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善因善果，惡因惡果】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無情，視萬靈爲草芥，在天道和聖人的眼中，人族和妖族、巫族、龍族這些種族一樣，並沒有什麼區(qū)別。
這並非什麼壞事。
因爲，天道無情勝有情，一個無情的天道，才能做到公平公正，纔不會因爲自身喜惡偏幫任何一個種族。
但這對目前的人族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當然，聖人也是人，有著人的喜怒哀樂，算不上真正的無情，他們的心中，也有各自在意的東西！
女媧在意伏羲。
三清在意自己的道統(tǒng)，在意自己的教義，在意自己的弟子。
而西方二聖，玄清雖然沒有接觸過，但大概率是希望西方大興，還上當初成聖之時向天道發(fā)宏願借取的功德。
“天無私覆，地?zé)o私載！”
玄清心中，也不由產(chǎn)生了新的疑惑：“既然天道至公，爲何在日後，又會讓人族成爲所謂的天地主角呢？”
“難道，只是因爲，‘人’之一字，恰合三才嗎？”
“可人道，應(yīng)該是衆(zhòng)生之道，是萬靈之道，不應(yīng)該侷限於一族啊？”
“而且，這方天地也是古怪至極，凡人算是三維生命，聖人至少是八維，甚至是九維的生命層次，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但卻又同時存在於一方鴻蒙大界中！”
“混沌，秩序！”
“洪荒世界，就像是多個維度的重合點，混亂中，帶著一絲秩序，而秩序中，又帶著難以察覺的混亂！”
事實上，修爲越強的人，對這方天地越是敬畏，凡人畏果，仙人畏因，洪荒世界就是萬千因果交錯之地。
只不過，以玄清目前的修爲和見識，還無法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
有些東西，在他眼中，就是自相矛盾，難以解釋的，比如“天道至公”和“人族成爲天地主角”這兩件事情！
天道至公，那就該萬靈平等，不該有所謂的天地主角！
可若是天道有私，爲何如此對待人族，一邊任由人族被妖族大勢屠戮，一邊又讓人族成爲天地主角？
他不理解！
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道祖鴻鈞，想到了通天教主曾說過，天道有缺，道祖鴻鈞以身合道補之！
“莫非，天道本質(zhì)上是至公的，但祂並不完整，而道祖鴻鈞嘗試修正填補，但過程中又造成了新的漏洞？”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
當然，這也只是玄清，強行給自己的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他也不知道，那位道祖鴻鈞，合道究竟是什麼狀態(tài)？合道究竟是什麼目的？合道過程是否出現(xiàn)紕漏？
他心中一動，就望向女媧道：“敢問聖母娘娘，那位道祖合道之後，天道規(guī)則是否有過什麼變化？”
“你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嗎？”
女媧聞言，不由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天道，的確是在不斷的變化！祂在向著衆(zhòng)生期望的方向演化！”
向衆(zhòng)生期望的方向演化？
玄清眉頭微皺，隨即恍然大悟：“天人合一，祂在汲取衆(zhòng)生之力？”
“沒錯！”
女媧點了點頭。
玄清神色稍微舒緩，但卻是不由想起了執(zhí)明神君說過的話。
人心，便是大勢！
天道演化的方向，是以大多數(shù)衆(zhòng)生的念頭爲指引，天道大勢順應(yīng)人心，以人心來撬動天地大勢，也並非是一句空話。
可……
“衆(zhòng)生的想法，就一定是對的嗎？”
玄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倒不是他和衆(zhòng)生背道而馳，而是因爲，在他穿越之前，見過太多因爲一時盲目而做出錯誤選擇的案例。
人多，也不一定對！
他曾見過，某地遭遇洪水，洪水過後，一位官員下定決心，修建防洪堤壩，但卻被認爲是勞民傷財?shù)呐e動，以至於一時之間羣情激奮。
雖然，那位官員，最後還是力排衆(zhòng)議，花費大量資源茜草，修建了防洪堤壩，但並沒有多少人感激他。
直到數(shù)年之後，一場前所未有的洪水爆發(fā)，受到防洪堤壩保護的民衆(zhòng)，才明白了那位官員的良苦用心。
同樣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曾聽說，某地的一位校長，時常開展防震演習(xí)，被諸多家長認爲是不務(wù)正業(yè)，可當?shù)卣饋砼R，他們又佩服起那位校長的先見之明。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並不是多數(shù)人的意見，就一定正確。
這樣的事情，玄清穿越之前，見了太多太多。
就像大多數(shù)人，都希望能買到便宜的糧食，可穀賤傷農(nóng)，糧食價格一旦下跌，就會迫使種糧食的農(nóng)民選擇另謀生路，從而造成一個惡性循環(huán)。
因此，人多，也不一定對！
玄清沉吟片刻，捋了捋心中的思緒，朝女媧拱手道：“娘娘，恕我直言，我並不認同天道遵循衆(zhòng)人的意志演化！”
“就像一個人，犯了一個小錯誤，罪不至死，可與他有仇的人，用利益收買了有資格審判他的人，最終的結(jié)果，還能是公正的嗎？”
“我聽聞，帝俊煉製招妖幡，以節(jié)制天下妖族，生死皆在帝俊一念之間，那這些妖族表露的想法，究竟是他們自己的想法，還是妖皇帝俊的想法呢？”
穿越之前的案例，玄清沒辦法和女媧言說，但他向來擅長舉一反三，帝俊煉製招妖幡就是最好的論據(jù)。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女媧點了點頭：“但道祖已經(jīng)合道，天道也在朝衆(zhòng)生期望的方向演變，這是已經(jīng)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一刻，她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堅持，懷疑天道演化的方向。
但，木已成舟！
她也沒有能力去改變！
她坦言道：“聖人也有私心，本宮也不能免俗！可這既然是衆(zhòng)生的想法，不管最後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不管天道大勢走向何方，那都是他們應(yīng)該承擔(dān)的！”
“這……”
玄清無言以對。
正如女媧所說，既然天道是順應(yīng)人心，那麼就算有朝一日作繭自縛，洪荒衆(zhòng)生也沒有理由來責(zé)怪天道。
因爲，天道大勢，是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引導(dǎo)的。
這一刻，玄清彷彿明白了未來，爲何會走向他記憶中的軌跡。
巫妖大戰(zhàn)，導(dǎo)致天柱折，億萬衆(zhòng)生殞命，剩下的生靈，自然希望未來的天地主角不要再像巫妖二族那樣殘暴。
而有兩位聖人背書，並且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人族，自然就承接了天命，成爲天道定下的永恆主角。
到後來，後天生靈越來越多，他們無法達到先天神聖的高度，洪荒就進入後天時代來拉近兩者間的差距。
更有顓頊伐建木，絕地天通，又有姜子牙冊封衆(zhòng)神，讓諸多後天生靈，也能如同先天神聖那樣執(zhí)掌一道權(quán)柄。
最後，甚至引來末法之劫，徹底斷絕了修行的可能。
“人心啊！”
玄清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但他彷彿看到了那個既定的未來，洪荒衆(zhòng)生都爲他們的念頭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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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