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命卡師是最先到達的一批。
飛機一落地，遊文啓就將空中遇襲的經過通報給了國內。
此時，哪怕距離雷神索爾杯的預選賽開賽也還有三天的時間，自然更加輪不到沈歲了。
雖然感受到了很不好的氣息，但是因爲找不到源頭，沈歲也不好說些什麼。
這種就連薇薇安都說不出所以然的感覺，讓沈歲更加好奇。
當天下午，瓦爾哈拉市下起了雪。
三月的雪對於沈歲來說是一個稀奇的東西，他也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帶著一行人在四周逛了逛，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種奇怪感覺的源頭。
“你帶過這麼多的世界，竟然也想不到源頭嗎？”沈歲詢問一旁的薇薇安。
薇薇安挽著沈歲的胳膊，嘴裡哈著霧氣，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畢竟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非常巨大的，我也不可能每一個細節都去了解。但是，能夠擁有如此給予我們如此強烈預兆的力量，我不應該忽視纔對。”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琪莎拉開口說道。
薇薇安點了點頭：“斷界。”
沈歲對此並不意外。
斷界生物本來就是千奇百怪的，而且力量的上限也是非常高的，是可能存在這種力量的。
到了傍晚時分，整個機場都開始忙碌起來了。
沈歲站在山頂，看著一架架飛機以非常奇怪的姿態降落到了機場。
遊文啓很快就聯繫到了沈歲。
“恐怕要打擾你們度假了。”遊文啓非常抱歉地對沈歲說道。
看到遊文啓這般焦急的樣子，沈歲就知道之前看到的那些降落的飛機恐怕都出了問題。
“幾乎所有進入瓦爾哈拉城市上空的飛機都受到了不明黑衣人的襲擊。”遊文啓很嚴肅地說道。
“不，準確來說，是所有進入和離開瓦爾哈拉的人和交通工具都會受到襲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熟悉的聲音，蹩腳的華夏語。
遊文啓看向了來人，笑道：“你竟然這麼早就來了。”
來者正是上一屆雷神索爾杯的冠軍蒂艾斯。
蒂艾斯很是友好地向幾人問好，並繼續說道：“現在世界各國已經封鎖了這座城市，這裡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超凡干涉事件。”
“只對離開和進入的人發起襲擊嗎？”沈歲喃喃道。
蒂艾斯點了點頭，道：“是的，一旦你進入了這裡，反倒沒有什麼事了。”
“你們來的時候也遇到了這樣的襲擊？”
蒂艾斯聳了聳肩：“當然。而且他們的首要目標往往是命卡師。”
命卡師是唯一能夠威脅到超凡者的存在，而且殺死命卡師從他們身上奪走的命卡也有利於他們構築牌組以對抗強制決鬥。
但是
沈歲立刻產生了疑惑，如果這些襲擊者的牌組來源於被殺的命卡師，那麼爲什麼遊文啓殺死的那個襲擊者所使用的牌組會毫無章法呢？按理來說，一整套牌組搶過來的話，應該沒有道理打亂纔是。
“這樣的話，雷神索爾杯的舉行應該也會受到影響的吧？”遊文啓看著蒂艾斯，問道。
蒂艾斯搖頭：“不，正常舉行。今天下午，參賽的選手陸陸續續都到達了瓦爾哈拉宮。”
遊文啓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們沒有受到襲擊？”
“遇襲了，但基本跟你們一樣，通過強制決鬥脫困了。”
在宣佈超凡入侵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之後不久，華夏這邊就公佈了強制決鬥模塊。考慮到這是目前對抗超凡者的唯一手段，所以幾乎所有命卡師都會安裝這個模塊。
不過，這個公共版的跟沈歲和遊文啓身上的內測版有些不一樣，閹割了某些功能，使得他們發起的強制決鬥無法針對現實世界的同胞。
“每一個都贏了嗎？”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蒂艾斯盯著遊文啓，緩緩道，“但至於你們相信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判斷了。”
