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萱剛走出電梯,迎頭就被一記耳光抽得昏頭轉(zhuǎn)向。
凌初雪挽著陳美芳,站在她面前,等席萱站穩(wěn)了,陳美芳又揚(yáng)起手,凌初雪這才拉住她,勸慰著:“阿姨,你千萬不要生氣,消消氣!”
陳美芳鐵青著臉,揚(yáng)高聲音,大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賤人?你還有臉回來?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席萱捂著臉,淚眼滴滴。
以前在曾家,陳美芳不是沒打罵過她,可是一旦出了門,她卻永遠(yuǎn)是那個雍容華貴的曾夫人,就算是對她再不滿,在人前總是要裝一裝,收斂一下脾氣。
而這次,她竟然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席萱心底一沉,帶淚的眼看向凌初雪,已經(jīng)帶上了恨意:一定是她惡人先告狀,在婆婆面前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曾黎的了。
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陳美芳被氣得不清,也顧不得形象了,依舊在罵著:“蕩婦,我們曾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找了你這麼一個媳婦?你居然……”
凌初雪掐了她一把,陳美芳立馬意識到這種醜事說出去,丟人的還是他們老曾家,她住了嘴,但是含恨的眼,卻跟毒蛇似的,盯牢了席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媽,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席萱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腰板挺得直直,黑亮的雙眼,倔強(qiáng)地盯著陳美芳,“媽,我們生活了這幾個月,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呵……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費(fèi)盡心思爬上我兒子的牀,然後……”
這下,凌初雪不樂意了:“阿姨,黎跟她根本就沒有那回事。”
陳美芳的火氣更旺:“滾蛋,趕緊離婚了,給我滾蛋!”
看熱鬧的人,都把不屑跟鄙視的目光投向席萱,但是對於她一個孕婦遭遇這樣的難堪寄予了一定的同情。
席萱見跟陳美芳沒法說,又看到凌初雪眼裡的挑釁跟得意,她往前走,準(zhǔn)備穿過她們,直接去找曾黎。
凌初雪擋住了她:“沒聽到阿姨說,讓你滾嗎?”
她聲音不高,可是恰巧又讓身邊的陳美芳聽了個清清楚楚:“你樓下的男人不是正等著你嗎?下去晚了,他可要著急了。”
啪!
“喪門星,賤人!”陳美芳怒火中燒,又是一記耳光掃過來。
席萱耳鳴眼花,可是卻在這不適裡嘶喊出聲:“媽,你爲(wèi)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
“呵……信你?”陳美芳反而笑了,“你這種女人,誰會信?”
不遠(yuǎn)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我信!”
衆(zhòng)人皆是一驚。
而陳美芳,凌初雪,席萱則是異口不同聲地喊出:
“黎兒?”
“黎!”
“老公......”
曾黎站在走道盡頭,彼時陽光從窗外灑進(jìn)來,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他英俊的臉上意味不明,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隻捏著領(lǐng)帶夾,輕輕摩挲。
他又一次說了聲:“我信!”
“黎!”凌初雪有些不滿,已經(jīng)放開陳美芳迎了過去,“黎,你不要被騙了。”
陳美芳也對著他喊:“兒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曾黎沒有理凌初雪,只是對著自己的母親,冷淡地說:“媽,我知道,我們的事讓我們自己來處理!”
他說完,對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邊的女人輕聲說:“初雪,麻煩你陪我媽下去透透氣,好嗎?”
凌初雪一愣,很快,她笑著點(diǎn)頭:“好,我?guī)О⒁滔氯ァk娫捖?lián)繫!”
怒氣不消的陳美芳還是被凌初雪勸走了,看熱鬧的人羣,見到好像沒什麼好戲看了,也都散了。
席萱則有些怔忪地看著曾黎。
他說他信她?到了今時今日,他的話她是該信還是不信?
曾黎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也是淡淡的,卻拉住她的手:“走,我們先回病房。”
他的話,像是蠍子蟄進(jìn)了皮膚,席萱渾身一顫,她甩開他:“不……”可惡,他一定是騙她回去,然後好讓醫(yī)生綁了她去做引產(chǎn)手術(shù)!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我不回去,我就是把我要說的話跟你說完就走。”席萱說得很大聲,方便讓別的人聽到,“老公,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除了你之外,我沒有……”
話還沒說完,曾黎已經(jīng)豎起一根手指頭,堵在了她柔軟的嘴脣上:“噓!我說我信你,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眼眸掃過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脣角一勾,眼眸深處的嘲諷被他很好的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