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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山雨欲來風滿樓

將四川按察使岑弘昌,任命爲河南布政使之後。

皇帝擺擺手,示意二位閣臣離開。

“老臣告退。”

陳秉、鄭霞生緩緩退出大殿。

夏日炎熱。

但紫禁城常年聚風,殿前不僅風大,還有些陰冷。

陳秉被風吹的瞇起眼睛,因爲方纔跪久了,眼前發(fā)黑,險些沒站穩(wěn)。

一隻蒼老的手臂從旁邊伸出,扶住了陳秉。

是鄭霞生。

兩位政敵互相對視,都看懂了彼此眼睛裡的疲憊。

是以,他們難得沒有針鋒相對,就這樣互相扶持著,朝內(nèi)閣走去。

回去的路上,二人各自怔怔出神,誰都沒說話。

因爲真的太累了。

每一次面聖過後,都是這般累。

鄭霞生和陳秉鬥了這麼多年,爲什麼呢?

因爲龍椅上那位,處心積慮、想盡辦法,逼著他倆鬥。

他倆與其說是兩位閣老,不如說像是……

被主人拴著脖子,肆意逗弄的兩條老狗。

嘉和皇帝不高興了,尊貴如首輔的陳秉,頃刻間就會被罷職歸鄉(xiāng)。

而今日,察覺到鄭霞生和崔峴的關(guān)係。

爲了再度掌控平衡,嘉和皇帝毫不猶豫踢走董彥,讓陳秉擔任次輔。

甚至選個老學究去河南‘教訓懲戒’崔峴這件事,他都得讓陳秉作提議,逼著鄭霞生嫉恨陳秉。

都說‘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可十年、二十年寒窗苦讀,學聖賢書,到頭來給自己套上鎖鏈,整日伏低做狗,誰肯甘心?

陳秉不甘心。

鄭霞生也不甘心。

而這種不甘心,在數(shù)十年被嘉和皇帝反覆磋磨後,變成了——

恨。

是的,恨。

‘忠君報國’這種話,對於大梁文官集團來說,其實才是最大的笑話。

大梁王朝自開國到本朝,已經(jīng)存在了二百餘年。

這二百餘年間,皇帝和文官集團,都在互相‘訓化’。

作爲天下之主,皇帝需要文官們幫忙治理國家,又要防著他們分走權(quán)利。

而文官們,早已意識到,想要施展抱負、想要治理天下,皇帝纔是那個最大的阻礙。

所以,文官們心目中理想的君主是這樣的——

謙遜、溫和、有禮、自律、仁愛。

再簡單來說就是:吉祥物一般的皇帝。

然而這些,嘉和皇帝一項也不佔。

他精於算計、政治鬥爭手段堪稱出神入化,讓整個朝堂百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疲於應對。

尤其是近些年。

嘉和皇帝沉迷修仙,每日都要進補‘仙丹’。

對此,無論是內(nèi)閣,還是百官,都默契選擇了沉默。

鄭霞生爲何五年前,便選中崔峴做接班人?

陳秉爲何在見識過‘賈邵’的能力後,不惜一切,也想將此人收歸麾下?

這個原因,二位閣臣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們倆,受嘉和皇帝擺佈,疲於黨爭,在皇權(quán)面前,毫無反抗的能力。

但……

整日吃‘仙丹’的嘉和皇帝,老了。

人老了,就會糊塗、弱小,皇帝也不例外。

這是文官集團最好的機會!

崔峴,他不僅才學無雙、運籌帷幄。

而且才14歲,年輕的讓人驚歎。

他在文壇振臂一呼,能作領(lǐng)袖!

將來進了朝堂,趁著嘉和皇帝老弱,收攏整個文官集團。

文壇、官場一呼百應。

屆時再入內(nèi)閣,任首輔——那他就是大梁王朝二百餘年間,權(quán)柄最大的首輔。

堪稱‘宰相’。

亦或者‘副皇帝’。

東萊先生一直堅信,小徒弟崔峴,會比老師鄭霞生走的更遠,本質(zhì)原因就在這裡。

‘首輔’和‘首輔’,是不一樣的。

這本該是陳秉計劃著,給接班人‘賈邵’鋪的‘宰相’路。

可惜,如今這完美接班人,成了鄭霞生的徒孫。

美夢破碎,陳秉‘脫粉回踩’,先前對崔峴有多喜愛,現(xiàn)在就有多憤恨。

因爲他太清楚,崔峴未來不可估量的潛力,有多可怕。

既然得不到,那自然要趁早毀掉。

快到內(nèi)閣的時候。

被攙扶著的陳秉緩過來了,他放開鄭霞生的胳膊,平靜道:“鄭霞生,這件事,你辦不到。”

“因爲老夫辦不到的事情,你也休想。”

