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阡陌收拾好了行李,又去酒店拿了點東西,正在路邊等車去火車站。
徐特助正好開車來酒店,就看到正在路邊,臉被凍的通紅,擦拳磨掌,跺腳的蘇阡陌。
徐特助把車子開了過去,停下,搖下車窗,“阡陌。”
蘇阡陌聽到有人喊自己,過去,看到車裡面的徐佑陽,有些驚訝,“徐特助。”
“阡陌,你去哪?”徐佑陽問道。
“哦,放假了,我想回家,現在要去火車站。”
徐佑陽思索了一會,然後看向蘇阡陌說道:“上來吧,我送你過去。”
蘇阡陌立馬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坐車過去就好。”蘇阡陌怎麼好意思這樣麻煩別人。
徐佑陽笑了,“沒事的,剛好我有時間,而且過節人特別多,車也不好打,你可別耽誤了上火車的時間。”
蘇阡陌想了想,還是坐進了車裡。
徐佑陽看向蘇阡陌笑著說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以後私底下你還是喊我徐大哥吧。我叫你阡陌,你喊我徐特助,聽得挺彆扭的。”
蘇阡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好的,我以後就喊你徐大哥。”
到了火車站,蘇阡陌和薛佳琪碰了面,就要一起上火車,徐佑陽突然又去買了很多零食塞給了她,說讓她路上吃,蘇阡陌看著火車快要來不及,又蘇情難卻,只能很不好意思的道了謝。
搞得薛佳琪一路上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她。
蘇阡陌開始還解釋給薛佳琪聽,奈何薛佳琪不信,她也就不解釋了,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火車“轟隆,轟隆”的在軌道上行駛著,蘇阡陌看著穿外越來越熟悉的景物,終於明白了那句思鄉情切這句話的意思了。
蘇阡陌定的下午三點的火車票,到了地方,已經是七點了。冬天天短,四點的時候天就已經陰暗了下來,到了七點已經是徹底黑了。
蘇阡陌就告訴蘇弘文自己元旦要回來,具體哪天沒說,就怕父親來接自己,受了凍。
薛佳琪父母開車來接她,順便也把蘇阡陌一起接了回去。
漁村這兩年發展的還不錯,道也修了,不像是以前的泥濘道,車子都通不過去。
薛佳琪的家在村前頭,蘇阡陌的家在村裡面,倆家的距離不遠,走走也就十多分鐘。
到了薛佳琪的家,蘇阡陌就下了車,婉言拒絕了薛父送她回去的要求,走走也就十分鐘的距離,蘇阡陌沒用。
蘇阡陌拖著行李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寒風刺骨,冷風吹打在臉上,可是蘇阡陌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一路上都高高興興,一臉回家的興奮。
推開家門,蘇阡陌就高興的大喊,“阿爸,我回來啦。”
蘇弘文身上披著毛衫,正坐在桌前吃晚飯。
聽到門口的響聲,擡起頭就看到了蘇阡陌,愣了一下,然後是一臉的笑容,“阡陌阡陌回來啦。”
蘇阡陌脫掉身上的羽絨服,不脫下不知道,一脫下才感覺到屋內的寒冷。
皺了皺眉眉頭,“阿爸,你又沒生暖氣。”
蘇阡陌走到暖氣爐
的旁邊,打開一看,一點火星都沒有,冷冰冰的,一看就沒有燒過的樣子。
冬天是最難捱的時候。因爲這裡的煤炭很貴,以前蘇阡陌在家的時候,爺倆就上山撿一些柴火回來燒,現在蘇阡陌不在家了,蘇弘文爲了省錢,就這樣硬挨著。
“沒事的,我一個人,不冷。”看到女兒變臉,蘇弘文立馬解釋道。
蘇阡陌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的食物,一碗清粥,一碟青豆小菜。
粥還是熱乎的冒著熱氣,但是小菜卻是冷冰冰的,不用問,蘇阡陌也知道,這一定是中午吃剩的,蘇弘文爲了省事,熱都沒熱,直接就吃了。
看到父親的晚餐,在感受屋內的寒冷,蘇阡陌再也沒有控制住哭了出來。
原來這就是她離開之後,父親過的生活,什麼吃的好,穿的暖全都是騙人的。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的滑落。
蘇弘文一看到女兒哭,立馬就慌了神,“阡陌阡陌,怎麼哭了?阿爸沒事,阿爸真的沒事,你看阿爸這不是好好的嗎?”蘇弘文慌亂的安慰著心疼自己的女兒。
“什麼沒事?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什麼?屋內這麼冷,你要是感冒了怎麼辦?我心疼,我心裡不舒服。”蘇阡陌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做的失責,自己父親這幾個月過得就是這種生活,自己卻不知道。蘇阡陌內疚,自責。
“好,是阿爸錯了,阿爸知道錯了,阿爸保證以後屋內是熱乎的,飯菜是熱的好不好?”蘇弘文哄著蘇阡陌。
“不行,你還要保證以後不準騙我。”蘇阡陌抽抽搭搭的哭泣著,一邊抹眼淚,還不忘讓蘇弘文保證。
“好,阿爸保證,阿爸現在就把爐子生起來。”