遊文啓眉頭緊蹙：“伱的意思是，這些參賽者中，存在被襲擊者替換的命卡師？”
從輸掉強制決鬥，再到返回現實世界，這中間是存在一定時間差的，襲擊者如果有能力的話，完全可以通過替換的方式取代對方的身份。
“總之，你們之後要小心一些。”蒂艾斯道。
沈歲開口問：“所以，你就是專門過來告訴我們這個消息的嗎？”
“這只是其中一個目的。”蒂艾斯笑呵呵地說道，“主要是過來跟你們約一些訓練賽的。”
在正賽抽籤之前，選手的對局還沒有定下來，但距離正賽抽籤還有一段時間，自然是需要約一些訓練賽來保持手感的。
遊文啓等人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因爲對手是蒂艾斯，訓練賽反而很快就被排滿了，就連沈歲都蹭了幾場。
不過，一般來說，這種對外公事公辦的訓練賽是很少打到底的，畢竟決鬥也是信息戰，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信息暴露太多，大多都是保持手感，外加測試一些小套路。
當然，訓練賽打上頭了，決鬥進行到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熱愛決鬥的人在面對激情澎湃的好局的時候很難忍得住停下來。
既然暫時找不到氣息源頭的線索，沈歲乾脆打開決鬥儀，看看愛麗絲的近況。
這一次倒不是愛麗絲惹了什麼事，單純就是爲了看看她的情況散散心。
愛麗絲此時已經帶著深海北宅以及追月向著深港的方向挺進了大半路程。
好消息是，愛麗絲一路上沒怎麼主動搞事。
壞消息是，一路上找愛麗絲事的人並不少。
如今，聯邦邊境這一帶都不怎麼安分，時常會有劫掠的事情發生。
這些劫掠的艦隊中，有來自深海的挺進部隊，也有邊境要塞中的艦隊。
事實證明，內外思想不統一，最高層戰略飄忽不定的情況下，邊境要塞是最容易腐化的地方。
像紅楓要塞那樣大量補給下落不明，甚至需要火龍燒倉平賬的要塞也不在少數。要塞高層發不下補給，那些需要負擔好多艦娘補給壓力的指揮官自然只能另闢蹊徑了。
愛麗絲一路上打退了不少艦隊的襲擊。
她和追月其實貢獻不了多少戰力，主要是深海北宅在那裡發力。
一位深海BOSS，對付這些小艦隊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愛麗絲這邊竟然難得的靠譜，沈歲深感安慰，順帶跟愛麗絲講起了緩衝區的事情。
“我的投影？”愛麗絲一愣，“是測試什麼東西嗎？”
“我的靈魂修養的世界遭到了一些外部超凡者的襲擊，所以我搞出了緩衝區將超凡者隔絕在外。”沈歲也沒有過多隱瞞愛麗絲。
“唉？靈魂修養之所”愛麗絲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原來每次我找你都找不到人，就是因爲你的靈魂已經去了這個世界嗎？”
“可以這麼說。”
沈歲說起來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自己瞞了愛麗絲很長一段時間。
沒想到愛麗絲反倒很高興，拍著胸口，欣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爲你的靈魂出了什麼事情呢，每次都需要沉睡很長一段時間。”
看到愛麗絲的表現，沈歲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愛麗絲這小妮子，還挺關心他的嘛。
沈歲一邊想著，一邊將關於緩衝區的相關事宜告訴了愛麗絲。
“這是一次測試。”沈歲道，“我們的目標是擊殺作爲內測敵人的人偶。”
“人偶啊？”愛麗絲眼前一亮，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偶控，“漂亮嗎？”
“當然。”沈歲對薇薇安的審美水準還是很有自信的。
愛麗絲期待道：“那如果擊敗的話，能夠帶回家嗎？”
“額先戰勝對手再說吧。”沈歲非常理智地選擇不去糾結這個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情況依舊沒有什麼改變。
不過，探索局那邊倒是已經分析出了那些襲擊者的來歷。
