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子就是木成子,個性得可以當著別人的面說愛人家的老公,可以告訴別人,爲了愛她的老公自己做出了哪些努力,而且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
當然,還有一點值得敬佩的,就是她竟然能救情敵,還不是因爲本身的善良。
蘇雨晴心裡很不滋味,並不是因爲木成子救了自己,而是木成子的話。她確實覺得,自己的不小心給席慕風帶來了麻煩。他現在的工作比以前更忙,也更重要,可以說動一發牽全身。
若有心人拿她去威脅他,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顯然,木成子並沒有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席慕風。席慕風晚間回來從頭到尾都沒有都沒有提起這件事。蘇雨晴此刻才發現木成子的偉大,愛席慕風卻不在他面前邀功,甚至不利用這件事情貶低她而提高自己。
這樣大氣的女人若是真的站在了席慕風身邊,所有的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吧。
“怎麼了?”看到蘇雨晴心不在焉,食慾也不高,席慕風疑惑地問。
蘇雨晴擡頭,看到了他眉眼裡的柔情和隱隱的擔憂。這種種表情與俊美的五官組成一副絕美的畫面,這樣的男人,只要是個女人就會喜歡。
“沒什麼。”她最終決定不將白天的事情說出來,以免席慕風分心。以後,只要她注意一點,不輕易在路途中做停留,應該就不會出事。
席慕風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細心地爲她夾了好多菜,那份柔情,讓她迷醉。
晚間,任由席慕風擁著,她想象著他們將來孩子的模樣,忍不住綻開了脣角。自從上次起,席慕風就再也沒有做過防護,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一定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想象著一個小小版的席慕風或是自己出現在眼前,那將會是多麼令人驚喜的事情啊。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她問。
席慕風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道:“女孩,像你這麼漂亮又機靈的女孩。”
蘇雨晴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難道還沒有被我磨夠嗎?”從小到大,她不知道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更是有事沒事去打擾他,她以爲他一定很煩的。
“自己喜歡的人,就算磨一磨又何仿。”撫著她的發,他嘴角染著絲絲幸福。她在他身邊,他從來沒有覺得是一種折磨。
蘇雨晴甜蜜地窩進了他的懷抱,更像小貓一樣把自己的頭置於他頸間,吸食著他身上天然的青草味道,噘了噘嘴:“我倒更希望有個男孩,像你一樣。”又英俊又能幹。
“那就生對雙胞胎吧。”席慕風提議道,眼眸微微浮動。蘇雨晴綻開了一張臉:“那最好不過了,要是一男一女龍鳳胎就好了。”馬上,又垮下了臉:“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好的事,想生就能生麼?”
“只要努力一些,一定是可以的。”席慕風的身體一翻,壓在了她身上,迅速俯下了頭,“現在,我們就一起努力……”
清晨醒來,只來得及捕捉到席慕風的汽車尾巴。他,又去上班
了。揉揉滿頭亂髮,她準備就那天沒有完成的工作繼續到實驗室裡努力。
走下樓來,除了看到精緻又營養的餐點外,還看到了兩個陌生的ISO成員,筆直地站在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她看向家政阿姨。席慕風身邊是可以配備隨從的,但他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份特例。
“哦,是這樣的。席先生讓我轉告您,以後就由他們負責您的安全。”家政阿姨解釋道。
他,知道了?
蘇雨晴猜測,沒有表現出太多。
不管席慕風是否知道,他派人保護她總是爲了她好。雖然少了一些自由,但總比讓他擔心來得要好。
她算是接受了他的好心。
才吃過早餐,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藍指揮官打來的。
蘇雨晴臉上掛了自然的笑,接了下來。
“小蘇啊,有空嗎?今天準備回去,想和你見個面。”
對於藍指揮官的約見,她有什麼理由拒絕?兩人很快便約好了時間。
蘇雨晴準時出現在藍指揮官下榻的酒店,當坐在二樓咖啡廳裡的藍指揮官看到蘇雨晴身後跟著的兩個人時,明顯地愣了一下:“這是?”
