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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宏哥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脖子,笑著看我,一句話沒說,叼著煙。
豹子跟盛子很安靜的跟在我的身後,金爺走在最前頭,宏哥嘆了口氣,這時,他在我耳邊緩緩的開口:“阿蛟有消息了?!?
他的語氣很淡定,而且還面帶微笑的,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我看著他,緩緩的開口:“怎麼樣了?”
“你猜猜?!焙旮缧α诵?。
“你讓我怎麼猜?這事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趕緊說吧,我現(xiàn)在正著急呢?!?
宏哥又嘆了口氣:“應該算是個好消息,不過,也同樣是個壞消息?!?
我心裡咯瞪一聲:“趕緊說??!”
宏哥抽了口煙:“人是活了?!?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突然就放下心來了,既然人還活著,那一切都不算事了,我心裡的這塊石頭,也就是落了一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活了就好,總比死了強,你覺著呢,宏哥?”
“是,話是這麼說。但是他現(xiàn)在呢,跟一個死人,沒什麼區(qū)別。”
我猛然間盯住了他:“什麼意思?”
“好消息呢,就是他人活了,壞消息,是他變成植物人了,腦袋裡的神經(jīng)被損壞了,現(xiàn)在就只能躺在牀上,別的啥都幹不了,一動不動的,呵呵,這麼一躺,就有可能是一輩子了,醫(yī)生說了,他們哪裡是肯定治不好了,可以讓大龍把阿蛟送到國外試試,但現(xiàn)在哪有功夫呢,只能等以後了?!?
“植物人?植物人?”我自言自語的唸叨了兩句,“難道不可以自己醒來嗎?”
“醫(yī)生說了,這種機率,幾乎爲0,?!焙旮缧α诵?,“只能長期住在醫(yī)院裡了,大龍還說,喬嬌嬌執(zhí)意要跟阿蛟結(jié)婚,而且日期還是原先訂好的那一天,但是喬嬌嬌的家裡面根本就不讓,阿蛟沒事的時候,喬嬌嬌的家裡人就反對,現(xiàn)在這樣了,就更不可能了,因爲這事,喬嬌嬌還跟她家裡大鬧了一場,現(xiàn)在喬嬌嬌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就是爲了阿蛟,爲了能跟他結(jié)婚,你說說這喬嬌嬌得多愛阿蛟,哎,羨慕啊,這種事跡你是不是隻能在電影裡看見?現(xiàn)實中那會有幾個呢,而且喬嬌嬌啊臉蛋好,什麼都好,哥也覺著,她浪費在阿蛟身上,是真的可惜了,大龍也勸了,讓喬嬌嬌另尋他人吧,但喬嬌嬌就是不願意,無論怎麼勸都不行,還跟大龍說,她這輩子只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哪怕他是生是死,是殘疾還是植物人,都要在一起,這句話,徹底震撼到大龍了,現(xiàn)在阿蛟的身體還是很差,所以只能在醫(yī)院調(diào)理,但喬嬌嬌的家裡人,天天都會來醫(yī)院門口堵著,整的喬嬌嬌都不敢來醫(yī)院了,只能在她父母走後,她纔敢來偷偷看一眼,你說這種女人,世界上能有幾個,阿蛟也是真夠幸福的了?!?
緊跟著,他咳嗽了兩聲:“阿蛟的事情,還是挺讓哥難過的,一員虎將,如今就只能直直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了,雖然還活著,但其實跟死了,已經(jīng)沒什麼區(qū)別了,不過你說的對,活著,總比死了強?!?
我沉默了,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我在心裡開口,喬嬌嬌,這嫂子,我認定了。
“宏哥,你找到暢哥了嗎?他最近還是沒消息?”我叼起一隻煙。
宏哥搖了搖頭:“哥都已經(jīng)不找了,隨他去吧,他這樣的人,哥留不住,誰也留不住,在他眼裡,兄弟勝過一切一切,根本不會聽勸,也不會聽話,哥現(xiàn)在也不找了,也不擔心了,因爲哥知道他總會有露面的那麼一天的,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沒事的,他不是三歲小孩子?!?
“你們小哥倆嘮什麼呢?”金爺?shù)鹬┣眩斑@你一句我一句的,還說悄悄話?!?
“沒啥金爺,就罵了他兩句,這小子一點都不長記性。”宏哥拍了拍我的腦袋。
“人總會犯糊塗的,行了,這飯店就不錯,就這吧。”金爺指了指酒店的門口,我們也都沒意見,就一起走了進去,開了個單間,一夥人圍在一張桌子上,點了很多的菜,也要了不少的酒。
“哥,好久沒見了啊?!毙暇晷n著我甜甜的一笑。
“是很久沒見了,最近過的還好吧?!?
