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看向司徒晟,白嫩的小臉仰起,秀氣的眉毛擰成一條線,烏黑的瞳孔中滿是哀求的神色。而她的手,則微微有些抖,死死地抱著司徒晟的手臂。
這個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幼獸一般,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司徒晟是第一次見到蘇蓉這種表情的,軟弱無助,而他,則是能夠操控她生死的神一樣。
這樣的蘇蓉是脆弱的,但也是令人憐惜的。他心底的某處柔軟就彷彿被一根羽毛輕輕地撩動著,撥弄著,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軟了。
他摟著蘇蓉腰的手緊了緊,他的臂膀很有力,彷彿是一堵牆一般將蘇蓉的身子給支撐住,令她的心鎮(zhèn)定了下來。
然後,司徒晟繼續(xù)保持著禮貌而生疏的笑容,緩緩地張開嘴,“我對這個遊戲,沒興趣!”
湯姆斯再也忍受不了,爆發(fā)了!他雙拳握起,骨節(jié)突出,青筋暴露,臉上的眉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雙目圓瞪,藍(lán)色的眼珠子彷彿要瞪出來一般。
他剛剛被瑟琳娜諷刺,現(xiàn)在又被司徒晟看不起,心中怒火如活火山一般噴涌而出。
“司徒晟,這場比賽我跟你比定了!”
司徒晟摟著蘇蓉,坐到了椅子上,然後把蘇蓉放到他的大腿上。他噙著笑,大手輕輕地摸著蘇蓉的那頭秀髮。他極喜歡蘇蓉的那頭黑髮,髮質(zhì)又綿又細(xì),保持著純天然的樣子,應(yīng)該是從來沒有去做過。
他滿意地把玩著,懶懶地說,“費(fèi)舍先生,比賽不是你想比就能比的!”
湯姆斯在他司徒晟的眼裡算什麼東西?沒錯,他是費(fèi)舍家主的兒子,但是那老主家風(fēng)流無比,兒子女兒一大堆,到時候誰繼承還不知道呢!而且,他都這麼大年紀(jì)了,也沒做出什麼成就,也就說明這人是個草包罷了!
司徒晟一點也沒有將湯姆斯放在眼裡,所以蘇蓉稍稍鬆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金主把她當(dāng)成貨物一樣隨隨便便就賣了她。並不是說她對司徒晟有感情,而是從一個情人的角度來講,司徒晟是個挺不錯的金主。
然後,蘇蓉乖巧地偎依在司徒晟的懷裡,那樣子,溫馴地像只小貓。
“呵呵。”許久沒說話的瑟琳娜輕笑出聲,“湯姆斯,你還真幼稚!你說的那個比賽無論輸贏對你自己都沒有什麼影響!而司徒卻是輸了之後要失去他的小情人。所以傻子纔會答應(yīng)這場比賽!你要是真的誠意,就應(yīng)該也拿一點賭注來,這樣才顯得比賽公平。”
然後瑟琳娜又轉(zhuǎn)頭看著司徒晟,問道,“是吧,司徒?”
司徒晟臉上的笑容猶在,但是眸光卻漸漸冷了起來,這個瑟琳娜,一直在煽風(fēng)點火,今天她管得也太寬了!
還不等司徒晟說話,瑟琳娜又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亞特蘭蒂斯酒店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賭注。聽說湯姆斯你擁有這家酒店20%的股份,不如就拿這家酒店作爲(wèi)賭注吧。”
“當(dāng)然啦,這樣子就變成對你不公平了。不如司徒也拿出你在拉斯城的福克斯賭場加上你的小情人蘇蓉,這樣兩方就公平了。如何?”
湯姆斯心中一喜,這場比賽,太值了!福克斯的賭場雖然剛成立沒多少年,但是由於經(jīng)營得法,用日近鬥金來形容再貼切不過,它已經(jīng)在短短五年之內(nèi),成爲(wèi)拉斯城十大利潤最高的賭場之一!
如果司徒晟將這個賭場輸給了自己,那麼,他父親肯定會對他另眼相看,他成爲(wèi)費(fèi)舍家族繼承人的概率又大了很多!
“好,這個建議非常好!”湯姆斯?jié)M臉興奮,笑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一般。
而蘇蓉,卻臉色煞白。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司徒晟的衣服,心慢慢往下沉。這個提議,不管是對湯姆斯也好,對司徒晟也她,都太具有吸引力了!
亞特蘭蒂斯酒店是世界上著名的豪華酒店之一,湯姆斯佔有20%的股份,每年光分紅收入就是一筆相當(dāng)可觀的數(shù)字。如果她是司徒晟,恐怕根本無法拒絕這場賭局!
而司徒晟,他會答應(yīng)嗎?
蘇蓉擡起頭,眼睛靜靜地看著司徒晟,眸光中不帶有任何色彩,一片平靜。這次,她並沒有像剛纔那般表現(xiàn)出軟弱無助的樣子,眼中也不沒有哀求的神色,因爲(wèi)她知道,即使她苦苦求著司徒晟,他也不會因爲(wèi)她而改變主意的!所以,還不如不必做這種無用功!