他們是來自某個科幻世界中的強化個體，擁有非常強悍的戰鬥力，擅長使用各種各樣的高科技。
作爲通用型強化個體，這些黑衣人最強的地方在於改裝的容易以及超強的適配性，幾乎只要是武器，只要是硬件，就沒有他不敢去兼容的。
這就意味著，這個科幻世界不一定是他們真正的來處，從他們的表現來看，應該是接受過改裝的。
但是，找到了源頭對於如今的局勢似乎也沒有根本性的改變。
因爲這些襲擊者依舊如同憑空變出來那般，襲擊著來往的路人。
瓦爾哈拉從事實上被這些強化個體製造成了一座孤島，甚至連很多生活物資和必要的能源都沒有辦法運入。
好消息是，瓦爾哈拉這座城市並不是很大，城市中的人口也不是很多。、
但是，再不多的人口，那也已經到了衡量人口的基準了，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當下的局勢，即便他們可以靠著強制決鬥一路殺出去，城中的普通百姓還是會餓死凍死。
於是當天下午，遊文啓找到了沈歲：“有沒有興趣冒險？”
“冒險？”沈歲頓時來了興趣，“說說。”
“我已經跟張局長那邊聯繫好了，我們裡應外合，強行開闢出一條物資運輸的通道來。”遊文啓很認真地說道，“即便短時間內找不到這些人的源頭，但至少要保證居民和我們的物資需求。”
“只有我們兩個？”
遊文啓點了點頭：“只有我們兩個。”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沈歲肯定，哪怕他開口拒絕了，遊文啓依舊會繼續執行這個計劃，哪怕只有他一個人。
這一次，遊文啓並沒有叫上譚淞他們。
倒不是因爲譚淞一行人實力弱了，九階命卡師就沒有弱的，只是譚淞他們雖然有實力，但他們的思路和打法還是更適合職業賽事的競技，而不是這樣的生死搏殺。
遊文啓對此是有親身經歷的，好幾次差點翻車死掉，自然不希望譚淞他們冒險。
雖說這一支隊伍理論上只是同行者，到了正式比賽，大家該是對手還會是對手，但遊文啓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一種領隊的職責。
沈歲則跟譚淞不一樣，從遊文啓跟沈歲認識以來的所見所聞中，遊文啓知道沈歲強大的不僅僅是牌組和實力，還有自信。
沈歲當然沒有道理拒絕，他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地跟這些黑衣人襲擊者比劃比劃，要不是他們，自己早就可以在夢寐以求的機翼上決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萬年老二的緣故，遊文啓在瓦爾哈拉的人脈竟然還蠻廣的，居然真的給沈歲搞到了一輛戰車，當然，主要是參與這一項計劃的不僅僅是華夏這邊的命卡師，大家在知道這件事不會輕而易舉被解決後，都開始想辦法自救了。
其中，有一部分是打算退賽離開這座城市的，有一部分則是自己國家的指令亦或是純粹的高尚。
至於留下來的命卡師，榮耀的誘惑超越了生死或許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座城市的居民是需要保護者的，而他們這些命卡師是當下環境中最優秀的守護者。
其實，這種情況的重點並不是開闢道路，哪怕是譚淞他們，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可以做到打通一條資源通道的。
但讓物資通道維持運轉，卻需要保護好這條道路的安全。
如今能夠想到的辦法不對，最笨也是最可行的就是押運了，每一個車隊上都有幾位命卡師負責對抗襲擊者。
開闢的過程其實並不算困難，大家怎麼來的，就怎麼出去。
經過幾天功夫，來來回回折騰了幾遍之後，還真的被他們開闢出了一條相對安全穩定的道路來。
在此期間，雷神索爾杯的預選賽也正式開始了，一些參加這一次任務的命卡師因爲這兩天的高強度作戰而輸掉了預選賽，被淘汰出局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就地成爲保證物資運輸的安全人員。
與此同時，各國組成的特殊部隊也經由這條通道進入了瓦爾哈拉。
他們懷疑，這次超凡干涉事件的真正目標可能就在雷神索爾杯的賽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