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笑道：“不是照你這樣理解啦，哎……其實我也，喜歡上一個人純粹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你會常常不自覺的想她，又或者你跟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會很開心，很舒服。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又會總覺得像缺少點什麼，會惦記著。嗯，還有，別的男人接近的時候你應該會妒，會吃醋。”頓了下，水柔俏皮的問道：“你對月兒姐有沒有這種感覺呢？”

１１蹙起眉頭，不答反問道：“這樣就是喜歡？”

“應該是吧。”水柔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愛一個人，又什麼感覺？”

“你的問題的好奇怪！”歐陽林嚷道：“我只問到底喜不喜歡我妹妹，你別給我扯東扯西的，是個男人就痛快點告訴我！”

１１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

歐陽林瞪起兩眼叫道：“什麼叫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你自己會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什麼喜歡，我又怎麼知道是不是喜歡她？”

“我……你……這……這個……”歐陽林快要抓狂了，他終於知道了，１１是個感情白癡。〕

其實１１本不願意說這麼多，他之所以肯跟歐陽林和水柔探討這方面的問題，主要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感情的事。他想知道，爲什麼擁有了感情就能讓他變的更強大？至少到目前爲止，他沒體會到感情帶給他的好處，反而只有累和包袱。

教官曾告誡過他，感情是包袱，做爲一個殺手是不可以有任何感情包袱的。

楚海蘭告訴他，當他找到感情的時候，他纔會變成最完美的改造戰士。

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其實１１不知道，他一直所尋找的感情其實就在他的身邊，而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在被周圍的感情潛移默化著。從訓練營剛出來的時候，他只個只得執行命令的殺人機器，麻木、冷酷、血腥，沒有感情的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也不會去管法律的束縛。：〕哪怕就算是無辜的人，他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

而那個時候的他是最直接的，不會去玩什麼心機、陰謀，更不屑於跟人說謊。在那時的１１看來，說謊是沒有意義的行爲，做了就是做了，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可是現在的他卻不會再這麼天真的認爲，現在的他說起謊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陰謀、陽謀更是層出不窮。

沒有辦法，他要活下去就要學會融入這個世界。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殺人不一定要用刀槍，有時候動動嘴皮子都能殺人於無形。六道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只用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幾方勢力相互搏殺，無數條生因爲他的嘴皮子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且在跟命運、大圈、青幫聯手對付血玟瑰的時候，１１也同樣深深感受到心機和謊言所帶來的巨大好處。〕本來這些人是不可能會走到一起的，可是僅僅因爲他的幾句謊言，因爲他的心機和半年前就已經佈下的局，這些人明知是死也心甘情願的一頭栽進去，爲了他一個謊言衝陷陣，爲了他一個謊言，鎮元山一役戰火紛飛遍地屍駭。

其實元山一役中最受益的還不是命運而是１１，因爲他至少成功的消滅掉了血玫瑰保住了自己的命。

而且１１必須要去保護身邊的人，楚凡、張欣欣、阮清語、歐陽月兒，這些都是在他心裡不願意讓她們受到傷害的人。爲了保護這些人，他必須要學會各種手段。

保護也是一種感情，關更是一種感情。換作以前的１１根本不會去在乎這幾個人的生死，可是現在的他卻很在意她們會不會受到傷害。他不知道，這些年的經歷和磨練早就讓他改變了許多。而他，也早就有了感情，只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歐陽林像第一次認識１１一樣面色古怪的看著他，半天才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也不逼你現在表決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可要對月兒好一點，不要再整天擺著你那張臭臉。你知不知道，月兒昨天晚上跟你說了以後，難過的一夜都沒睡好。雖然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跟她說了些什麼話，是這種事情我以後可不想再看見了，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誰，我第一個找你算帳。”歐陽林揮了揮拳頭，露出一付惡狠狠的模樣。

