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終於走到了公交總站。可能是由於三天三夜沒動的我原因。我的兩隻腿異常的痠痛,直到最後看到了停在那裡的公交車,我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
我上了車,看見那個司機已經換了,不在是那個老司機,也不是那個小司機。而是換了一個年齡五十多歲左右的大爺,看樣子也挺隨和的。車還是那路車,人已不是那個人,伶仃開車的師傅突然換了,我有些不習慣。於是就投了一元硬幣,問道他:大爺,以前那個開車的師傅咋又不開了呢?請假了?
大爺搖了搖頭,道:死了。
什麼?不能吧,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我不禁感嘆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說死就死了?大爺搖了搖頭,看了看兩邊,見沒人注意我倆,小聲的對我道:小子,你沒看報紙嗎?大前天這趟車晚上的時候撞死了一個人,開車的師傅回去就瘋了,結果最後自殺了。
自殺了?我心想,不對啊,於是就接著問道他:師傅,在哪撞死的人?說著,我從兜裡拿來一根菸,給他點上。這師傅不抽菸,擺了擺手,對我道:聽說在最後一站那,快要到站了,結果途中突然出現個人,老師傅沒剎住閘,直接就給人撞飛了!據說腦袋都撞沒了,反正我當時也不在,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是聽說領導非但沒追責,反而給了老師傅家裡封口費!
我一聽,立馬就覺得這個件事另有蹊蹺。公交車發動了,這時王丹給我打來電話,我接通一聽,王丹的聲音看來剛睡醒,懶懶的說道:小明,你去哪兒了?
京八街。我生疏的說了一句。王丹咳嗽了幾下,對我說道:小明,在每個人的生命中,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橋。有些事情,走了的就不要太去在乎。比如說,你的目標就是找到幕後的兇手,爲你的父母報仇,那麼這期間經歷過的事,走過的人,都已不那麼重要。重要的就是,看你能不能找到那個兇手,這纔是你真正的目標,你說,對嗎?
恩....我點了點頭,繼續聽她說道:其實我在你生命中,也只不過是這樣一個角色,而你在我的生命中,也是這樣。我的目標就是找到白青師傅,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他,因爲我覺得,我欠他的。
那天我路過你家的時候,見到了白青師傅。但是他卻和我對視了一眼,就從窗戶跑了。我追啊追,但是追不上他。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躲著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所以我不放棄,我一定要找到他、
你懂我說的意思嗎?王丹的嗓子有些啞。我叫她喝口水在說。王丹喝完水後。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因爲我覺得,沒有平白無故的事,也沒有平白無故就能說出來的話。王丹一定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
張斯雨走了,她和她媽搬家了,招呼也沒有和我打一聲。我說道,王丹嗯了一聲,說:其實我剛纔說的話,就是想讓你知道,看來小明其實很聰明,她們招呼也不和你打一聲,絕對是有什麼原因。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我說當然不知道。王丹對我說:這樣吧,反正她們已經走了,而且帶走了她們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所以我也不關心她們去了哪裡。你有時間的話,我給你看下辦公室的監控。
王丹把我說的一頭霧水,我知道她們已經走了。但是她們帶走了什麼東西?還有監控,看什麼監控?
我準備等先回去看看老闆娘那邊的情況,然後就去看看王丹究竟在給我賣什麼關子。
好了,我掛了電話。坐到公交到站了,我下了車,抻了個懶腰。朝京八街走去。
京八街得天還是一樣的灰濛濛的,黑白是它的色調,一點生氣都沒有,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我這次剛剛邁入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原本空慌的心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壓抑,壓抑,冷靜,沉著。它們都是近義詞,放在我身上,帶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我變了。
幾天沒來,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越往裡走,離飯店越近,我就是越想知道回去後會發生什麼,聽到什麼,老闆娘會對我說什麼。我發現我現在真是廢話連篇,其實那是在鼓勵我自己,給我原本就不安分的心一點安慰。
頭一次,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張斯雨的走讓我害怕失去。其實我跟人傢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只是太過於自戀了。
終於,懷揣著忐忑的腳步到達了飯店。從正門一走進去,我竟然感覺裡面不是那麼的涼了。還是老樣子,她們在忙活著,吧檯裡那個沒有腿的掌櫃在那裡站著。
我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老闆娘。我就在那裡坐著,在那個木質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坐著,胳膊壓在上面,呆呆的望著門前。看不見老闆娘,我的心空落落的。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外面雷聲大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小河邊的腥味。看來快要下雨了,我看著外面,不知道老闆娘去哪兒了。
我低下了頭,在擡起來時,突然,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的門口飄過!
