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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六章

56【建康六年】

王允義接到密保,大吃一驚。跪在屋中間的喇絡(luò)瑟瑟發(fā)抖:“早晨,奴才去的時候,陛下,陛下都沒氣啦!”

王允義定了定神:“現(xiàn)在那邊如何?”

喇絡(luò)諂媚的龜爬了幾步:“薛將軍的親兵首領(lǐng)把那幾個小奴才都看了起來,王宮上下都還不曉得這事兒,就是等將軍您定奪。”

王允義找了寧苑來,吩咐了一些事情,命喇絡(luò)速速安排自己入宮。

袂林此刻還在牀上,他也大吃一驚,然後吩咐了親信,做出了同樣的決定:“速速安排我進(jìn)宮!”

“等等!”袂林夫人突然說:“等等!老爺現(xiàn)在入宮去做什麼呢?”

是啊!做什麼呢?袂林一拍腦門,這種事自己怎會知道?這不明擺著要告訴別人自己有暗探麼?但是不去,這也不行!是王允義一手策劃的?還是別的人?不知道!真不去豈不是任他隨便說了?

袂林夫人吩咐密探退下:“不是還有妜釋封岈家的長子麼?”

袂林捋了一把鬍子,無奈的搖搖頭:“那就這樣辦吧!”

事實並非如袂林所料,不到中午,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國王駕崩了,盛傳是自戮。袂林聽到這消息,迷茫了好一陣,就連他的夫人也迷茫了——這是誰傳出的消息?爲(wèi)什麼?

爲(wèi)什麼?王允義第一刻就想到了袂林!王宮已經(jīng)被他監(jiān)視了好幾個月,派的是最得力的親信,連沈揚的到來都沒放鬆過一刻!誰能滲進(jìn)來?你袂林會不知道?沒有來我就信你不知道麼?竟然這樣快的就散步了消息!看來是早有準(zhǔn)備了!

寧苑皺了皺眉頭:“老百姓都說是自戮,我們要怎麼辦?”

在你王將軍的監(jiān)管下竟然自戮了,你王將軍要怎樣交代?

“無論如何,”寧苑看了漠南王的屍體一眼,他還那樣窩坐在軟墊上,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敢隨便碰:“不能是自戮!”

王允義點了點頭,揉了揉眉頭:“這件事情交給杜棋煥,你隨我來。”

王家的親兵增加了兵力,開始逐步排查,寧苑和王允義穿過了空蕩蕩的正殿,走上了王座。寧苑聞了聞茶杯,又聞了聞漠南王的嘴:“是毒藥。”

“毒藥?”王允義有些吃驚:“他私藏的?”

寧苑勉強笑了一下:“將軍!不是哪個王公貴族要自殺都要預(yù)備什麼罕見的奇毒,”寧苑指了指漠南王的手背上的一片點子:“極有可能是宮毒,這個是極其常見的,要查來源幾乎不可能。”

寧苑將漠南王的屍體擺平,細(xì)細(xì)的揉起他的手腳來:“沒有內(nèi)傷,看來只是服毒而已,”又將衣裳一層一層的腿下:“您看這兩張紙。”

一張上寫著字,另一張兩面白,有些皺。

王允義看了看那張有字的:“哦喲!寫得好嚇人。”

‘逆天人,不得好死。’寧苑看了幾遍嘆了口氣:“真的很像是自戮!”

“那這張呢?”王允許義要去拿那張沒有字的。

“這是包毒藥的。”

王允義把伸向痰桶的手縮了回來。

“看樣子,真像是自戮,一個不堪受辱的國王,一個寂靜的深夜,留下一封詛咒信,服毒自絕。”寧苑敲著桌子說。

“薛義這個不中用的!早叫他在意些!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讓這個人自戮了!唉!”王允義氣得不行。

寧苑突然笑了:“將軍不覺得奇怪麼?”

王允義很奇怪的看著寧苑。

“漠南王這個人,最珍惜的就是自己,他要自戮早該戮了,何必等到今天這個節(jié)骨眼兒?就像……就像是爲(wèi)某人準(zhǔn)備了的一樣。”

王允義一驚:“爲(wèi)誰?”