蘇弘文說著就供著身子向外走,蘇阡陌立馬喊住,“你坐著,我去。”
蘇弘文笑了一下,轉身進了廚房,準備給蘇阡陌做晚餐。知道蘇阡陌要回來,蘇弘文提前就準備好了一會禿嚕好毛的野山雞,就等著蘇阡陌回來做給蘇阡陌吃,自己愣是捨不得動一口氣。當父母,都是如此,一向都把最好的舍給兒女吃。
蘇阡陌穿著羽絨服去了雜物房,打開一看,煤塊所剩無幾,怪不得父親捨不得用煤。
蘇阡陌看到了,又忍不住落了淚。
把煤塊砸好,蘇阡陌摸了摸眼角的淚水,端著煤塊回了屋,熟練地把爐子生了起來。
漁村是一個很落後的小村莊,村裡的人都不怎麼富裕,雖然這幾年漸漸的開始發展,但還是很落後,像薛佳琪家裡那樣的,算是本村大富的人家。
蘇弘文是村子裡唯一的醫生。因爲心善,蘇弘文給村裡的人看病,很少收錢,最多收取的都是食物。偶爾跟著漁民出海打打魚,填補一下家裡的開支,但是家裡還是一直不富裕。父女倆的生活一直都很節儉。
加上蘇阡陌現在要上大學,又是一大筆的開支,日子過得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蘇弘文用圍裙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看著蘇阡陌說道:“你也真是的,回來也不告訴阿爸一聲,晚飯都沒準備。”
蘇阡陌心裡有氣,語氣也不好,“我要是打了招呼回來,是
不是就看不到這些,你要一直瞞著我?”
蘇弘文自知自己一下子又不小心點了火藥桶,嘿嘿的直笑,哄著蘇阡陌,“阿爸這不是知道錯了嗎?阿爸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一個人吃穿總是能就付就付,沒那麼多的要求。
蘇弘文知道自己的女兒,平時很柔和,但是一旦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就跟小火藥桶似得,一下子就炸開了。
蘇阡陌冷哼一聲,對蘇弘文的保證還算滿意,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以後你要再這樣,我就真的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好好好,阿爸真的知道錯了。”
“阡陌阡陌,餓不餓,鍋上燉著雞肉,可能還要一段時間,你要是餓了,先吃些水果。”
“不用了,我在車上吃了不少的零食,現在還不餓,我先去收拾行李。”
蘇阡陌把行李收拾完,差不多就已經要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蘇阡陌臉上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跟父親說起了許多學校的趣事。
蘇弘文看著講的眉飛色舞的女兒,覺得女兒去了學校,開朗了不少,臉上一片舒心的笑容,偶爾夾起肉塊放到蘇阡陌的碗中。看到女兒開心,他這個父親也跟著開心。
屋內的暖氣爐,“茲茲”的冒著熱氣,父女倆相談甚歡,一片其樂融融。
第二天早上,蘇阡陌就留言去了鎮上,買煤去了。
拉回了一車煤塊,自然讓蘇弘文驚詫不已,不停的追問蘇阡陌哪裡來的錢,蘇阡陌無奈承認自己有在打工的事情。
蘇弘文聽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就回了屋。
蘇阡陌看著自己父親落寂的背影,欲言又止。
“阿爸,阿爸……”
中午做好午飯,蘇阡陌去敲蘇弘文的放麼,“阿爸,吃飯了。”
敲了許久,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蘇阡陌直接打開了房門,屋內一片白霧,蘇阡陌被嗆得直咳嗽。
“阿爸,你怎麼抽這麼多的煙?”然後直接走向窗戶那裡,打開窗戶,撒煙味。
蘇阡陌走到牀邊,就看到父親,一手拿著旱菸鬥,眼角微微的溼潤,帶著哭痕。
蘇阡陌一下子就愣住了,跪在父親的面前,擔憂的喊道:“阿爸,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撒謊,阿爸,你別這樣……”
蘇弘文握著蘇阡陌的手,老淚縱橫,“阡陌阡陌,是阿爸對不起你,阿爸沒本事,讓你在外面吃了那麼多的苦,是阿爸的錯。阿爸本想隱居於此,跟你過平平淡淡幸福的生活,遠離那些爾虞我詐複雜的世界,但是阿爸發現,阿爸錯了,錯的離譜……”
蘇阡陌握著父親的雙手,哭泣的搖頭,“阿爸您別這麼說,您沒錯,而且阡陌阡陌也從來不覺得辛苦,只要能和阿爸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阡陌阡陌就不覺得苦。”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蘇阡陌點頭如搗蒜,“是,我是這麼想的。而且我是去給有錢人家的小孩當家教,既可以鞏固以前的知識,還能拿到錢,所以我一點都不辛苦,所以阿爸不要爲阡陌阡陌難過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