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壓下全營要解散的消息後。
陳鈞就讓開位置,將接下來的會議,交給教導(dǎo)員來主持。
他跟何胖子搭檔,兩人屬於一武一文。
剛纔把該說的話說了,該擺的道理擺了,甚至該鬧的情緒都鬧過了。
至於後面語重心長的安撫,給指導(dǎo)員安排談心任務(wù)啥的。
陳鈞可不擅長那玩意。
心裡感覺煩悶。
他乾脆拉開凳子,起身大步走出指揮室。
來到外面。
仰頭望著頭頂有些陰沉的天色,冷冽的寒風(fēng)呼呼的迎面吹過,刮的人臉龐生疼。
這突然沒仗可打,陳鈞感覺整個人都提不起勁。
之前導(dǎo)演部通知停戰(zhàn)八小時,如今耽擱這麼久,時間上也差不多了。
“應(yīng)該又快要開幹了吧?”
陳鈞沉默半晌,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而後轉(zhuǎn)頭瞅瞅遠處的藍軍,都在忙著扎帳篷,搭建新營地。
影影綽綽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一營這邊也差不多,授予軍功的儀式結(jié)束後,接下來就要考慮駐營的問題了。
這裡淘汰的人數(shù)太多。
剛纔首長走之前,導(dǎo)演部留下一部分人維持秩序,負責(zé)看管淘汰的人員。
演習(xí)戰(zhàn)場上要是被淘汰,可沒啥好待遇啊。
全程都要人管著,並且要按時起牀按時點名,上廁所都要打報告。
自由程度,遠不如呆在營區(qū)。
不過1221作爲實驗區(qū),一營也要解散了,加上124師不是東部的部隊。
導(dǎo)演部也沒下多大功夫管理。
陳鈞這邊就留下一個李培方,負責(zé)監(jiān)督。
這傢伙也是個懶蛋,趁著營裡搭建帳篷,人都躥的沒影,好半天沒見人了。
最近幾天演習(xí),營裡一直打得熱熱鬧鬧,忙得上躥下跳,這突然安靜下來沒事可做,連一營都要解散。
陳鈞感覺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但也沒辦法啊。
就像他剛纔在會議上說的,軍改勢在必行,誰也擋不住。
上面懷柔政策用過了,179旅被定爲試點旅,合成二營都要著手組建。
但問題是組建不下去啊。
中間的波折太多,若是按部就班的整,等把二營那些新兵帶出來至少也要半年。
有這時間,黃花菜都特麼涼了。
快刀斬亂麻也好,至少誰的面子都不給,強硬到底。
陳鈞心裡琢磨著,他隨即找到一處避風(fēng)的地方,立在那裡望著一營戰(zhàn)士忙碌的身影,怔怔出神。
其實一營解散,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利大於弊的。
懂合成,經(jīng)歷過合成化訓(xùn)練的軍官,全都放在179旅流通,纔有多大晉升空間?
只有將人放在整個集團軍,甚至分流到整個戰(zhàn)區(qū)。
那纔是最佳的選擇。
這樣的話,營裡的幹部都有晉升的機會,士官也有留隊甚至提幹的機遇。
再過幾年,陳鈞感覺自己的人脈都能延伸到各個部隊,各個單位。
畢竟,他作爲第一個合成營營長,營裡面的連級幹部,都是他帶出來的,以後分配到其他單位,哪怕沒有上下級關(guān)係。
總歸是呆在一起,同甘共苦了半年有餘啊。
以後再見面,誰還能不給自己這個老營長點面子?
“就當是爲同志們,謀了一個好出路吧。”
陳鈞自戀的笑了笑,旋即揹著雙手,心情一下子舒緩了許多。
轟轟轟轟
他這邊剛安慰好自己,導(dǎo)演部規(guī)定的八小時停戰(zhàn)期,結(jié)束了。
距離他們駐營的地方,相隔十幾公里外,炮火聲頃刻間就炸翻了天。
呼呼的寒風(fēng)吹過,似乎都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
“怎麼回事?”
“怎麼在附近打起來了?”
何胖子正在指揮室上政治課,聽到動靜後,他帶上人著急忙慌的衝出來,朝著遠處張望。
可能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吧。
連營里正在扎帳篷的士兵,聞聽炮聲,都開始攥緊鋼槍,緊張的瞅著遠處。
陳鈞望著發(fā)生激戰(zhàn)的方向,他蹙緊了眉頭。
從導(dǎo)演部過來時,是由他坐在頭車帶隊,這回可沒有迷彩布擋著窗戶。
途中經(jīng)過的駐地,他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激戰(zhàn)的單位應(yīng)該是紅軍裝甲師派過來,支援1221區(qū)域的聯(lián)合團,被藍軍給盯上了。
之前陳鈞還納悶?zāi)亍?