“現(xiàn)在還不敢斷言,不過將軍……”寧苑將視線從漠南王身上收了回來:“他已經(jīng)死了,接下來將變數(shù)橫生,將軍要怎樣辦?這纔是關(guān)鍵!我會盡快查出他死於誰手,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信什麼。反正他也死了,不是麼?”

信什麼?漠南百姓和貴族最願相信恐怕是——國王不堪受辱,自戮保節(jié),天下人應(yīng)該給他報仇。

王允義當(dāng)然明白這個,此時最得意的會是誰?老袂林罷!

“這裡交給你和薛義,別的人都不準(zhǔn)來插手!”王允義沉下聲音:“外面有我撐著,你速速給我查明真像!”

兩人正在密談,一個親兵敲門進(jìn)來,跪在地上:“將軍!”

王允義聽他語氣發(fā)顫,忍不住火大:“又怎麼了??!!”

“將軍!”親兵有些口吃:“王后……那個王后也自戮了。”

王允義的腦袋嗡的一聲。兩人繞了道往王后宮去看,這個漠南王也是奇怪,幾乎不和自己的王后住在一處,兩人總是離得挺遠(yuǎn),這路也有夠長的,跑得兩個人氣喘吁吁。

“將軍,這個是自戮!”寧苑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是真的假的?”王允義怕寧苑又藏話頭。

“這個是真的,”寧苑踢了踢那屍體:“纔去了不久,你看這毒藥,這衣著,這姿勢……更何況,誰會有閒心來殺她?”

也是,王允義點了點頭。

寧苑嘆了一口氣:“那個漠南王豔福倒是不淺,有這麼個大美人殉情,當(dāng)個男人也值了。”

王允義想起這位王后的種種,心想,那個男人當(dāng)?shù)闹盗耍瑓s不知道這個女人當(dāng)?shù)闹挡恢怠?

魏池知道的比誰都晚,中午她從長公主府上回來的時候,這邊的要員早就忙得沒有人影了。當(dāng)然,其實在她回來的路上,不少漠南百姓就在她身邊談?wù)撨@事兒,可惜她聽不懂權(quán)當(dāng)作是鳥在叫了。下午沒人管著,魏池甚至偷空洗了澡,磨墨畫了一幅寫意山水,準(zhǔn)備哪天再找個空兒表了,送給祥格納吉那丫頭賀誕辰。

第二天,王允義那邊的消息傳了過來,魏池挺吃驚的,但吃驚完了也就完了。杜棋煥專程來找了他一趟:“你瞧好你的那位公主,有什麼動靜兒趕緊通報。”

確實沒什麼動靜兒啊!魏池?fù)狭藫项^,答應(yīng)了一聲。

杜棋煥拍了拍魏池的肩:“是教你聽風(fēng)聲,那人死都死了麼,誰殺的關(guān)咱們什麼事?只是害怕有心人啊!藉著當(dāng)口放冷箭。”

魏池趕緊點頭。

到了下午時分,雖然不會再去長公主府,魏池還是特地遣派了人上街‘聽風(fēng)聲’。杜棋煥果然是厲害,加起來不過一天的功夫,漠南老百姓的談資翻出了無數(shù)新花樣——有人說是後宮娘娘們嫉妒,有人說是內(nèi)監(jiān)陷害,更有人說是江湖上的私仇,天馬行空、無所不盡其極。不過大家嘴裡不敢說,內(nèi)心深處卻知道只有那麼幾個可能——王允義、袂林、陛下自戮。

如按順序則是——袂林、國王自戮、王允義。

王允義終於可以暗暗鬆小半口氣。袂林焦頭爛額,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怎麼做都是錯,不做也是錯,這究竟是誰爲(wèi)他精心策劃的難題?他真的很想知道!

“老爺!”袂林夫人淡淡的說:“之前應(yīng)允那兩家事兒算是沒結(jié)果了,我們要怎麼做?”