司徒晟倒是有點兒驚訝蘇蓉的冷靜,這時候,她不是更應(yīng)該苦苦哀求自己嗎?
他饒有興味地直視著蘇蓉的眼睛,她的眼睛裡,除了平靜還是平靜,就如同幽深的湖面一般,波浪不驚,讓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安撫似的拍拍蘇蓉的肩,算是給她答應(yīng)。
“怎麼賭?”
司徒晟的話一出,衆(zhòng)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
湯姆斯是欣喜若狂,瑟琳娜則是意味深長地笑,而蘇蓉,看著還是跟原來一樣平靜,不過那張小臉上早就沒了血色。
“我看就比射擊吧!”瑟琳娜又說話了,看了一眼在司徒晟懷裡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蘇蓉,脣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呵呵,再過幾個小時候,蘇蓉絕對要易主了!
這場賭局,沒有比射擊更好的項目了!
“就比射擊!”還不等瑟琳娜再說話,湯姆斯已經(jīng)搶先說了。
他從8歲起就開始練習(xí)射擊,至今已經(jīng)有十多年的歷史了!甚至於,他因爲(wèi)精通射擊,已經(jīng)參加過好幾次的世界射擊比賽,而且都拿了非常不錯的名次了!
“射擊呀?”司徒晟的手在椅子的把手上輕輕敲了敲,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好像是在糾結(jié)著要不要參加似的。
“司徒,這時候退出就不太夠意思了!而且,大家都看著呢,退出多沒面子呀!”瑟琳娜又出聲了,她對司徒晟非常瞭解,所以知道他最不擅長的運(yùn)動項目就是射擊。這場比賽,毫無疑問是湯姆斯贏!
湯姆斯挑釁似地看著司徒晟,“怎麼,司徒先生對自己沒自信,所以不敢參加嗎?”
那目光倒是明晃晃的輕視。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我對於射擊不是特別精通,這場賭局的話……”司徒晟的眉頭皺了起來,眉心擰成一個“川”字形,顯然這事情對於他來說難度有點大。
湯姆斯笑得更燦爛了,“司徒,難道你要不戰(zhàn)而屈嗎?”
司徒晟的目光中透著點冷意,被湯姆斯這麼看輕,自然心中不喜。然後他低著頭思考,彷彿心中正在糾結(jié)著要不要參加。
這個時候,蘇蓉是希望司徒晟放棄的。她希望司徒晟不精通射擊,也捨不得自己名下的福克斯賭場被湯姆斯贏走,希望就此放棄整個賭局。
良久,司徒晟才擡起頭來,有點爲(wèi)難地說,“好吧,這場賭局我參加。”
“好!”湯姆斯幾乎是跳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欣喜難抑,彷彿他已經(jīng)將福克斯的股份拿到手一般。
而蘇蓉的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
“不過……”司徒晟的話成功地讓湯姆斯的笑容僵了起來,也讓蘇蓉的心又活了過來。
“不過什麼?”
“我非常懷疑湯姆斯你是否有權(quán)力能夠自行買賣亞特蘭蒂斯酒店的股份。如果這酒店的股份是費(fèi)舍家族的,那我們這個賭注豈不是得作廢了?”
其實司徒晟的擔(dān)心也不是毫無道理,因爲(wèi)在遊輪上的時候,湯姆斯連兩千萬的美金都拿不出來,看起來就不像是擁有亞特蘭蒂斯酒店股份的人。
這話讓湯姆斯想到自己在遊輪上自己囊中羞澀的事情,心中著實有點兒懊惱,臉都微微有些紅。他因爲(wèi)每年的消費(fèi)過大,所以母親給他限制了額度,讓他只能在額度之內(nèi)消費(fèi)。
不過今天的這次賭局他肯定母親絕對是支持他的,因爲(wèi)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去贏得這場賭局,而且贏了之後,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那股份是我母親贈送給我的,所有權(quán)在我手中。”
司徒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好,那我們就各自叫律師把產(chǎn)權(quán)先送過來吧。”
“行!”湯姆斯說完就匆匆掏出手機(jī),給自己的律師打了電話。
而司徒晟也放開蘇蓉,打起了電話。
瑟琳娜呢,則是先去安排待會的射擊。
只有蘇蓉一人坐在原地,她的眸子平靜無波,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關(guān)係一樣。但是她的心早已經(jīng)冷得如同被一層層冰給包裹著,久久都不能融化。
有那麼一刻,她是恨司徒晟的!他們之間的合約還沒有到期,而且他答應(yīng)的事情沒有一件做到,就想把她甩了!
司徒晟,你真是想得美!
別以爲(wèi)我蘇蓉是好欺負(fù)的!
蘇蓉緊緊握著拳,好半晌纔將心中的恨意給強(qiáng)制壓了下來,她告訴自己,冷靜,要冷靜!現(xiàn)在氣憤沒有任何用處,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得想想對策才行,絕對不能先失了分寸!
司徒晟打完了電話,坐到蘇蓉旁邊,習(xí)慣性地?fù)е难霸觞N了?”
蘇蓉的臉上閃過一股恨意,那恨意濃烈極致,雖然她很快就將情緒掩飾起來了,但司徒晟還是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