他提前一個晚上,就安排營裡給裝甲師,聯(lián)絡(luò)過請求馳援。
可結(jié)果,對方的火力卻遲遲沒到位。
這次作戰(zhàn)。
但凡有裝甲師的火力抗住正面,一營從側(cè)翼打火力援助。
藍軍124師,別說他們一個兩棲裝甲步兵團了,就算把全部的火力壓到一處。
誰輸誰贏,都還不一定呢。
對方?jīng)]來,一營戰(zhàn)損才節(jié)節(jié)攀升。
也是後來。
陳鈞才搞清楚,不是人家裝甲師沒來,而是1221區(qū)域被劃分爲實驗區(qū)後。
所有紅藍支援的火力,都被扣下了。
現(xiàn)在看情況。
是裝甲師支援過來,走到半路的部隊,被剛纔藍軍的指揮官注意到具體位置。
這纔剛開戰(zhàn)。
藍軍就想一口吞掉,紅軍裝甲師的一部分主力啊。
“這胃口夠大的。”
陳鈞感慨了一聲。
別看人家只是一個聯(lián)合團,隸屬於裝甲師下屬的一部分火力,但綜合其戰(zhàn)鬥力,絕對能頂半個師。
敢這麼倉促的開戰(zhàn),顯然是藍軍準備多時啊。
自己這邊沒仗打了。
陳鈞就乾脆帶上營裡的幹部,聽著遠處的炮火聲,拿出地形圖整天琢磨人家哪裡幹仗。
猜測誰能打贏誰。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開戰(zhàn)之初。
戰(zhàn)場上風(fēng)頭強勁一時無二的合成一營,後面再也沒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
很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衛(wèi)勤藍軍開始真正發(fā)力,紅軍輜重庫,運輸線接連被切斷,摧毀。
防線更是一退再退。
起初一營駐紮的地方還是紅軍的地盤,可打著打著,硬是變成了人家藍軍的大後方。
每天都能看到,藍軍的運輸車從營區(qū)前,一隊又一隊的路過。
那傢伙,可把營裡的戰(zhàn)士給饞壞了。
嗷嗷叫著要去打劫藍軍。
不過,也只能嘴上說說了。
一營戰(zhàn)損就算沒有超過百分之七十,也沒達到規(guī)定的判定淘汰標準。
可全營剩下的火力,也基本不足以支撐一場成規(guī)模的戰(zhàn)鬥。
更何況,還被導(dǎo)演部明令禁止參戰(zhàn)。
那還打劫個錘子啊。
戰(zhàn)局打成這個鳥樣,陳鈞就知道這次演習(xí)紅軍輸了。
並且會輸?shù)暮軕K。
幾萬人的部隊啊,僅僅半個月而已,主力幾乎被消耗殆盡。
可見戰(zhàn)況打得有多麼激烈,藍軍進攻的步伐有多兇猛。
幾乎每天都有數(shù)千人,在戰(zhàn)爭中被淘汰。
聽著炮火聲越來越遠,幾乎都將戰(zhàn)火推進到紅軍腹地時。
何應(yīng)濤,馬紅傑幾人站在陳鈞身旁,眺望著遠處。
這幾個傢伙,最近一段時間。
整天吃了飯沒事幹,不用訓(xùn)練也不用出操,十幾天的功夫人都吃胖了。
“營長,看來紅軍要輸了。”
馬紅傑說著,他神情間閃過一陣恍惚,紅軍輸了,也就代表著演習(xí)結(jié)束。
而演習(xí)結(jié)束,又意味著一營的解散,也要正式擺到檯面上。
這幾天營裡的戰(zhàn)士,都知道要解散的事情了,但由於陳鈞他們提前有所準備。
政工幹部談話又比較及時,上面也給了他們充足的時間去籌備。
雖說營裡同志,情緒都不高,但好歹沒出啥大亂子。
要解散了,沒啥可說的。
權(quán)當做是取之於民,又用之於民吧。
反正當初一營組建時,就是從各個單位拉過來的老兵。
如今,也只不過是把人再重新還回去。
“紅軍輸是正常的。”
陳鈞聽到老馬斷言,他凝眸望著遠處,而後微微點頭道:“這次軍改先從東部下刀,而東部內(nèi)又從第一軍全面整頓。”
“這次年度軍事演習(xí),紅軍基本都是第一軍的人,如果不輸,上面拿什麼理由開刀呢?”
