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界，燈桐城，燈桐城是無上劍峰外一百里的一座小城，所以在昊天化作金烏出現的一瞬間，城中的修士都是察覺到了，也都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金烏，當然，因爲距離的近的緣故，昊天和紅月之間的戰鬥餘波摧毀了這座城池，甚至一些修爲較淺的存在，都是直接被抹殺。

沒有人覺得那個持劍的白衣女子會戰勝昊天，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震驚了所有人。

那高掛在小仙界上空萬年的昊天之眼，竟是被打瞎了一隻，那個女子登天和昊天一戰，最後竟是獲得了勝利，在最後的關頭，更是以身化月，補足小仙界的法則盈缺，從這一刻開始，小仙界有了夜晚，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小仙界的海水不再如一灘死水，而是有了潮起潮落。

衆人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仙氣有所波動，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新奇的感覺似乎直指天地間的浩然正道，爲所有人指明瞭道路。

開始有人對著空中那一輪皓月跪拜起來，贈人造化，相當於與人爲師，給師父磕頭，那是理所當然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未來的路，被指明瞭。

而此刻，在燈桐城的一間屋子內，一名穿著樸素布衣的男人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中帶著一絲震驚，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一刻，天地之氣竟是會發生如此的變化。

他也萬萬沒想到，當年自己只不過隨便找了一個小城閉關修煉，最後竟是會得到這麼大的造化，他可以算是第一輪迎接這道皎月之光的人，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洗滌了一遍。

剛纔那場戰鬥，他透過自己的神識，全都看在眼中，所有的細節，他都捕捉在眼裡，畢竟，燈桐城便是在無上劍峰的附近，以他地仙境巔峰的實力，想要看清楚這場戰鬥，實在是太過於簡單了一些。

不同於燈桐城裡面那些或是恐懼，或是震驚的人，這個男人在睜開眼睛後，眼眸中滿是平靜的情緒，還帶著一絲絲的若有所思，他沉吟了一聲，“太上玄元仙帝先前在道德經上記載過，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某家之前一直覺得這種有道者是不可能存在的，但這一刻我卻有些悟了，原來這就是有道者，以身化月，好手筆，好心胸，當得上自鴻蒙以來小仙界第一偉人，不管是實力，還有那股子爲天下蒼生著想的心胸。”

男人眼眸中的清明越來越明顯，他抿了抿嘴，“自古以來，陰陽便是共濟共存，但在這小仙界之中，卻只有陽氣沒有陰氣，是故，通往上天的路便是被堵死了，這麼多年來，也就只有張道陵天師一人突破小仙界而去。”

“但今日，此人以身化月，以自己之道，化昊天之道，給終生一個公道。”男子抿了抿嘴，“通了，通了，這麼多年來，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雀躍，但很快，也是抿了抿嘴，笑了起來，“看來偉人也不是那麼好做了，剛爲天下蒼生，以身化月，以身證道，回過頭來，卻有人找上自己後輩的麻煩了。”

“也罷，你送了某家一場造化，那某家便增你一場機緣吧。”男子微微站了起來，他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壯碩，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佝僂著的書生秀才，手無縛雞之力，但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在這一刻，身上卻散發出了一股足以讓人心悸的氣息。

“世人皆知楚鎮雄是這小仙界第一人，怕是都忘了某家葉非凡的名字了吧。”

天地重組，小仙界開始無限接近於人間界最原始的那種天地法則，每個人都感覺到昊天的枷鎖鬆了不少，每個人也都感覺到多年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地方被解開。

在那輪明月登空之後，小仙界表面的海洋出現強烈的潮汐起伏，這種起伏所引起的巨大摩擦力，使小仙界深處的溫度劇增，導致地心熔化，地心的巖漿在高溫及高牽引力的作用下，出現旋轉式的滾動，其結果產生了一道似有所無的磁場。

這磁場圍繞了整個小仙界，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被這磁場包圍之後，那一直被昊天之眼盯著的感覺竟然也是消散了不少，這一刻，人們才感覺到了一絲絲自由自在的感覺。

再也沒有之前那一直存活在昊天的監視之下了。

而此刻在無上劍峰，我的身影慢慢落下，最後落在了無上劍峰之上，落在了張龍圖和張龍靈的身邊。

紅月就這麼走了，就好像是從來未曾存在過一般，紅月的存在，在我的生命中就好像是一場夢境一般，我和她之間的解除一共加起來沒有一個時辰，但就是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卻是讓她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無法忽略的一筆。

我看著那空中安靜皎潔的月亮，一想起這便是那叫做紅月的白衣女子所化，內心也是充滿了悸動和感慨。

有時候，人生，或許更像是一場夢吧。

在紅月和昊天的戰鬥中，我從頭看到了尾，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昊天的力量，讓我對天地劍意的頓悟直接到了大乘，而紅月和昊天不屈不撓的戰鬥，又讓我對五季劍意的頓悟上升了不少，可以這麼說，這一場戰鬥足以讓我受益終生，多少年後重新回顧一番，我便是會慶幸，這一天，我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選擇觀戰。

不僅僅是我，張龍圖，張龍靈兩個人都若有所悟，兩個人身上的道義也開始趨向於真正的大圓滿，紅月用自己的生命爲所有人指明瞭道路，那是一條真正的大道。

就在這時候，我從這種悸動之中甦醒過來，我看到了十數道身影以一種無比驚人的速度朝著這無上劍峰掠來，竟是之前那些已經離開的半神世家家主，看到他們來勢洶洶的樣子，我就清楚這一羣人來者不善。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小心了，麻煩來了。”

“嗯。”張龍圖和張龍靈兩個人很快也發現了那邊過來的人，張龍圖愣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些人還真的是不要臉啊，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知道紅月前輩走了，這時候就趕緊來殺我咯，你應該也清楚，我體內的洪荒生死經對這些人有多大的誘惑力。”我抿了抿嘴，開口說道。

“之前紅月前輩真應該先把這些豬狗不如的傢伙，都殺死。”張龍圖有些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