以，你希望獲得一些知識和技術？”羅馬人皺著眉，“這恐怕非常難辦……你要知道。那些知識和技術都是先人經過許多年的研究發現的……”

萬尼烏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我們可以學習。我並不期望立即就能夠過和羅馬人或者希臘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我的族人們需要能夠看到希望——不通過戰爭一樣能夠過美好生活的希望。”

小盧庫盧斯眨了眨眼，之後爲難的搖頭：“我恐怕幫不什麼忙，我親愛的朋。你要知道，那些知識和技術都掌握在學者們的手裡。而且價值連城——就連凱撒，在羅德島學習雄辯術的時候，也是交了一大筆學費的。如果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讓那些學者願意前來日耳曼地區，我到是可以爲您邀請他們。但是如果你沒有……”

艸！我要是有條件能吸引那些學者來日耳曼地區，還特麼用得著求你？

聽到羅馬人的話。萬尼烏斯頓時在心底裡罵了起來。

這個小盧庫盧斯，之前一直一副呆呆傻傻，對政治一竅不通的模樣，但實際一點都不傻啊——萬尼烏斯原本的想法，是要小盧庫盧斯幫自己買些工匠和技師賣給自己，可對方卻裝傻充愣——而自己又不能直接把話挑明。

“我原本認爲如果是您的名望，也許能夠說服一些人前來的。”

“我的名望？”聽到萬尼烏斯的話，小盧庫盧斯苦笑起來。“在亞美尼亞。也許我是有一點面子的。但在希臘和羅馬，我並不見得比別的公民更有名望。如果是平時，也許我可以替您出一筆錢，作爲那些學者的傭金，讓他們過來教學一段時間。可您也知道，我很快就要開始擴充軍隊。發動戰爭了，所以……”

停頓了一下之後。羅馬人一臉誠懇的看著萬尼烏斯：“不過，或許。等到我掌握了羅馬之後……”

滾粗！

萬尼烏斯再次在心底裡罵了起來——我處心積慮的想要儘快弄到一大批工匠和技師，就是爲了趁著羅馬內戰的時候儘可能多撈到些好處——等你君臨羅馬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你能不能君臨羅馬還不好說呢——就萬尼烏斯的意見而言，更大的可能是小盧庫盧斯被凱撒一巴掌拍死完事。

嘆了口氣，萬尼烏斯搖了搖頭：“您要知道，儘管我並不願意和羅馬人作戰，但一旦羅馬內戰開始，對我的族人而言，這將是一個大好機會——除非我能夠在羅馬內戰開始之前讓他們看到可以通過和平的手段過和羅馬人一樣的生活的機會，否則到時候我不一定能夠壓制得住他們。”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接著說：“否則，到時候，就算我要制止他們，別的首領也許也會利用戰士們的心思來對付我。”

這是一個威脅，但是小盧庫盧斯並不能說這是萬尼烏斯在威脅他——畢竟，以日耳曼人一貫的作風來看，如果羅馬人亂了、弱了，那麼日耳曼人再次渡過萊茵河發動襲擊是很可能的事情。

但是，真的要小盧庫盧斯在這種關頭支出一大筆錢來爲日耳曼人提高生活水平什麼的，顯然也不可能：“那麼，對此你有什麼計劃？”

知道不可能騙來一羣學者技師之後，萬尼烏斯只能退而求其次——沒有學者和技師，要些工匠也行。

“我需要一支建築隊，來幫助我建造一個大的工程。”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我在馬克曼尼那邊建設了一座城市。但是那座城市靠近山區，因此取水比這邊更加不便。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得到一支建築隊，在那座城市裡建設一套下水道和一套高架引水橋。”

聽到這話，即便是小盧庫盧斯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會是非常大規模的工程，會需要很多錢。”

尼瑪……又是錢的事情！

眼下，日耳曼人沒有錢。然而技師神馬的，還是要騙來的：“我知道，您只需要爲我聯繫工程隊——對於我們日耳曼人而言，木頭和石頭都是不要錢的。”

聽到這話，小盧庫盧斯也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這些工程並不像您想的那樣簡單的——以高架引水橋而言，除了將石塊從山搬運下來之外，還需要石匠將石頭雕鑿成合適的樣子，拼接在一起，再用凝石膠粘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萬尼烏斯頓時眼前一亮：“你是說，凝石膠？”

羅馬人點了點頭：“嗯，是一種將石頭燒成灰，之後和砂子混合做成的東西，用水攪拌之後灌在石頭之間……”

萬尼烏斯立即點了點頭——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羅馬水泥”嘛！羅馬人用來砌建築物的原始水泥——如果這種技術落到了自己手裡，那麼就可以直接玩鋼筋水泥混凝土了！

想想看，日耳曼摩天大樓！多給力啊！

萬尼烏斯一個走神，就把小盧庫盧斯後面的話聽漏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小盧庫盧斯已經說到更有技術含量的東西了：“而想要保持水源的清潔，需要使用鉛管輸水，水中還要加入明礬，並將水在蓄水池中沉澱，然後才能使用。而這就需要鉛匠製作鉛管。”

嗯……這個還是謝了。後世有人研究，說羅馬人完蛋的原因之一就是鉛中毒——萬尼烏斯可不希望後世人研究說日耳曼人完蛋的原因就是鉛中毒——不過，萬尼烏斯自然不會和小盧庫盧斯廢話那麼多，反正弄幾個鉛匠過來也沒啥壞處。

而且，萬尼烏斯所要建的，也不是什麼倒黴的高架引水橋或者下水道工程——這些東西雖然能使生活變得更加方便，但對目前的日耳曼人來說卻沒啥大的幫助——萬尼烏斯要弄的，是對日耳曼人有極大幫助的東西。

不等小盧庫盧斯囉嗦完，萬尼烏斯便一臉無奈的苦笑著點頭：“我明白，這將會是一項很大的工程，也需要耗費很多錢財。但您也知道，我有五千人在攸克辛海，多少也有些入賬——所以，總之您就先幫我弄這樣一支大規模的建築隊——大概是十萬人的城市。”

小盧庫盧斯震驚於萬尼烏斯的手筆的同時，到也明白了萬尼烏斯有底氣的原因——五千人去攸克辛海，顯然不止是爲了給巴克斯做保鏢的——海盜也是一門很有錢途的好營生呢。

於是，小盧庫盧斯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會盡快聯繫的——從前我父親資助了許多城市的公共設施建設，也確實認識了很多很優秀的工匠，他們的手藝都值得信賴。”

萬尼烏斯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萬尼烏斯把話說完的時候，之前劫自克拉蘇的奴僕們便將之前從食堂裡做出來的食物擡了進來。

萬尼烏斯笑著擡手：“我們這邊是窮地方，沒什麼好吃的。但還是希望遠道而來的朋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