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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有些慌亂,小臉看起來有些慌張,然後趕緊坐直了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我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平頭,一臉的嚴(yán)肅,而且很明顯的是額頭上有一塊刀疤,沒錯,肯定是刀疤。
我趕緊把車門給打開了,看著小臉的爸爸,有些不鎮(zhèn)定的開口:“叔,叔叔好。”
她爸穿著一身的運(yùn)動服,看起來像是剛晨練回來,而且肩膀上還掛著一條毛巾。
“閨女,你不是同學(xué)聚會麼,他也是你同學(xué)?”小臉的爸爸面帶著笑容。
“啊?是啊爸,我同學(xué)。”小臉嘿嘿的笑了笑。
緊接著,我就感覺有人用手碰了我兩下,我立馬坐直了身子,看著小臉的爸爸:“是啊叔叔,我是她同學(xué)。”
我直接下了車,因爲(wèi)她爸在外面站著而我在裡面坐著,怎麼說都是不好的。
我下車之後小臉也跟著下車了。
接著,小臉走到她爸的身邊,兩個人都看著我,整的我是一頭霧水啊,剛纔的睏意全都消失不見了。
“你這同學(xué)看著歲數(shù),二十了吧?”小臉?biāo)挚粗∧樅唵蔚膯柕馈?
“啊?”小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行了爸,你管人家歲數(shù)呢,他就是送我回家,現(xiàn)在到家了,咱們回去吧。”小臉說完之後看著我,“你路上慢點(diǎn)啊。”然後她還衝我挑了幾下眉。
“啊?哦,叔叔再見。”我也尋思順坡就下了吧,省的麻煩。
“等會。”小臉?biāo)种苯咏凶×宋遥覕E起頭,看著她爸:“怎麼了叔叔,還有什麼事嗎?”
她爸嘴角上揚(yáng),摟住了小臉的肩膀:“你們兩個啊,還想合起夥來騙我?姑娘,你當(dāng)爸是小孩子這麼容易就被你們騙的嗎。”
“啊爸,我啥時候騙你了。”小臉看起來很是尷尬。
“還撒謊!”魯叔叔笑容一下子就不見了,小臉低下頭,不說話了。
緊接著,他擡起頭看著我:“你跟我姑娘處對象呢對不對?”
“額……啊……”我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好。
“你要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dāng),沒必要這樣,我也不會打你罵你的,怕什麼。”魯叔叔微微仰起頭,“你們剛纔在車裡的行爲(wèi)我也都看見了,沒必要撒謊,而且,說你是她同學(xué),是個人都不會信的,開著奔馳,還是個未成年,怎麼,富二代還是官二代啊?我女兒也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他最後一句話是問的小臉,小臉笑著點(diǎn)頭。
緊接著,他又拍了拍小臉的後背:“閨女,聽話,你先回家,我跟這小夥子聊聊。”
“爸!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想聊什麼啊!”小臉跺了跺腳。
“男人之間的事,小閨女先閃開,你回家吧,回家趕緊睡覺,熬了一宿對身體不好,趕緊回家吧。”
“爸!!”小臉又喊了一句。
我看著小臉:“別鬧了,跟叔叔聊聊又不會怎麼樣,你先回家吧,聽叔叔的。”
小臉氣的一甩臉,就氣沖沖的走了。
看著小臉的背影,魯叔叔就笑了:“這閨女越來越不聽爸的話了,反倒你小子一句話她就走了,哎,早晚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咳嗽了兩聲:“沒有,叔叔,進(jìn)車裡說吧,外面下著小雨呢。”
“車裡太悶,淋著小雨感覺挺好的。”緊接著,他看著我,“有煙嗎?”