袂林想了想突然說:“會是那兩家人做的麼?王允義沒理由這樣做,漠南王死了對他可沒好處!就算是力行挑撥之計,但下一步呢?沒了國王漠南便沒有了顧及!他這麼以身犯險得一時的好處是不值得的……他沒那麼糊塗!”

袂林夫人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誰做的總會知道,只是現(xiàn)在實在是沒法子知道,至少面子上我們要和那兩家過得去,我明日就會去找察罕家,如果他家起了疑心,我們就險了!”

入夜,又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透露出一絲的不安,魏池輾轉(zhuǎn)難以入眠,翻身起來又點燈將索爾哈罕批覆的文書一一看過,看不出一絲端倪,但心中知道這人定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此事,她將以如何的態(tài)度來面對?魏池突然覺得猜不透,那名平日宛若親姐妹般的女子突然在她眼前模糊了、陌生了、讓人害怕。

冷雨中,一位年邁的老者蹣跚的走在街道上,因爲(wèi)不是很晚,街上多少有些人,沒人在意這麼個落魄的老傢伙是要去哪裡。老者拐來拐去拐進(jìn)了公主府的後門。後門有鎖,老者拿了懷中的鑰匙開了,一閃就消失在夜色裡。

祚妠正在前廳值夜,突然有個小侍女來報:“一個送花的老奴才說‘殿下的雨花盆說是要補,叫今晚趕緊來拿,說讓姑娘您給遞一遞’。”

祚妠說知道了,反身進(jìn)了書房,拿了櫃中碎了的雨花盆往外走。在後院的迴廊外頭,一個披蓑衣的老者瑟瑟的站著。

祚妠走上前低聲說:“你是?”

那老者沒有揭下斗篷,只是用一個細(xì)細(xì)的聲音輕輕地說:“我是來找良奈勒的。”

祚妠的心急速的跳了幾下,略作思索,低聲說:“先生,您隨我來。”

良奈勒一直藏在內(nèi)室裡頭,白天就仿著索爾哈罕的筆跡應(yīng)付著文書,到了夜裡也誰在裡頭,由祚妠一手周旋接應(yīng),充作了個‘替身’。索爾哈罕一行出逃已有兩日,王允義和袂林忙著彼此招架還沒心思糾纏這邊,雖然最後定不會忘了這裡,但只要是在兩日後,就算事敗了要派追兵也很難追上索爾哈罕了。

明日清晨便是兩日,整整的兩日。

至此還沒出什麼異樣,良奈勒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最堤防的就是那個魏策鑑,怕的就是在他那裡露了什麼馬腳,以前一直以爲(wèi)他也算半個‘公主的人’,沒想到別說半個,一絲一毫也算不上,長公主臨行前交到了那麼多,幾乎全是用來應(yīng)付他的。

正在思索明日的對策,良奈勒閉目養(yǎng)神,突然聽到門環(huán)響了,祚妠繞過幕簾走了進(jìn)來:“一個人說是要找你。”祚妠臉上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良奈勒接過祚妠遞過來的小紙片,一看,十分驚訝:“他?”

“誰?”祚妠警覺了起來。

“馮先生,我的人,趕緊帶他進(jìn)來,別被人看見了!”良奈勒緊張得手指顫抖,這個時候馮先生來做什麼?有什麼逼著這樣的老人家犯險前來?

祚妠不敢有誤,領(lǐng)了馮先生進(jìn)內(nèi)室,出來後鎖了門,將地上的水漬偷偷揩了。

“您?”

馮先生解下了斗笠,示意良奈勒坐下:“今日得了消息,你那大哥似乎聞出了些端倪,他開始懷疑長公主了……”

這不算意外,哥哥死了快兩日還不露面,明白人都會覺得奇怪。

“而且,他開始懷疑你了。”

良奈勒心猛地一跳:“叔叔怎麼知道?”

“他暗中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傍晚派人來書院找你,派的暗探,不是恰巧我認(rèn)識那人,我也看不出是來找你的。他要是真有急事尋你,何必派個暗探,我想他定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不願打草驚蛇罷了。”馮先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良奈勒低頭思索了片刻:“我自尋並無破綻,他怎會懷疑到我?”