“正好藉著這次年度軍事演習(xí)失敗,來一次大規(guī)模整頓,年前年後轉(zhuǎn)業(yè)一部分,退休一部分,再裁掉一部分。”
“行了。”
陳鈞說完,他扭頭看了一眼遠處一營的戰(zhàn)士。
又補充道:“通知下去,這幾天讓各連長做好準備,別的單位隨時都會過來挑人。”
“思想工作提前做到位,哪怕咱們一營要解散,那也是全軍第一個合成營。”
“所有人,把腰桿子給我挺起來。”
“到時候,誰都別給我哭湯巴尿的丟人,以後不管到哪個單位,提起咱們合成一營也要讓他們豎起大拇指。”
“而不是因爲一次分別,就脆弱到承受不住的地步,明白嘛?”
“是,營長!!”
衆(zhòng)人齊聲迴應(yīng)。
陳鈞的猜測沒錯,這次演習(xí)甭管初期雷聲有多大,代號喊的有多響亮。
最終的結(jié)果,就如同料想的那般。
紅軍全員覆滅。
裝甲師,機械化步兵師,機步旅,其他的摩步旅編制,幾乎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戰(zhàn)線一路潰敗,主力消耗殆盡。
就在導(dǎo)演部公共頻道通知演習(xí)結(jié)束,藍軍獲勝的當天下午。
179旅旅長陶軍明,政委徐文生就匆匆忙忙來到一營所在的駐地。
陳鈞自己也沒想到,他們這裡,第一個迎來的不是要瓜分一營的那些首長,而是自家的旅長。
“旅長好!!”
“政委好!!”
陳鈞擡手敬禮,神情意外的看著兩位匆匆而來的首長。
徐文生在這次演習(xí)中沒有擔(dān)任紅軍的職務(wù),而是留在旅裡值班。
時隔半個多月,再次看到陳鈞。
徐政委笑呵呵的上前,他仔細打量一番陳鈞。
而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道:“陳副參謀長,哈哈!!”
“在旅裡,我都聽到了你在這折騰的消息,打的好,你跟你老丈人,這回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放心吧,李海瑤同志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政治部的同志,跟她委婉的溝通過這個事。”
“她也知道是上面軍改要搞實驗區(qū),對此事非常理解,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謝謝政委!!”
陳鈞得知徐文生已經(jīng)幫自己通過話,感激的迴應(yīng)道。
要知道,179旅並非完全不參戰(zhàn)啊,李海瑤在後勤處工作,她除了不上前線,軍需物資都是要經(jīng)她的手記錄覈算的。
這傢伙。
整的就跟陳鈞在前面打老丈人,李海瑤在後面統(tǒng)計著打自己老爹花費了多少開支一般。
179旅和124師開戰(zhàn),瞞是肯定瞞不住。
炸師部,抓師長。
經(jīng)過戰(zhàn)士們口口相傳,指不定傳到李海瑤耳朵裡,都特麼傳成第幾代版本了。
奈何自己沒帶手機,也不好佔用旅裡的通訊資源,他這邊還尋思著回旅裡咋說這個事呢。
現(xiàn)在看來,有政委這個鐵嘴出馬,應(yīng)該是問題不大了。
說完自己的事。
陳鈞擡頭看向陶旅和徐政委,他正準備開口問問。
兩人這時候過來,是不是要通知回營時。
陶軍明很是乾脆的揮了揮手。
“別瞎猜了,演習(xí)結(jié)束,這次覆盤會議都被推遲,現(xiàn)在陸軍機關(guān)內(nèi),正在開會研討撤銷軍裡的機械化步兵師和裝甲師編制。”
“上面這次發(fā)了狠,要在年前年後一個月內(nèi),將第一集團軍所有師級單位撤掉,劃分出五個合成旅。”
“咱們179只是其中一個。”
“大會結(jié)束後,剩下那四個旅會安排人過來選人,我不把著關(guān)的話。”
“除了你這個副參謀長,我還能留下誰?”
“你能擋住他們嘛?”
陶旅話說得非常直白,當然,他事幹的也挺利索。
陶軍明來的當天。
就將馬紅傑,何應(yīng)濤,祁少詳三人,連帶著營裡幾十名核心骨幹,連夜用吉普車,分批次從福州送回179旅。
老馬他們?nèi)齻€沒啥可說的。
本來就是179旅摩步一營的人,也是目前合成一營的主力。
至於剩下那些連長,有的是從排長提上來,有的乾脆就是人家機步旅,機械化師調(diào)過來的人。
老陶就沒動。
運走的那幫骨幹,同樣也是支撐一營各個連隊,能夠正常運作的核心。
剛開始。
陳鈞確實覺得旅長有些小題大作,犯不著這麼緊張。
畢竟,就算一營解散,那分配也要有條理吧?
他們總犯不著搶人吧?
