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轉(zhuǎn)目看向任幽草。
任幽草放下手中的糧食走過去:“老婆婆您別擔(dān)心,您仔細(xì)說說,他是得了什麼???”
“他呀,就是不斷的咳嗽,好像還有點發(fā)熱?!崩掀牌琶枋鲋?,渾濁的眼睛裡隱約有淚光,“求求你姑娘,你一定要幫我治好他。”
任幽草點點頭,剛想答應(yīng)下來,周遭卻黑壓壓的圍了一堆人過來。
“姑娘,你是神醫(yī)嗎?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還有我女兒……”
一下子冒出來一堆人,都搶著要任幽草治療他們的家人。任幽草被推得節(jié)節(jié)後退,直到撞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上。
歐陽雲(yún)宸滿懷笑意的看著她:“不錯嘛,都成神醫(yī)了!”一副狡黠的樣子。
任幽草求救的看向莫子言:“師父……”
莫子言默默的轉(zhuǎn)回了頭。
蕭崇清聽見聲音走過來:“看來我們想的太簡單了,這瘟疫既然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幽草,看來我們要都去看看了。”
任幽草額首,旋即有些發(fā)愁:“這九尾草剛纔已經(jīng)用掉了,這次這麼多病人,到哪裡去採那麼多九尾草?”
這確實是個難題。
蕭崇清皺著眉頭,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若是能用多種草藥結(jié)合在一起,興許也可以達到九尾草的療效?!?
多種藥草混合麼……任幽草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任幽草神秘的擺擺手,沒有回答蕭崇清的問題,而是轉(zhuǎn)而對幾個百姓道:“你們帶路吧,我一個個去看?!?
百姓們感恩戴德的往前走,任幽草回頭衝著蕭崇清眨眨眼,蕭崇清怔了怔神,快步跟著任幽草而去。
看他們兩個一前一後走遠(yuǎn)了,歐陽雲(yún)宸眼神一閃,擡腳想要跟過去,卻被歐陽峻卿攔住:“三哥這是想去哪兒?”
“七弟有什麼想說的?”歐陽雲(yún)宸‘啪’的一揮手中的扇子,似笑非笑的盯著歐陽峻卿,“還是有什麼需要我?guī)兔Φ???
歐陽峻卿厭惡透了歐陽雲(yún)宸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卻因著皇上在邊上,只能忍氣吞聲道:“三哥莫不是要去找任姑娘吧?她是去行醫(yī)救人,怕是三哥幫不上忙?!?
“幫不上忙去看看美人也好??!”歐陽雲(yún)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扇子打掉歐陽峻卿攔在他面前的手,“若是七弟不願意,那就罷了。”
歐陽峻卿莫名被蓋了個大帽子,有口難辯,剛想解釋就看見歐陽雲(yún)宸轉(zhuǎn)身去幫柳妃的忙了,頓時一口氣順不上來,卻忽而想起了什麼,趁衆(zhòng)人沒注意到,腳步緩緩向邊上移去。
任幽草跟著百姓來到了一個破屋子前,原以爲(wèi)這裡不過是個普通的屋子,未料在看見滿屋躺著的人時,被震驚了。
“這……”蕭崇清顯然也看愣了,“這裡都是得了病的人?”
“是?。 敝澳乔笏麄兊睦蠇D人道,“這些都是近日得病的流民,咱們啊,都是窮人,官府還在趕,我們沒處去,只能把人都放在這兒,等死?!弊钺醿蓚€字一出口,便是一片嗚咽之音。
任幽草和蕭崇清對望一眼,心中頓感一陣氣惱和悲涼。任幽草率先走過去,搭了搭脈搏,轉(zhuǎn)身衝著蕭崇清點點頭,接著又去看下一個人。
一連串看過來,繞是蕭崇清,也微微喘起氣來:“都是瘟疫?!?
任幽草抿了抿脣,看著滿屋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的百姓,心中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憋悶的難受。
“蕭大夫,我有辦法,興許可以救他們。”任幽草忽而開口,“但我要你的一個承諾,不許將今日之事告知他人?!?
蕭崇清眼睜睜的看著任幽草從懷中掏出匕首,手起刀落,朝著自己的手臂劃去!
“幽草!”
血順著潔白的手臂流下,任幽草忍著一波波襲來的痛楚,咬牙拿起地上的碗,讓血順著碗邊流入碗中,直到流了小半碗的血才停了下來。
失血過多讓任幽草一陣暈眩,她另一隻手撐著地,回頭有氣無力的看著蕭崇清:“你還在那裡站著做什麼,不來幫我止血嗎?”
蕭崇清這才反應(yīng)過來,撕下衣襟用力綁住她的傷口,連續(xù)纏繞了好幾道。一個大夫的習(xí)慣讓他做起止血的事情來極爲(wèi)順手,很快便包紮好了,但手卻沒有停止住顫抖。
扶著任幽草在一邊坐下,任幽草將手中攥著的碗遞給他:“煮藥的時候,記得將這碗血倒進去,也許可以治療他們?!?
“血?”
任幽草額首:“我從小就服食草藥,雖然年頭不多,不知道會不會有太大的功效,但如你所說,幾種草藥我都吃過,雜糅在一起,興許會有一樣的作用。”
看著任幽草蒼白的臉色,蕭崇清攥著碗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可是這太冒險了?!?
“不做就一絲希望都沒有了,反正傷都已經(jīng)受了,你不會希望我白受這傷吧?”任幽草此時還笑得出來,“這叫用之於民,取之於民。”
看她還有心情說笑,蕭崇清無奈的搖搖頭,拿著碗走到了藥罐前,一狠心全部倒了進去。
任幽草看著他將藥血倒進去,又餵給生病的百姓喝了之後,撐起身子問道:“蕭大夫,怎麼樣了?”
蕭崇清放下藥碗,上去搭了搭脈,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不行嗎?”任幽草懊惱的一錘地,“看來還是我服用草藥的時間太短了,若是再多些年,肯定能治癒他們?!?
蕭崇清沒答話,站起身來走向下一個人。一連看了好幾個人之後,蕭崇清總算停了手,看任幽草的表情已經(jīng)可以用震驚形容了。
任幽草仰起頭和他兩相對視:“怎麼不說話?”
“竟然是真的……”
“什麼?”任幽草沒有聽清楚,反問了一句。
蕭崇清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藥人,我還以爲(wèi)只是說說罷了!”他迫切的蹲下身子,上上下下似乎想把任幽草看個透徹,“你的血真的有效,他們的病都有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