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小軒天真好奇的問。
莫耀風(fēng)寵愛的笑道,“明天回家好不好?”
一旁的池婷卻是一口否認,“不行,明天美國的專家要過來替小軒仔細檢查。”
“不是說不需要了嗎?”莫耀風(fēng)擰眉,顯得不悅。
池婷揚了揚眉,“我讓他們過來的,我覺得小軒有必要再好好檢查。”
“讓他們來我家裡吧!”莫耀風(fēng)淡聲道。
“不需要,就到醫(yī)院。”池婷語氣堅持。
莫耀風(fēng)蹙眉更深了,墨眸複雜,可見他也在隱忍著一些情緒,做爲第三者的我,已經(jīng)聽出在這段對話中,他們也是在無形的爭執(zhí)著,池婷佔了上風(fēng),池婷一看就是個性要強的女人,我有些替莫耀風(fēng)擔心,再包容也是有底限的。
莫耀風(fēng)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似乎不想再爭執(zhí)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答應(yīng),只是他的修養(yǎng)在維持著他表面的平靜,他心裡是很不高興的,小軒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睏意了,池婷立即走過去,柔聲道,“小軒,想要睡嗎?”
“嗯。”小軒點點頭。
“那就睡吧!媽媽陪著你。”池婷臉上散發(fā)著母親的光芒,我相信任何女強人,在面對自已孩子面前,都是最包容溫柔的。
莫耀風(fēng)站起身,朝我望來,“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見他終於開口讓我走,我鬆了一口氣站起身,輕聲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已打車回去吧!”
然而,莫耀風(fēng)卻走過來,語氣堅持道,“我送你。”說完,他走到我身邊,在我急忙之中,幫我拿起了包,這個動作讓我心頭一緊,我眼角注意到池婷的目光望了過來,慌亂之中,我趕緊伸手去接過,提著率先出了門。
出來醫(yī)院,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看得出來莫耀風(fēng)今晚的心情並不好,我時時注意著讓自已在他面前,不要成爲耽噪的女人,坐上車,他的車子駛向了卻是他別墅的方向,我雖然很想說,我想回家,可我不想開口,回哪裡都是一樣的。
他開了音樂,車廂裡流淌著輕緩的不知名的樂曲,卻有舒緩人心的作用,窗外被細雨包圍著,車廂卻很安靜溫暖,可我們的心情卻並不輕鬆。
突然,莫耀風(fēng)靜靜的開口,“你知道我們爲什麼會離婚嗎?”
我嚇了一跳,愣了一下,纔將網(wǎng)上看到的消息說出,“我看了報紙上的消息,是不是池小姐……的原因?”我可不敢說池婷搞婚外戀,這樣對莫耀風(fēng)這種出色的男人真是一大諷刺吧!
莫耀風(fēng)並沒有生氣的際像,反而,越發(fā)的平靜,“那些只是報紙爲了吸引眼球,胡編亂造的,真正讓我們離婚的是小軒。”
“呃?”我驚訝的睜大了眼,小軒?
莫耀風(fēng)繼續(xù)說下去,“我勸她放下工作,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她卻執(zhí)意事業(yè),在小軒一歲那年,她曾經(jīng)爲了爭取一個設(shè)計大獎,將小軒丟在家裡,最後,差點失去了生命。”
我聽得瞠目結(jié)舌,卻能體會出莫耀風(fēng)話語裡的痛苦與怒意,一個母親將自已的孩子棄之不顧,反而看重事業(yè),這的確是一件讓人寒心的事情,難道就是因爲小軒差點失去生命,所以兩個人才離婚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報紙上說池婷婚外戀,那只是向外界的一個藉口?
莫耀風(fēng)說得很平靜,他的眼神複雜,卻沉浸了太多的複雜情緒,我想當知道小軒的生命即將終結(jié)時,做爲父親的他多麼的痛苦與恐懼,所幸,小軒現(xiàn)在沒事,可他也池婷的婚姻最終走向了終結(jié)。
莫耀風(fēng)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不過,他的這段話已經(jīng)透露了他太多的情緒,與秘密,這個外表沉穩(wěn)如山的男人,誰知道,他也那麼的痛苦害怕過?小軒才一歲,初爲人父的他該是多麼的欣喜啊!
回到別墅,我們都很沉重,看他坐在沙發(fā)上,我主動替他泡了一杯茶,然而,莫耀風(fēng)卻搖搖頭,走向了陳酒櫃,取下一瓶紅酒,朝我道,“可以陪我喝兩杯嗎?”
這個時候的莫耀風(fēng)是最需要安慰的,我點點頭,“好啊!”
倒了兩杯酒,乾了杯,我還沒有放到嘴邊,他卻是一口飲下,我愣了一下,也輕輕啜飲了一小口,飲下喉嚨的酒是心痛,我心痛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因爲他的強大,所以,他的脆弱更讓人同情,想想池婷也是很可憐的,事業(yè)與家庭,她或許只是想要兩兩兼顧,最後,卻差點害自已孩子失去性命,她內(nèi)心的自責(zé)與煎熬不會比別人少,更何況,她還失去了最愛的人,她該多痛苦的活著!