臥槽!那是誰?張斯雨?旁邊的張阿姨竟然還揹著一個人,那是?那是誰!
我擡起腿朝門口跑去,但是朝外面看時人影已經沒了,我望著外面來回交叉的小巷,心裡頗感失望,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小明!一個柔軟的手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老闆娘笑顏漸開的站在我的身後,看樣子看見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的看著老闆娘傻兮兮的笑,老闆娘問道我:小明,這兩天沒見,去哪裡玩兒了!
我說哪有,睡了一覺,結果睡了三天三夜。沒和老闆娘打招呼,老闆娘不會怪罪吧。
老闆娘說哪會呢,看見我回來就很高興啦。這樣,今天晚上先不用上班了,明天在去吧。你先休息休息。
老闆娘的態度讓我感到很意外,我說好。然後老闆娘摸了摸我的頭,從後門走後我就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心想王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外面還快要下去了。一會兒別下大了我可就出不去了,於是趕緊朝外面跑去。
一直跑到了站牌,公交車還沒有來。我站在那裡等著,聽見旁邊有人議論紛紛的說:多好一個小姑娘啊,這司機真不稱職,把那小姑娘撞死了!而且屍體都撞沒了,現在都沒找到!而且據說那小姑娘兒的父母就在旁邊!
什麼?我聽著,感覺有點不對勁兒,而且有一種直覺告訴我被撞死的是張斯雨!不過不會的,我安慰著自己,肯定是自己太過於擔心她了。就像你的老婆自己出去逛街,你擔心她和別人鬼混是一個道理。
公交車終於到了,我上車後投了一員硬幣。那些等車的人也上了車,不過還在議論著,我聽著心煩,就大喊一聲:都別他媽吵吵了,安靜點!反正老子活不長了!
那些人一聽,都以爲我是艾滋病得癌了啥的,結果都不吱聲了。我心裡暗笑一聲,心想這招管用。於是就坐在那個開車的師傅旁邊,那個師傅還是那個師傅,他剛纔聽我這麼一說,也有點信以爲真,問我道:小子,你真得絕癥了?
我小聲的對他說:我忽悠他們的,這你也信,白活這麼大歲數了吧。
師傅點了點頭,繼續開著他的車。我跟他打聽著撞死的人的事兒,那司機說他也不知道咋回事,畢竟也沒看到,晦氣,就別問他了。我見他不願意說,也只好作罷。
下了車前,我跟那師傅打聽了一下自殺的司機的住址,那師傅猶豫了半天后,勉勉強強的告訴了我。我心裡記著,然後下了車直奔臥裡屯公安局。
到了之後,我給王丹打了個電話。王丹沒一會兒就從裡面出來了,打了個哈欠,我就跟她進去了。
王丹直奔主題,帶我進了監控室。然後打開了那天的監控錄像,王丹指了指屏幕,說道:看吧,就是這娘倆,半夜來警察局冰庫偷屍體,然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心裡一涼,看著那娘倆的背影。在回憶到剛纔在飯店見到的背影,心裡猛地一驚,難道,真的是她們三個?但是張師傅已經死了啊,怎麼可能在京八街和張斯雨還有張阿姨並排走。不過想到那天我見到滿身是血的劉姨,心裡也就不再奇怪了。
這世界有太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兒。不過,張斯雨爲什麼會和她爸她媽來這裡?看來當時我看到的並不是幻覺,而是她們正好路過,而且正好被我看見了!
我又想起剛纔公交車上聽的事兒,難不成,被撞死的女生真的是張斯雨,因爲這一切簡直太像了,像的幾乎讓我可以肯定就是她。不會吧?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就被這樣撞死了?
這一切究竟是因爲什麼!張斯雨被撞死了爲什麼還能走!莫非,她變成了和劉姨一樣?
我的心裡突然變得很難過,很難過....不知道爲什麼,我很想哭。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