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還是大錯特錯的那種。
陳鈞忽略了上面的決心,更忽略了被定爲合成旅編制的其他四個旅,有多慌張。
更低估了這幫人的底線。
2017年1月24號晚上九點,也就是陶旅來的當天。
平時這個點,營裡沒啥訓(xùn)練任務(wù),點名過後就要休息時。
好傢伙,幾十輛軍用吉普車,上百輛運兵車轟隆隆的開到了一營駐地。
明晃晃的車燈,愣是將附近的營地都給照亮了。
帶隊過來的幹部手中拿著調(diào)令,他們壓根就不管拉的人到底是誰,只要是一營的士兵,連哄帶騙的就往運兵車上拉。
那場面,都特麼不能說是選人,更像是搶人。
別說把陳鈞給看懵了,就是附近圍過來看熱鬧的藍軍,都給整傻眼了。
陳鈞只是站在旁邊看看而已,身旁就圍了一幫幹部。
這羣叼毛,上來就七嘴八舌的跟他打招呼,讓煙的,塞煙的,僅僅半分鐘的功夫。
陳鈞嘴裡,手裡,口袋中都被塞滿了香菸。
就連耳朵上都能夾著好幾根。
“營長!!”
“營長!!”
一個又一個老兵倔強的站在遠處立正,敬禮。
衆(zhòng)人大聲的喊著。
他們知道,一營解散已經(jīng)挽回不了,沒有誰哭哭啼啼的不願意走。
但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大聲的告別。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被人帶走,陳鈞也紅了眼眶。
他甩手丟掉手裡的香菸,將耳朵上的煙,也全部拍掉,大步走向戰(zhàn)士。
一旁的陶旅原本想跟過去,怕陳鈞這時候抑制不住情緒,再生出事端。
卻被政委徐文生伸手拉住,他微微搖頭道:“沒事的老陶,陳鈞心裡有譜,不會做出格的事。”
“放心吧,他沒問題的。”
陳鈞的確沒做出格的事。
他只是走到一隊隊戰(zhàn)士跟前,立正身軀,標標準準的回禮。
“同志們,我知道大家捨不得一營,我也捨不得大家。”
“可我們的軍隊需要發(fā)展,我們的兄弟單位也需要你們。”
“到了其他單位好好工作,多培養(yǎng)幾個好兵,到時候一營重新組建,還希望大家能夠共同出把力。”
“同志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到了新單位你們?nèi)匀皇且粻I的人。”
“咱們179旅的大門,永遠爲你們開放。”
“是,營長!!”
沒有激昂的演講,沒有生離死別的嚎啕痛哭。
有的只是倔強的回頭,有的只是汽車的轟鳴。
一營沒了。
2016年七月下旬,南邊海域事件結(jié)束後,才組建的新營。
於2017年一月下旬解散。
各單位動作很迅速,一營在這裡駐紮的士兵,僅僅一個多小時而已。
除了極個別特意留下駐守的兩個排之外,所有戰(zhàn)士都被帶走。
連帶著他們的攜行具,槍支,揹包,被褥,一起帶走。
空蕩蕩的營區(qū),一股冷風(fēng)吹過。
盡顯淒涼之態(tài)。
陶軍明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悶悶的抽菸。
這就是軍改的代價。
不止一營,接下來很多單位,都要承受比這痛苦十倍的改編。
一營畢竟是新營,番號好歹還在,第一集團軍很多單位一夜之間,連番號都沒了。
在改革的巨輪下,都是傷筋動骨的整編。
政委徐文生沒有走遠,他來到陳鈞跟前,擡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最終還是放棄了,沒有付諸於行動。
這時候,任何話都會顯得很蒼白。
只是陪著沉默了半晌。
徐政委纔開口道:“陳鈞,上面既然給你假期了,你就明天回彭城吧。”
“至於這邊,明天人員名單,槍支編號,單兵裝備的統(tǒng)計會交到上面。”
“別怪他們,這時候搶人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次改編,對於一些立志再往上爬一爬的人來說就是機會。”
“都想做到最好,很多流程上面也沒辦法卡的太死。”
“去吧,去收拾收拾心情。”
“帶對象回家過個年,年後就去京都國防大學(xué)參加中培進修。”
“等你回來時,咱們179旅可能就會大變樣了,到時候還需要你呢。”
“是,政委,我明白。”
陳鈞深呼一口氣,而後重重點頭。
等他回來豈止是179旅大變樣啊。
這次的風(fēng)波,可不是針對第一集團軍啊,現(xiàn)在只是撤了幾個師。
後面連軍級番號都要全部撤銷,從新開始,軍改的大風(fēng)浪,要徹底刮下來了。
而他,又有了新的征程。
可一營,終究還是落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