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直在吹牛,從來不靠譜
強忍著心中的震驚和不適，萬尼烏斯命令日耳曼爺們槍們繼續訓練，自己則帶著護衛回到中軍帥帳，下令召集衆將及回來的高盧斥候。
等待了一陣之後，萬尼烏斯也漸漸平復下來。
仔細想想，他實在沒必要爲了凱撒的失利而感到如此憂慮——凱撒的背後是整個羅馬，一次兩次的失利儘管會對凱撒的名望造成打擊，卻並不會傷筋動骨。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只要失敗的不是維欽託利，又或者說，只要交戰中的雙方還沒分出你死我活，他都還來得及加入遊戲。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萬尼烏斯平靜下來，淡定的等著一干統帥的到來。
因爲營壘不大，所以儘管各位統帥都駐紮在各自隊伍所屬的小營壘裡，卻仍舊很快的就到達了帥帳。
之後，萬尼烏斯下令召見高盧探子。
被召進帥帳的高盧人是個有著紅色短捲髮和碧綠色眸子的年輕人。
因爲得到勝利消息的興奮，以及長途馳騁的疲勞，這人滿頭大汗，頭髮也溼漉漉的貼在腦袋上，一路走進來的時候還一路喘息著，只有臉上還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就好像獲得大勝的是他自己一樣。
進入帥帳之後，使節先向站在一旁的盧瑟問了好，之後又依次對在座所有統帥問好——只不過，看得出來，似乎是由於高盧人的勝利，小夥子在面對日耳曼人時就帶上了抑制不住的驕傲。
對於這種表情，萬尼烏斯也不在乎：“剛纔聽到你說，維欽託利打贏了——詳細情況是怎麼樣的，給我們說說？”
聽到這個問題，小夥子就楞了一下。
遲疑了一會之後，小夥子纔開口：“總之，就是打贏了唄。”
聽到這話，盧瑟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這些探子都是他派出來的，現在當著所有日耳曼統帥的面子丟臉，他的臉上也無光。
這樣，不等萬尼烏斯開口，盧瑟就先開了口：“維欽託利是怎麼打贏的，你詳細給首領們說說。”
自家首領發問，小夥子總不好裝傻充愣，於是無奈的一攤手：“這個我怎麼可能知道，當時我又沒在旁邊看著。”
“那你是怎麼知道維欽託利打贏了的？”聽到小夥子的回答，日耳曼統帥們笑出來的同時，盧瑟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萬尼烏斯很清楚，這真心不能怪這個小夥子——雖然眼下萬尼烏斯自己也很想一把捏死這貨算了，但畢竟對方以前可能從來沒學過這方面的事情。
小夥子很實誠的看著盧瑟，露出一副因爲被懷疑而感到傷心委屈的表情：“我聽人家說的——大家都這麼說，整個高盧都傳遍了。這還能有假？”
“我們不是懷疑你的話，”看到盧瑟已經忍不住要站起來了，萬尼烏斯就把話接了過去，“只不過，維欽託利是什麼時候，在哪打敗的凱撒，現在凱撒哪去了，維欽託利在幹什麼——這些事情你總得給咱們說說，咱們纔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幹。”
聽到這話，小夥子很尷尬的抓抓溼漉漉的頭髮，一臉的不好意思：“這個……咱聽到消息太高興了，光顧著回來給你們報信，沒仔細打聽……”
你妹！
聽到這麼實誠的回答，萬尼烏斯頓時無語了——你什麼都沒打聽清楚你回來報的什麼信啊！
但是，畢竟高盧人眼下還是盟友，畢竟盧瑟還在這裡，萬尼烏斯也不好太擼對方的面子，於是淡定的點了點頭：“恩，那麼，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青年離開帥帳之後，伴隨著盧瑟的怒罵，一衆日耳曼統帥頓時鬨笑出聲來——見過愣的，真心沒見過這麼愣的。
就在這個時候，帥帳外再次傳來了高盧人的大喊：“大捷！大捷！維欽託利大敗羅馬人，凱撒已經倉皇敗逃！”
聽到這個聲音，日耳曼人的鬨笑頓時變得更加熱烈了——又來了個“急著回來報信”的，而且連喊話內容都不帶變一變的。
面紅耳赤的盧瑟氣急敗壞的站起來，走到帥帳門口，對著門外的本族衛兵喝罵：“讓那蠢貨別叫了！問問他有沒有仔細打聽清楚情況——要是沒打聽清楚，就歇著去吧！”
“要是打聽清楚了，就讓他來帥帳回話。”聽到盧瑟的話，萬尼烏斯立刻大聲補充到——於是，一羣日耳曼人再次鬨笑起來。
然後，萬尼烏斯表情嚴肅的一擺手，制止了大家的鬨笑——雖然第一個探子確實離譜了點，但畢竟厄爾維幾人還是很聽話的盟友，更是很好用的炮灰，如果因爲一些小事而使對方離心離德，那就沒必要了。
花了點功夫，一干統帥們才終於平息了笑聲，卻仍舊抑制不住嘴角所帶的笑意。
之後，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高盧人掀開帥帳門簾走了進來：“各位首領，日安。”
