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堅強腦仁兒直突突：“情慾的確會影響修行。”
“但用得著噶籃子嗎？”
“實在不行，走無情道啊！”
“甚至哪怕他們妓院遍地，人人都玩兒雙修我都可以理解，修行之路千千萬，怎麼修不是修？”
“就非得走上噶籃子這條路？”
“這···”
“他們怎麼想的啊？！”
林凡搖頭嘆息：“不是他們想這麼幹，而是他們沒的選，早已被資本裹挾了。”
“資···資本？！”
範堅強又一次撓頭。
好傢伙。
修仙世界！
被資本裹挾。
這些詞，單獨拿出來，他都覺得沒任何毛病，可是，這些詞湊到一起的時候，他是真聽不懂，也想想不明白。
都修仙了，還能被資本裹挾？
“資本，也會變化的嘛。”
林凡不是賣關子的人，順口解釋道：“這些資本，也並不是那種單純的有錢人，或者說，你可以看做有錢的修仙家族。”
“這些家族有錢、有人、有實力，但是也僅限於在本層，爲了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來，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朝上層爬。”
“可要去上層，哪怕只是去到第二層，都需要海量資源、資金，甚至僅僅靠這些都還不夠，不過說一千道一萬，資金，始終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們會想盡辦法賺錢。”
“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些了。”
範堅強點頭。
他的確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從林凡之前瘋狂發‘好感符’，而好感符一發，那些所謂神部正神的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顯然，這特麼是個只看‘元’的地方。
這些傢伙爲了向上爬，爲了賺錢變成‘資本’，也就不是那麼離奇了。
而很顯然，有錢的家族、勢力等，不止一個。
一開始或許大家賺錢的方式還比較正常，譬如賣點裝備、功法、丹藥之類的產物。
可是這些玩意兒常見、好賣、競爭也大！
你賣我賣大家賣，競爭大、賺的錢也不夠，那咋辦？
只能開闢新道路！
新道路怎麼開闢？
那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突破下限。
一次又一次突破下限。
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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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如此‘魔性’了麼？
他甚至能想到。
在平民之間，大家都想往上爬，可是看著有人逐漸崩潰、噶籃子，而後突飛猛進···於是乎，噶籃子的人越來越多。
到最後，不噶籃子的人，反倒是被人瞧不起、反倒是異類了。
甚至不僅僅是被人瞧不起，還特孃的處處不如人家。
修煉速度不如，打也打不過，還要遭受冷眼，更是再也沒有了往上爬的機會，換做是你，你噶不噶？
“所以，哪怕不用看都知道，這個鬼地方，大家的生活不是一般的水深火熱，否則，不可能會如此魔性，這般無所不用其極的都想去往上爬。”
“而且，若是我沒猜錯，他們能爬上去的機率，低到令人髮指！”
林凡點頭。
這不難猜。
畢竟若是難度沒這麼低，也不會將人逼的瘋成這個鬼樣子。
“真是···可笑啊。”
範堅強長嘆：“他們難道就沒想過，若是大家都噶了籃子，豈不是又都回到同一水平線上了？”
“那又是何必呢？”
“這讓我想到葵花寶典悖論···”
當然，這個悖論不算太嚴謹，但卻很有代表性。
簡單來說，便是一個武林人士在臨死之前將葵花寶典拓印了數萬份散播於江湖之中，導致江湖人手人手一份、人盡皆知。
這時候，你是練，還是不練？
你不練，你仇人練了，那你會被仇人秒。
你練了，你仇人也練了，那你們還是跟之前一樣，誰也奈何不了誰。
甚至，若是大家都練了，那這葵花寶典的加成就完完全全等於零，惟一變化的是···你籃子沒了。
所以。
你到底是練，還是不練？
要籃子沒命，要命沒籃子。
甚至，就算你不要籃子，也未必能活。
畢竟練武這玩意兒看天賦···
與之相比。
如今這歸墟一層，豈不就是這個鬼樣子？
而且還不僅僅是噶籃子。
甚至，噶籃子都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層。
其中必然還有其他亂七八糟、五花八門折騰人，但到最後卻又都是同一水平線的噁心人操作。
“話說回來···”
“既然有資本的存在，還有這些噁心人的操作。”
“那麼，資本的力量必然會無限大。”
“那些爬到第二層的名額，只怕大部分，不，只怕九成都被他們這些資本掌握在手中吧？平民，能拿到一成？”
範堅強好歹是穿越過來的人。
對於資本之類的，也有那麼一點點了解。
自然能舉一反三，猜到很多東西。
林凡卻是攤手：“九成？那你可就太小瞧他們了。”
“他們···”
“要的是壟斷。”