莫耀風(fēng)已經(jīng)不是在品酒,而是在消愁,半瓶紅酒已經(jīng)全讓他喝了,我不由擔心道,“莫總,別喝太多了,傷身啊!”
他舉著一杯紅酒,像是在打量酒的顏色,可更像是品償痛苦,他搖搖頭,語氣暗啞道,“沒事。”接著,又是一杯,接著兩杯三杯,我勸也不敢勸了,一瓶已經(jīng)見底,而我半杯還沒有喝完,我擔憂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他似乎並不盡興,站起身繼續(xù)拿了一瓶紅酒打開,走到沙發(fā)面前,替自已倒?jié)M,接著又是重複的喝下去,終於在這瓶又是見半了,我不由急了,一把抓住他倒酒的手臂,勸道,“莫總,真得別喝了,你已經(jīng)喝得太多了。”
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抓住他手臂的手上,我立即意識到自已失態(tài),我有些慌亂的想要放開,他的左手卻覆上來握住,我一驚,他的目光凝視過來,只見疲倦的眼底已經(jīng)泛著血絲,同時,深沉的眼神如幽井,眼底容納的東西令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心底一怔,第一個念頭就是他醉了,我忙道,“莫總,很晚了,我們還是先休息吧!”
他不語,只直直地凝視著我,足足有十幾秒,看得我心驚肉跳,而他手心傳遞過來的除了他的溫度,還有一種讓我驚慌的感情,雖然不確定是不是愛情,卻更比愛情更加讓我慌亂……
“許然……”他低喚一聲我的名字,身體緩緩的傾了上來,這一瞬,我只感腦子一片空白,他一定是喝醉了,怎麼辦?
“莫總……”我微喘著低叫,試圖喚醒他,他卻鬆開了我握住的手臂,一把按住了我的後腦,薄脣輕輕的覆在了我因爲緊張而微張的脣,他的氣息讓我思緒一亂,只感受著脣上他輾壓過的溫度與溼潤,含帶著紅酒的醇香,清冷的空氣中氤氳浮動著甘醇的葡萄暗香,呼吸之間,我覺得自己的舌似乎品嚐到了那醉人的酸澀滋味,頭腦眩暈著,我想要推開,卻最終不敢,我緩緩閉上眼,任由思緒作主,卻在這時,他突然鬆開了我,一句懊怒卻有些歉意道,“對不起。”
我腦子瞬間清醒,我臉紅氣喘的咬著下脣,“我先上樓休息了。”說完,我急急的跑向樓梯,躲進了自已的房間。
我?guī)缀鯖]有力氣跑到牀上,倚靠著門,我還是無法平靜下來,剛纔是怎麼了?他醉了,難道我也醉了?心跳幾乎要跳出胸口,我拍了拍腦子,剛纔我怎麼會不懂得拒絕呢?可我爲什麼拒絕呢?腦子亂七八糟的,我感覺思緒快要爆炸,脣上似乎還有他纏綿的氣息,他的體貼入微,他迷人的外表,出色的成就,這樣的男人,又有誰拒絕得了?
趴在牀上,久久不能平靜,我側(cè)耳聽著樓下的動靜,莫耀風(fēng)睡了嗎?不管如何,今晚我是難於入睡的,這讓我突然回想起在美國的日子,在廣場上,在白鴿羣飛之中,他擁抱著我,那讓我心跳加速的吻,也牽動著上次在我家裡,收到他禮物時,那種抑止不住想要靠近的想法,我不敢否認,我的心不止一次爲莫耀風(fēng)跳躍過,今晚,那種感覺又涌了上來,讓我難於入睡。
是不是我太花心了?我明明心裡愛得是池漠風(fēng),爲什麼會喜歡莫耀風(fēng)?什麼又叫愛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輩子的愛情,我曾經(jīng)不也是那麼深愛過林峰?可在他結(jié)婚那瞬,我對他的感情只有平靜的淡漠,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愛情,只有在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我相信每一個都不能認定一生只愛一個,很不巧,兩個同樣優(yōu)秀的男人,在同樣的時間出現(xiàn)在我身邊,對池漠風(fēng)的一見鍾情,對莫耀風(fēng)的感動心疼,那一樣感情,都是入心入骨,不願丟也舍不棄……
翻來覆去,我發(fā)現(xiàn)自已有點像是愛情心裡學(xué)家了,竟然可以研究起愛情這麼深奧的東西,深呼吸一口氣,讓我糾結(jié)的是,明天一早見到莫耀風(fēng),我該怎麼面對?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已經(jīng)不知道,在睜開眼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而我的眼睛酸澀得難於見光,空氣中的陰冷,預(yù)示著這個冬天真得開始了,昨晚的畫面涌上心頭,我揣揣的下了牀,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裝得無事一般替莫耀風(fēng)做早餐,我的心竟然很平靜,不管莫耀風(fēng)會怎麼解釋昨晚的事情,我都會坦然面對,我想我的心真得需要一個安定,不管是莫耀風(fēng)還是池漠風(fēng),或是別人,愛情由不得人選擇,只能在我心動的時候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