看到這人鎮定沉穩的模樣，統帥們也鄭重起來——能夠在面對一衆位高權重的首領時仍舊錶現得如此不卑不亢的人，雖然未必見得聰明，卻一定是個值得信賴的人——這人所帶來的信息，應該是可信的。
“對於維欽託利所取得的勝利，你都知道些什麼？”這一次，仍舊是盧瑟率先開口——如果對方說不知道，他還可以直接讓對方離開，免得丟人。
聽到這個問題，中年人就點了下頭：“是的，首領大人。”
“最初聽到維欽託利戰勝的消息，我就想要詳細的打聽事情的經過——可是傳信的沒一個人知道——他們也都是從別人那聽來的，便興高采烈的忙著傳遞，卻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
說著，高盧人停頓了一下，對一干再次露出笑意的首領們鄭重的點點頭：“這事並非咱們想要表功或者賣弄。但咱也知道，若是隻報個勝利的消息，給諸位首領問起時卻語焉不詳，那是不成的。”
瑟認同的點頭，終於鬆了口氣——無論如何，這傢伙總算沒再給自己丟臉。
“所以我就立刻騎上馬，問了報信者來的方向，一路向西跑了三天三夜，才終於遇到了一個維欽託利的信使，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感情這纔剛開始說……
無奈的搖了搖頭，萬尼烏斯嘆了口氣：“那麼，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及爾哥維亞。”高盧人一開口，萬尼烏斯突然感到“我心大定”——然而萬尼烏斯卻並不著急說明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趁著凱撒率領大軍進攻及爾哥維亞，並且突進到城牆邊的時候，維欽託利集中了大量的騎兵和步兵，在城下圍攻了靠近及爾哥維亞的羅馬人，把他們殺得倉皇潰逃。”
說著，高盧人也忍不住的滿臉自豪，就好像他親自參加了那場大勝一樣：“僅僅一戰，我們就殺死了至少四千六百名羅馬人。”
啥？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可和他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你是說，維欽託利殺死了四千多名羅馬人？”
“千真萬確！”高盧人一本正經的點頭，“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屍橫遍野的羅馬人，但是根據信使的說法，他們確實在戰場上繳獲了足足四十六頂百夫長頭盔。”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頓時又有了種想把眼前這貨一把捏死的**。
按照自己穿越前所看過的高盧戰記的記載，那一戰裡羅馬人確實戰死了四十六個百夫長沒錯。問題是四十六個百夫長和四千六百人能一樣嘛！
這又不是打遊戲，百夫長死了，他們麾下的一百人就跟著一起死光光？這維欽託利也太能吹牛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畢竟是維欽託利在吹牛，也不能怪眼前的探子。
“那麼，後來怎麼樣了？”
“我聽說，後來維欽託利又領導高盧騎兵和羅馬人打了幾次。儘管都取得了勝利，但是由於卑劣的羅馬人始終堵在隘口讓維欽託利不能展開兵力，所以沒能擴大戰果。不過後來羅馬人堅持不住了，就連夜逃走了。”
……好吧，關於這一段，高盧戰記和高盧人的說法完全是兩個版本。不過幸運的是，大體的事件到是都沒有問題。
這樣，萬尼烏斯就鎮定了很多——既然直到現在爲止，高盧戰爭的進程都和高盧戰記裡記載的差不多，那麼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等待著阿萊西亞圍城戰的發生了？
“那麼，現在凱撒和維欽託利的動向如何？”小心的盤算著，萬尼烏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高盧人停頓了一下。
之後，中年人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這個……因爲我只遇到了維欽託利的信使，所以只知道維欽託利現在正在光派信使，宣傳他的勝利，並試圖說服更多人加入他的事業。至於凱撒，我也不太清楚。”
聽到這種回答，萬尼烏斯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畢竟，想知道高盧人的動向還是很簡單的，但是想知道凱撒的動向就困難了——雖然這個信使帶回來的消息仍舊不是很詳細，但總算比上一個靠譜多了。
然後，就在萬尼烏斯打算誇獎這名信使幾句，並讓他下去的時候，帥帳外再次傳來了興高采烈的呼喊聲：“大捷！大捷！維欽託利大敗羅馬人，凱撒已經倉皇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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