蘇雨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昨天出了些狀況,席慕風特別給我配了兩個人。”
“哦,哦,應該,應該。”藍指揮官連連應聲,邀蘇雨晴坐下,兩名ISO的成員筆直地立在不遠處,既不接近又隨時注意著他們這邊的情況。
“要不你們先離開一會兒吧。”看到藍指揮官似乎一副不自然的表情,蘇雨晴出聲道。
兩名ISO成員尚未出聲,藍指揮官就連連搖頭:“無所謂無所謂,他們也是聽從命令行事,要是你萬一出個什麼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有您在能出什麼事。”蘇雨晴含笑著答,倒也不再堅持,而是體貼地拾起杯給他倒茶。
“喲,不用不用。”藍指揮官受寵若驚般伸手過來擋,白色的茶壺直接擊在了他的左臂外側。
叭。
他手裡的水杯應聲而掉。蘇雨晴的眼睛何其尖,早從他的反應裡看出破綻。“你的手受傷了?”
“哦,嗯。”藍指揮官略有尷尬地撫著痛處,輕描淡寫地道,“是若言,她……最近的精神情況很不穩定,昨天想自殘,我阻止的時候被她刺了一刀,不過沒有大礙。”
正常情況下,以藍指揮官的能力是不會被藍若言傷到的。但就算再強的人在面對親人自殘的情況下都很難保持鎮定,更不會去顧及自己。越是這樣想,越是替藍指揮官感到難過,也越能體會他對藍若言的那份深深之愛,蘇雨晴有些不是滋味了。
如果沒有她,或者沒有席慕風,或許藍若言的生活會變得不一樣。她沒想到自己和席慕風的相愛最終會毀掉一個人,臉上充滿了深深的自責。
若是別的人,可以當她是咎由自取,但這個人偏偏是對她極好的藍指揮官的女兒,她再怎麼也硬不下心做此評判了。
“沒事啦,若言她這也是性子太強了,纔會這樣,怪不得任何人。”藍指揮官樂觀地開口,似乎早已將她的想法猜透,話語裡帶著安慰,並主動爲他們脫了責。
這樣的藍指揮官又如何不讓人敬重?
蘇雨晴心底的不安反而愈深,忽然很想幫他做些什麼。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有需要的地方請您一定開口。”除了對席慕風,她還沒有對誰如此豪爽過。此一刻,她只希望能幫他做些事緩解他身上的壓力。
藍指揮官的兩鬢染滿了銀絲,發頂也夾了不少白絲,這段時間爲了照顧藍若言,他突然蒼老起來,這些白髮都是這段時間出現的。
看到此,蘇雨晴的心裡突然泛起酸來。從來沒有體會過爲人父母之苦的她,從他身上深切地體味到了父母的難爲。
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她當年因爲失去兩名胎兒覺得生不如死,藍指揮官一個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就這樣得了病,他自然更是痛苦萬份的吧。男人不習慣把一切情感表達在臉上,此時才更添那一股英雄的悲愴。
蘇雨晴爲之動容的同時,更加敬重於他。
“幫忙嘛——”藍指揮官一時拉長了腔,有些爲難。蘇雨晴是聰明人,早看出了他確實有需要自己幫助的地方。
“有就直說吧,您還跟我客氣什麼。”她試圖消解他的顧慮。
藍指揮官還是遲疑了好久纔開口:“主要是今天我要去總部取一些東西,若言剛從醫院出來,還呆在酒店,我怕出去得久了沒人照顧她。”
“哦。我可以照顧……但她對我……”不是不想幫,而實在是自己的存在會提醒藍若言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怕加重她的病,蘇雨晴的語氣明顯地緩下來,帶著不確定。
“哦,你不用擔心別的。她自從生病後,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了,更忘了以前發生的事情。她醒來喜歡四處走動,你只要跟著她,保證她不出危險就可以了。”藍指揮官及時給她打了一劑安心針。
蘇雨晴這下放了心,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了。”做別的不行,跟一個精神病患者,對於她這個森林裡出來的人還是小菜一碟。
藍指揮官臉上立刻浮上了感激的笑,伸手有些激動地握住了蘇雨晴的手:“你能幫忙就太好了,我還一直爲這事爲難呢,小蘇,你真是幫了我大忙啊。”
“應該的。”說這話時,她帶了幾份愧疚。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她,藍若言也不至於得這麼嚴重的病,能做點事來彌補一下也是應該的。
很快,藍指揮官把她帶到了藍若言的房間。
藍若言很安靜地坐在牀沿,白皙的圓圓臉上寫滿了安寧,披肩的長髮,修身的裙裝,依然漂亮,讓人輕易想起待嫁的閨閣少女。
蘇雨晴輕輕走入,她毫無反應。只是,當保護她安全的兩名ISO成員出現時,藍若言像瘋了般突然躍起,打破了所有寧靜的同時,臉孔迅速扭曲,害怕至極地抱頭尖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