馮先生急得嘆氣也顧不上了:“好個糊塗的孩子啊!你也不想想你那大哥是個何等精明狡猾的人?他這輩子想過些什麼,你看透過一絲一毫麼?”

馮先生捉了良奈勒的手:“長公主何時離開的,你沒給我說過,我也不問。不過算來再遲也有二日了,此刻她怎樣也到了伊克昭中段。過了‘吉屋’,去巴彥塔拉的路少數(shù)也有五六條,就算這邊派了追兵也很難追上!我今日前來就是來知會你一聲,莫要逞強了,當(dāng)退則退啊!”

良奈勒沉思片刻,掙脫了馮先生的手:“上一次遇了險,這一次絕不能了!三日,只要再多一日,長公主就能進(jìn)入王爺?shù)姆獾亍4藭r此刻我是絕對不能退縮的。”

“阿良!!”馮先生幾乎落淚:“這邊派人多少也要跑一天才能到‘吉屋’,就算你明早走,那也不是馬上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追不上,追不上的!哪會有什麼‘遇險’?”

良奈勒深深的看了馮先生一眼:“叔叔今次前來不容易吧?趕緊回去,莫要害了自己……”

“答應(yīng)我!明日清晨一定要走!”馮先生泣不成聲:“長公主知道了,不會爲(wèi)難你的!此次莫要再逞強了,信我!信我!”

良奈勒頓了一刻,說:“叔叔,我明白了,請快回去吧,我答應(yīng)你!”

馮先生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良奈勒的臉:“阿良,我一把年紀(jì)僅剩你一個親人,雖不是血緣,但你知道……我……”

良奈勒險些落淚,趕緊說:“叔叔,阿良明白,你趕緊回去吧!”

馮先生知道時辰已經(jīng)不多,行夜的尋兵隊就要出崗了,草草收拾了衣帽,含淚辭別。良奈勒一動不動的坐在榻前,艱難的決策著,祚妠送走了老人,推門進(jìn)來問他:“怎麼了?”

良奈勒緩緩睜開眼睛,含笑看著祚妠:“宮裡頭的苗娜是準(zhǔn)備明日清晨走的麼?”

“正是。”祚妠回答。原計劃便是這樣,苗娜將國王的死訊傳出後便要計劃著出逃,因爲(wèi)她最容易被排查出來,便安排她走在前面。

“告訴城門的珂澤託姆,說不必等到第三日了,明早和苗娜一起走。”

“怎麼了?剛纔那位老人是誰,他說了什麼?”祚妠的心猛的緊了起來。

“還有你,”良奈勒扶了扶祚妠的肩膀:“你和他們一起走。”

“那您呢??”祚妠猛地拍開良奈勒的手:“您要怎麼辦?我走了誰幫你周旋?難道你要親自出去見人?珂澤託姆走了,誰爲(wèi)你開城門?你要怎麼出逃?”

良奈勒沒有作答,只是淡淡的說:“事情有變了!如今上策便是如此,至於我,我自有辦法,你不必?fù)?dān)憂。”

祚妠心亂如麻:“你!我們怎麼拋下你先走?”

良奈勒冷酷了神色:“此次公主以將大權(quán)放手與我,你們聽命則是!我們四人留在最後難道是懷著自保的心思麼?一切以大局爲(wèi)重!不要讓我爲(wèi)難!”