雖說歐陽林很霸道，也是因人而異，事實上他還算是個講理的人。１１若是欺負歐陽月兒，他肯定會去找１１算

爲歐陽月兒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去欺負１１的，若不·在１１那裡受了委屈。可若１１欺負的是歐陽寧，他就不會去管，因爲那肯定是歐陽寧先主動去招惹１１的。當然，這也只是針對１１，要是別人欺負了歐陽寧，他可不管誰對誰錯，先狠狠揍一頓再跟人家慢慢講理吧。：〕

“哦。”１１淡淡的應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將歐陽林的話聽進去，跟水柔繼續上一個話題問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愛呀？”水柔爲難的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愛也是一種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這個我倒是知道！”歐陽林像個老學究一樣摸著下巴點點頭道。

“你知道？”１１又轉過頭看向他。

歐陽林鄭重的點頭道：“愛其實就是很偉大的力量。”

“力量？”

“嗯，我舉個例子吧，曾經有個媽回到家經過樓下時，看到自己的女兒竟爬到了窗戶外面，然後就掉下來了。當時這個媽離自家的樓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別問我有多遠，我也不知道，反正應該很遠就對了。〕然後這個媽就爆發出了超人的力量，以驚人的速度一口氣衝到了樓下，剛接住了那個掉下來的女兒。這個就是愛的力量了。”

水柔啼笑皆非道：“林大哥，你說這個親情啊。”

歐陽林奇怪的問道：“難道這不是愛嗎？”

“愛是愛……可是……”水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敢情歐陽林和１１一樣，都是感情白癡？

經歐陽林這麼一提醒，１１也立刻想起來楚海蘭在臨時前跟他說過的一個故事：一個老太太，爲了救自己的孫子，竟徒手舉起了輛幾噸重的卡車。

徒手舉起幾噸重的東西這份本事就連１１都做不到，一個體質柔弱，骨頭鬆散的老太太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這就是感情的力量？

１１忽然覺得有一種明悟，似乎他找到了直以來自己要尋找的目標，那就是愛。當愛的力量爆發的時候，人體竟能發揮出比平常強大無數倍的力量，難道楚海蘭一直讓他尋找的就是這個嗎？

可愛爲什麼會產生這麼大的力量？又要怎麼做才能擁有愛這種感情？又怎麼才能從中力量呢？

愛……１１想起來旦刀和阮清語曾在酒吧裡跟他說過喜歡和愛的區別，愛喜歡的昇華。難道愛一個人就要先喜歡一個人嗎？

１１低頭看著歐陽月兒睡夢中平靜的俏臉，他現在在考慮一件事，果一定要先喜歡上一個人才能有愛，那麼他現在算不算喜歡歐陽月兒？如果跟她在一起，會不會就擁有愛的感情？擁有了愛以後，是不是就會擁有那種強大的力量？

也能怪１１如此白癡，因爲秦博士的“冰器計劃”本來就是要將改造戰士打造成爲一個沒有感情，也沒有感覺的戰爭機器。事實上，１１從小到大都是被往這方面培養的。

感情，對他來說真的好遙遠。

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跟他說過感情是什麼東西，也從來沒能體驗過感情是何物。訓練營那冰冷無情的界是沒有感情的，親情、友情甚至愛情等等的感情都被那個世界隔絕在外。

在訓練營時，你還要時刻提防著被自己的戰友從背後擁上一刀，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把警覺性放到最大，不然很可能會在睡夢中被自己同寢室的室友一刀割開喉嚨。爲了活下去，你要日復一日不停的殺人，被人殺，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從死人堆裡爬起來，走出來。這樣的世界，會有什麼感情可言？

麻木、冰冷是他們的代名詞，就連這些普通的學員都是如此，更別說一直被重點照顧的１１，他又哪裡有什麼機會去接觸到所謂的感情呢。不懂感情的他，當然就更不可能會知道情愛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博士將改造戰士的培養計劃命名爲“冰器計劃”就是體現在這個“冰”。冰是冰冷，堅硬，沒有感情的東西。他最終的理想，就是打造出批完美的“冰”戰士。

可惜對１１的觀察中，秦博士發現自己失敗了，因爲１１竟生出了感情的情緒。有了感情就會有自我思想，有了思想就容易不受控制，所以秦博士才決定將１１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