“啊,有。”我急忙從包裡掏出香菸,遞給了他一支,他看了看手中的香菸,笑了笑,又?jǐn)E起頭看著我:“我好像聞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而且好像還看到了我從前的影子。”
我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他叼著煙,我拿出打火機(jī)給他點(diǎn)著了,他吸了一口,緊接著,他走到我這邊來,靠在了奔馳車上:“你是幹什麼,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我還真有點(diǎn)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女兒還小,纔剛要上高中,以後的日子還很長,這麼早就處對象,做家長的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是叔叔我也是從這麼年紀(jì)過來的,也諒解,我跟她媽養(yǎng)了她十六年了,一直都當(dāng)個寶似的捧在手心,生怕受點(diǎn)什麼傷,你知道爲(wèi)什麼麼。”
“叔叔,你說就是了。”
“因爲(wèi)叔叔以前也是混社會的,叔叔從小就是捱打長大的,頭腦一時不清,就踏進(jìn)了這條不歸路了,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就是個馬仔,跟屁蟲,五六個人住在租的一個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裡,那時候我們幾個連給老大擦鞋的資本都沒有,在社團(tuán)裡也屬於那種最低級的混混,走在大馬路上就是流氓痞子,而且還是那種小流浪小痞子,初中生高中生見了都不帶怕的,哪個時候我們就是老收保護(hù)費(fèi)什麼的,天天在學(xué)校門口,堵著一些學(xué)生,一天就用這些來維持我們自己的生活,而且還要上繳一大部分,萬一惹到一些有點(diǎn)背景的學(xué)生,自己還要遭橫禍,總之,每天都過得膽戰(zhàn)心驚的,我跟她媽也就是在一個學(xué)校門口遇見的,當(dāng)時她比我小三四歲吧,她們家裡條件挺不錯的,而且人長得也漂亮,我就去追啊追,臉都不知道被扇過多少次了,有人欺負(fù)她我就帶頭第一個上,還總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了,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終於追到手了,他父母開始百般阻撓,說我這個不好哪個不好的,總之,沒錢就是不好,然後我就發(fā)狠,什麼玩命的活我都爭著搶著去幹,砍人,殺人,放火,販毒,什麼都做過,最後我坐到自己想坐的位置上了,什麼都有了,名號,錢,車,房,應(yīng)有盡有,但是他父母還是不同意,又說我是個黑社會,是個不良分子,總之啊,很坎坷,好不容易結(jié)婚了,一起生活了,也有了梓琦,很不容易,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所以我跟她媽都把她當(dāng)作寶,從小沒打過,罵也沒罵狠過,當(dāng)爸的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不幸福,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了,我也終於體會到了當(dāng)初我追梓琦她媽時,她媽父母當(dāng)時的感覺了,無論如何,我不想自己的女兒跟一個黑社會相處,儘管你混的有多好,有多有名,那我也是不容許的,小夥子,我想你也是明白人,我說的這些話,你肯定聽得明白,也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魯叔叔撇掉菸頭,站直了身子,“我回去了先,你開車路上慢點(diǎn)。”
我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恩,知道了叔叔,你也慢點(diǎn)。”
他消失在我視線之後,說實(shí)話,我有些懵了,我叼著煙,仰起頭,淋著小雨,她爸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希望我跟小臉再有以後了,那意思,就是讓我們分手,但是,我怎麼放得下呢。
但是如果我們瞞著小臉?biāo)改敢恢碧幹脑挘铱隙ㄒ矔耄∧樃疫@麼一個黑社會,能有什麼幸福呢。
現(xiàn)在年輕,是很幸福,什麼都看得開,等到以後呢,肯定就不是這樣溫馨的一個畫面了。
我使勁揉搓了自己的頭髮幾下,有點(diǎn)心煩,撇掉菸頭上了車,坐在車裡,剛要啓動,電話就響了,我看了一眼,是小臉的,於是我接了起來:“喂,媳婦。”
“喂,老公。”小臉的說話聲音很小,一聽就知道是躲在被子裡說的。
“恩,媳婦,怎麼沒睡覺啊?趕緊睡吧,我都困死了。”
“我不困,老公,剛纔我爸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啊,你別太在意,叔叔人挺好的。”
“哎呀,你就告訴我你們倆都聊什麼了。”小臉有點(diǎn)著急。
“真沒什麼,媳婦,我該回去了,困死了,先不說了啊,回家睡覺,你也乖乖的睡覺就行了,不要想那麼多。”
“你說不說?大天?”聽她的語氣,肯定是生氣。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叔叔讓我別耽誤你的學(xué)習(xí)就行。”
“真的啊?”小臉開心的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又平靜了下來,“是嗎?不科學(xué)啊,老魯會這麼說話嗎?老公,你別騙我。”
“我騙你幹啥,我騙過你嗎?真是的,你得信任我。”
“好的老公,我信你,你路上慢點(diǎn)啊。”
我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啓動了車子,緩緩的行駛了回去。
到家的時候,我是一點(diǎn)睏意都沒有了,坐在沙發(fā)上,粗喘了幾口氣,這件事情還是很讓我心亂的,這樣下去,好嗎?
我又使勁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大天,別多想了,你就是得活的沒心沒肺,不要讓這些事情擾了你的心思和情緒,你跟你媳婦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別想著分開,有什麼阻礙都能處理掉。
這麼一想,我也是感覺好很多,但一回憶起小臉?biāo)终f的那些話,我又開始難受了……
於是我就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在沙發(fā)上坐著一會笑一會愁眉苦臉的,最後喬嬌嬌走到我的面前,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你怎麼了?”<!--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