祚妠低下了頭。

“你速速前去聯(lián)絡(luò),至於明天,你安排女官來接洽事務(wù),我一日兩日不露面她們是不會生疑的。而且……你莫要擔(dān)憂我,我自有辦法脫身,難道不能信我麼?”良奈勒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

城內(nèi)城外的雨水淤積了起來,不少低窪的民居點了燈,家中的男子都起身來鏟水。寒溼的瘴氣侵蝕著這片大都,風(fēng)打著旋呼嘯著,將街頭巷尾的樹枝搖得亂七八糟。不少百姓在心頭抱怨,抱怨這天氣變得突然,猜測著牛羊馬匹得淋傷多少,估算著那殘忍的冬季還有多遠(yuǎn)。

魏池一夜淺眠,一大早便被風(fēng)聲吵醒,吃過早飯後又回屋加了件外衣,再出大門的時候聽令官說‘王將軍終於回來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過去看一看再出門不遲。

王允義又累又餓,正喝著一杯馬奶。身邊的尹建秋進(jìn)來通報,說有些官員在門口等著要見。

也是,王允義嘆了口氣,這幾日不著屋的忙,常務(wù)都鬆懈了。閤眼揉了揉額角,說:“都有哪些人?”

尹建秋一一報了名字。

王允義想了想:“叫靳丘,魏池,何皓然進(jìn)來。”

三個人官職不一,進(jìn)來後先把常務(wù)都通報了,等王允義發(fā)令。

這次王允義沒有罵人,他挨個指著說:“靳丘,你除了手上的事情以外,去接管城防的守軍主薄,密切給我盯著城外那些流民,一旦有異趕緊通報。魏池,除了公主府,你也去察罕府上接洽,別的不要多說,面子要給足,看他們家口風(fēng)如何。何浩然你盯著妜釋封岈那一家子。”

三人各自領(lǐng)了命,王允義又追加了一句:“這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什麼端倪定要上報,不得有誤。”

魏池到公主府的時候一斤中午,想起王允義的話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突然重了,尋思著處理了手上的常務(wù)就去察罕府上一遊。進(jìn)了內(nèi)殿,一個女官前來接洽,魏池遞交了文書,接過茶依舊坐在書房裡面等回話。索爾哈罕做事不拖沓,一般事務(wù)都是當(dāng)時批覆的,魏池也習(xí)慣了這麼一等。喝著茶,魏池忍不住揣測起她的態(tài)度來,這次的事件發(fā)生得頗爲(wèi)突然,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想法。畢竟那是他的親兄長,這事兒放在尋常百姓身上不只是要如何的悲痛。至於漠南王是誰所殺,魏池當(dāng)真不知道,心中忍不住擔(dān)心索爾哈罕認(rèn)爲(wèi)國王是遭了齊軍的毒手。

要是真的這樣,那可就是血海深仇了……魏池悲傷的嘆了口氣。等那女官離去了,自己越發(fā)坐不住,來來回回在書房裡頭踱步。從兩日前起,索爾哈罕便沒有和自己見過面,不過她似乎沒有出門,每日依舊等著自己來,第一時間將文件批覆了還到自己手上。魏池停了腳步,看著書房的盡頭——那扇門之後便是寢宮,她就在那裡,卻不願出來見她,是因爲(wèi)自己的哥哥麼?她果然認(rèn)爲(wèi)是齊軍麼?

魏池傷心過後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冷茶潑了一半在盂桶裡面,轉(zhuǎn)身繞過書房外面,去裡間兒的爐上取熱水來摻。取了水正要摻,突然覺得有一絲異樣,走到八寶閣停在了那件破碎的琺瑯瓶面前——是自己記錯了麼?上次放的時候,這銅胎暴露的一面是朝右的!看四下無人,魏池放了壺和杯,雙手將那瓶子捧了下來,細(xì)細(xì)看了一遍覺得總有些不對勁。末了,將隔間裡的碎釉片一一拿了下來,逐個往上拼合。

拼著拼著,魏池停了下來——少了一塊……爲(wèi)什麼?難道當(dāng)時就少撿了一塊?不會是這麼大一塊吧?怎麼……?

“魏大人?”那女官今天出來的很快,看魏池蹲在地上不知搗鼓著什麼。

魏池一時尷尬,拍了拍手站起來:“抱歉,又把它碰下來了。”

女官不敢責(zé)備魏池,心中只是不快,替魏池收拾了放在地上的壺和杯子,將手中的文書遞到了魏池手上。魏池訕訕一笑,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對那女官說:“請轉(zhuǎn)告長公主殿下,請她節(jié)哀順變,莫要傷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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