“一百個名額裡，若是有一個被平民搶去了，他們都會認爲是大虧特虧，是無法接受之事。”
“另外。”
“在這裡，可沒有平民。”
“都是貧民。”
“窮鬼。”
“而且是那種揹負不知多少貸款，需要打工大半輩子才能還完利息那種。”
範堅強：“···”
這番話，直接將他幹沉默了。
“這···”
“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這都已經不是吃人了，這是把人當作···人礦？”
“不對，特麼的就算是人礦，乃至那些年代的默奴，好歹也不會人人噶籃子啊。”
“這裡真就是離譜啊。”
他沉默之後，忍不住吐槽，吐槽之後，又想到另一件事兒：“按照這種發展來推斷，這裡的貧民天才，豈不是很慘？”
“豈止是慘。”
林凡唏噓：“那簡直是慘不忍睹。”
“願意跪下的呢，早點在公子哥兒面前卑躬屈膝當小弟，或許還能勉強過上點不錯的日子。”
“可若是不願意跪下，甚至還想搶爬到第二層的名額？嘖，校園欺凌？人家都不屑於玩兒。”
“那些個手段，你想都想不到。”
“甚至人家都不殺你，直接將你當做能賣錢的資源，到最後，你身上那些個有用的肌肉都會被割下來，賣給有需要的其他窮鬼。”
“賣完之後還死不了，給你養著，養到那些個肌肉恢復了，再割、再買~”
“就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割了又割，直到沒利用價值爲止。”
“畢竟，你可是‘天才’啊，你的肌肉、你的靈根啥的，可是好東西，對於那些天賦一般的‘窮鬼’而言，嘖嘖嘖。”
“···”
林凡在笑。
笑聲中，卻滿是嘲弄。
範堅強聽的很認真，但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捫心自問。
就這種鬼地方···
若是自己穿越到這地方，能扛得住壓力嗎？
恐怕···
就算自己依舊很茍，但大概率也會被環境所影響從而產生改變吧？
別的不提。
這籃子···
或許還真的沒？
嘶！
艸！
絕對不行！
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好似突然間，範堅強腦海中響起曾經極爲熟悉的音樂···
一袋米要扛幾樓？
一袋米要扛二樓！
一袋米哦洗了那麼多泥。
一袋米哦我洗泥。
讓世界感受痛苦吧~
超·辛辣甜蟹~！
這一刻。
範堅強以手扶額。
他···
是真的在努力剋制。
剋制自己不去毀掉這污穢不堪的、充滿痛楚的、操蛋的世界！
說實話。
他原本覺得，仙武大陸以及三千洲就特麼夠亂的了。
拳頭大就是道理，弱肉強食，一點都沒有人情味，也毫無規矩可言。
結果現在突然發現···
這地方有規矩。
可尼瑪還不如外面的弱肉強食呢。
“難怪外面的人不想進來，且歸墟高層不願意讓裡面的人與外面接觸。”
“這要接觸了，高低得出點兒問題。”
“雖然他們能解決，但卻也不利於‘穩定’，不利於‘團結’，嘖嘖嘖。”
林凡咂嘴：“誰說不是呢？”
“怎麼，無法接受？”
“想當救世主？”
範堅強卻是收拾心情，接著笑了笑：“或許有救世主吧，但那個人，必然不是我。”
“或許，歸墟之中的‘主角模板’，就是其救世主？”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主角在這地方成長的話，只怕大概率也會心理扭曲，等他成功之後，是選擇推翻這一切當救世主，還是屠龍的勇士終成惡龍還真不好說。”
“但反正不會是我來當這個救世主就是了。”
同時，他心底默默補了一句：至少不會是現在的我。
畢竟···
自己走的是茍道啊。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哪怕有九成八的成功率，也依舊是風險太大了。
不夠穩！
不能這麼幹！
或許到將來某一日，自己成長到某種程度，能夠將勝率推到十成十，且能完美解決後續影響的話···
會來當這個救世主吧？
琢磨的同時，他看向林凡。
“師尊你想出手？”
林凡：“···”
“我還沒這麼悲天憫人，更不是聖母。”
“只能說，尊重他人命運吧。”
“除非···”
“與我有一定因果，讓我後續不得不做點什麼。”
這話，範堅強聽明白了。
“所以，這也是咱們來第一層的原因吧？”
“不錯。”林凡沒有否認，輕聲道：“若是真將此地的模板帶走了。”
“便與此地產生了因果。”
“或許將來···”
“還真會再來一趟。”
“到那時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確定。”
“不過，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對這個有可能成爲我未來師弟的人，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理。”
“能在這地方成長，還被師尊你看重的，想來至少在你瞭解那個階段，他的人品還是不錯的。”
“但是我很好奇啊···”
“他···”
“性別好判斷嗎？”
噗！
這話一出，林凡幾乎笑出聲。
神他媽性別好分辨嗎。
想問人家有沒有噶籃子就明說唄。
還整這些彎彎繞繞？
“他因爲家裡窮。”
“沒噶籃子。”
“那就好，那就好。”範堅強鬆了口氣。
他是個很‘傳統’的人。
師弟也好、師妹也罷，他都接受。
但要是來一個不知道該叫師妹還是師弟的二椅子···