“挺好的,哥,你臉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呢,又打架了?”
我哈哈的笑了兩聲:“沒事沒事,這不叫打架,這就被打,我打架啥時候吃過虧啊,對吧?!?
“你小子又吹開牛b了。”宏哥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說你可咋整啊?!?
“滾?!蔽抑苯訜o視了他。
“大天,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吧?!苯馉斂粗艺f。
緊跟著,我就把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大概的敘述了一遍,聽完之後,宏哥一伸手:“那你給哥發(fā)短信問毒蠍的情況幹啥?”
然後我又把原因告訴了他們,宏哥聽完之後,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緊跟著,他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了兩聲:“你小子真他媽壞!”
我一攤手:“那能咋辦我總不能把你們的情況說出來吧,但我要什麼都不說就肯定該被餓死了,尋思說就說吧,但又編不出來只好找機會問你一下子了?!?
金爺看著我:“這件事,你做的確實沒有錯,一方面是讓那些警察把矛頭對準何老二了,另一方面,就是咱們也可以主動向何老二開戰(zhàn)了,不能總這麼守著了,與其等待,不如反打他們一棍子,儘管他們有市長撐腰,那也無妨。”
金爺咳嗽了兩聲:“明天,我會安排任務給你們,到時候,咱們也就算真的跟何老二開戰(zhàn)了,再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事,而且煞爺這身體,也是漸漸的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能再拖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打垮何老二。”
“真的要開戰(zhàn)了?”宏哥問了一嘴。
金爺點點頭:“最近有些過於的平靜了,越是這樣就越不是什麼好兆頭,所有人都能猜到,何老二他一定有陰謀,我們是不可能等到他給我們一棒子我們吃虧之後,才還手,所以這次,煞爺決定先下手爲強,咱們不弱,真的拼起來,不知道誰會輸誰會贏呢。”
“我最近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焙旮缑约旱南掳?,“在我第一街區(qū)搗亂的那夥人都撤了,他們這樣有什麼意義呢,我就可納悶了,來了之後也沒佔到便宜,反而吃了虧,然後再撤,他們這種做法我有點不解啊。”
“不光是你的地頭,只要是咱們的地頭,都有這麼一夥人入侵了,而且我現(xiàn)在懷疑的是,這夥人根本就不是何老二手下的,因爲何老二不可能在這麼危機的關頭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不是何老二的人,那就是東嘯會的了?”我問道。
“這就難說了,不過也不能排除在外,但儘管他們這麼做,也只是爲了讓咱們跟何老二的矛盾加深,這東嘯會心眼子也挺多的,而且他們最近出奇的安靜,估計也是知道要火拼起來了,他們好躲得遠點,以免傷到自己,不好,等時機到了,他們就該露頭打掃戰(zhàn)場,但是咱們怎麼可能給他們這種機會呢,我量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
話剛說完,包間的門突然就開了,一個服務員端著菜就走了上來,然後放到了桌子上,還上了幾瓶啤酒,這個服務員長得很是清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緊跟著,我跟她的目光就對上了,她看見我的第一眼,就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她神情有些恍惚。
我使勁甩了兩下頭,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跑出去了。
我突然站起身來,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出去追,有可能是自己看錯了吧,不可能啊也,那她見到我爲什麼會跑呢?這我就更不解了。
“怎麼了大天,你認識?”宏哥看著我。
“宏哥,你看她像不像一個人?”
“那個服務員啊,我根本就沒注意她,怎麼了,像誰?。俊?
“算了,沒事?!蔽疑詈粑艘豢跉猓讼氯?,“金爺,我這次被弄進局子裡,都是因爲哪個娘們,所以我想適當?shù)膱髲退幌?,不然的話,就這麼讓她平安的度過這一生,我心裡不痛快啊?!?
“算了吧還是,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太糊塗了,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一個人喝醉了,然後你把他帶回家照顧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身上有一把槍,你會怎麼做?如果真的是正常普通老百姓,第一個反應絕對是報警,但我想這個女人剛開始並沒有這個意思,否則她也不會猶豫到大半夜才決定報警,這次呢,就當買個教訓,省的你以後又粗心大意?!?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是真的不爽,我也沒有傷害她也沒有對她態(tài)度不好什麼的,相反的,我還幫她捉老鼠請她吃肯德基,她就這麼對我?這社會上的人,真是表裡不一,雖然我早就習慣了吧?!?
說到這,門又開了,這次換了另一個服務員端菜進來了,我猛然間又想到了剛纔那個服務員了,越看越像一個人。<!--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