那是真有些難以接受。
“金手指呢？”
範堅強對其金手指也頗爲好奇。“方便了解嗎？”
“這個···倒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林凡總結了一番，道：“這麼說吧，如果說你是茍道天才，那他就是努力的天才。”
“努力的天才？”
這話，給範堅強整懵逼了。
什麼叫努力的天才？
換句話說，哪個主角模板不是努力的天才？
荒天帝是天賦絕倫，但他不努力嗎？
炎帝也是一代天驕，難道炎帝不努力嗎？
丫丫牛皮吧？
可她能成長爲狠人大帝，難道不努力？
“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林凡進一步解釋：“他是那種，如果不夠努力，但凡有一點空閒時間，不將自己壓榨到精疲力竭，就會死的努力的天才。”
範堅強：“···”
他只想說，咱們也一樣啊。
哦，不對。
自己除外。
咳。
但自己是茍道中人，做不得數。
以荒天帝舉例，若是不夠努力、不夠拼，都別說後面那些故事了，僅僅是一個‘堂哥’都能將他嘎了吧？
“跟你想的不一樣。”
“不是不夠努力、不夠強會被仇人擊殺。”
“是···”
“如果他不在所有空閒時間裡壓榨乾自己每一份力氣修煉，就會自行暴斃。”
“不用人殺的那種。”
範堅強：“？？？！”
這是個什麼鬼金手指？
“···”
“聞所未聞，但我想說，大開眼界。”
“是吧？”
林凡唏噓：“當初，我看的時候，也是覺得與衆不同。”
“那···”
範堅強準備開始進行下一步：“咱們怎麼找？”
百聞不如一見。
問再多，不如將人找出來，見一面。
或許見上一面，就能瞭解一切。
“這不是有地圖麼？”
林凡接過地圖，將其攤開：“讓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參照物，或者說參照地···”
“誒~”
“有了！”
林凡在地圖上看到一個小的不能再小，若非他視力好，根本就瞧不見的名字——嵩陽。
“有點意思。”
“咱們先去這兒看看。”
範堅強湊過來一看，表情古怪。
“高···”
“高中？”
唰！
兩人一路疾馳，風馳電掣，速度之快，讓空間都瘋狂扭曲。
甚至，這都還是他們儘可能壓制自身速度與力量外泄的結果。
否則···
這地方早已扛不住了。
當然，不至於讓歸墟第一層崩潰。
畢竟外面肯定有陣法等手段反制。
但卻絕對能讓他們附近的地區直接爆成虛無！
不過，這麼幹明顯違反了法律。
所以他們倒也沒這麼幹。
只是在第一層能承受的前提下，將速度儘可能拉滿，耗費小半日時間，來到‘嵩陽高中’。
隨後，兩人往校門口一蹲。
範堅強好奇：“師尊你知道他長啥樣麼？”
“不知道。”
“那咱們這···等誰？”
“等這所高中裡最漂亮的女孩子，先觀察一兩天，誰最漂亮，且身邊還跟了一個帥哥，那大概率就是了。”
範堅強：“···”
這種找人方法，還真奇特！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貌似還真挺有用。
前提是，來的正是時候。
否則，就跟之前去九鼎記秘境一樣，滕青山甚至還沒出生，那就沒意義了。
不過，林凡也考慮過這點。
所以他只是來碰碰運氣。
能找到呢自然最好。
找不到也沒關係。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這一蹲，便是三日。
一開始，學生們還挺好奇這兩個‘怪人’。
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這一日，上課前。
範堅強低聲道：“師尊，經過這三天來的觀察，除開這三日裡他們都沒來上課的情況，最漂亮的女孩兒，且跟一個帥哥一起上下學的···”
“應該就是他們了。”
末了，又補充道：“至少以我的眼光來看，是他們。”
“問問就知道了。”
林凡示意。
範堅強當即上前，將兩人攔住。
“兩位。”
範堅強微微一笑：“能聊聊嗎？”
“還要上課，抱歉。”
少男少女頗爲警惕，就要繞開他進學校。
然而。
範堅強卻只是笑瞇瞇的。
兩人也看不清他有什麼動作。
只感覺眼前一花，便分別被範堅強抓住手腕兒，拉著朝那個方向走去。
兩人色變。
當即反抗，使出渾身解數，動用全身力氣。
然而，紋絲不動！
就好似與他們‘拔河’的，乃是一座大山！
還他媽是會行走的大山！
讓兩人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救命！！！”
少年放聲高呼，想要求救。
但···
卻沒有任何人有反應，好似無人聽到。
“你到底···”
“是誰？！”
“要幹什麼？”
“不用著急，沒有惡意，只是想要確認，你們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而已。”
範堅強笑瞇瞇解釋道：“如果是。”
“便代表，你們的機緣，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眉頭微皺。
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相信。
但卻也沒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