“要怪,就怪你那小徒孫,選錯了靠山。有老夫站在這裡,崔峴這條青雲(yún)路,註定走不到盡頭。”

鄭霞生聞言,眼中的疲憊頃刻消失不見。

他盯著陳秉,眉眼中浮現(xiàn)出毫不掩飾的驕傲:“那你便在這裡站著,看著。且待來日, 他會一步步走到你面前,而後超越你,走向更遠的高處。”

“我有預感,距離這一天,不遠了。”

說完後,鄭霞生獨自返回內(nèi)閣。

陳秉則是沉著臉歸家。

踏進家門後,陳閣老招來謀士,冷聲道:“計劃有變,通知東南那邊的瘋子們,放開手腳去開封,找那崔峴算賬。”

“備一份大禮,送給四川按察使岑弘昌,但此人極爲迂腐,多半不會收。想辦法,賄賂他的家人。”

“還有,迅速去聯(lián)絡(luò)河南按察使周襄、開封知府、開封縣令,盡力將他們收歸麾下。”

另一邊。

鄭霞生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歸家後。

他第一時間進了書房,跟手下人說道:“修書一封,送給四川按察使岑弘昌,提醒他警惕家人受賄,莫要無端陷入漩渦深淵。”

“再修書一封,送給河南按察使周襄,告訴他,本官有意提他做河南布政使。奈何,陳閣老向陛下舉薦四川按察使岑弘昌,作新任河南布政使。”

“還有,南陽縣令葉懷峰,已在任六年,功績甚佳。提作開封知府,正合適。”

“去了開封后,讓葉懷峰找機會,告知岑弘昌、周襄,小崔峴和陛下通書信的消息。”

說完後。

鄭閣老揉了揉眉心,沉思片刻,又說道:“算算時間,蕭震歸京數(shù)月,也是時候重返東南戰(zhàn)場了。”

“小崔峴先前的活命之恩,他蕭震,不能不報。東南的瘋子們,向來不要命,讓蕭震擇一批手底下不在冊的暗子,送去開封護衛(wèi)小崔峴。”

“直接跟他說清楚,不要搪塞,更不要跟本官說沒有暗子的存在。”

“但願海波平,離了小崔峴,只憑他蕭震,可辦不到。”

二位閣老火力全開打架,隔天,整個朝堂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味道。

首先,次輔董彥被撤,陳秉升任次輔。

接著,四川按察使岑弘昌,被任命爲河南布政使。

再然後,蕭震請命重返東南。

最後還有個不太起眼的消息是,南陽縣令葉懷峰,被任命爲開封知府。

以上四條,皇帝全部應允了。

朝堂百官互相對視,尚且摸不清楚,兩位閣老此次‘打架’的緣由。

但當日下朝後,一個令百官震撼不已的消息,迅速傳開——

那位疑似在孟津祥瑞中替昌濤出主意、呈送孟津祥瑞、獲得陛下青睞,一直跟陛下保持書信往來。後又憑藉一己之力護住蕭震、在洛陽文會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的大才子賈邵,其實是首輔鄭霞生的徒孫,崔峴!

那個消失了整整五年的小神童崔峴?!

此消息一經(jīng)傳開,鄭霞生一派狂喜不已。

而陳秉一派,則是如喪考妣,並覺得匪夷所思。

以嘉和皇帝玩弄平衡的手段,他是昏了頭嗎?竟然跟鄭霞生的徒孫通書信?

這崔峴,究竟有何魅力!

且不管朝堂如何震撼。

另一邊。

整個大梁文壇,也因爲小神童崔峴的強勢迴歸,陷入一場如山呼海嘯般的震動!

86、文會之天下目光聚南陽(四)5、少爺和我(上)124、蛻變12、開卷有益115、麟子文星,神童天授119、崔氏集團第一個五年計劃(下)54、天才妖孽和他的笨蛋大哥們135、你們爲何在原地一動不動?194、掀!桌!啦!151、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中)51、上學啦87、文會之天下目光聚南陽(五)130、菜,就多練2、科舉興家212、拳打文壇敬老院(三)70、知府、同知大人家訪慰問186、是崔峴,是賈邵,是最耀眼的他(上)55、縣令震撼:此子將來必成大器196、被套路的皇帝(中)167、請先生救我!(下)97、過年咯(上)211、拳打文壇敬老院(二)46、崔家文曲星81、這小子/老頭對我有意思(上)118、崔氏集團第一個五年計劃(上)14、七天讓少爺愛上學習56、背景深不可測的崔家106、兩篇八股文引發(fā)的洶涌暗潮(下)19、資源、人脈、背景、技術(shù)、真理、啓動資金202、定個小目標:更改科舉規(guī)則81、這小子/老頭對我有意思(上)114、滿朝文武爲何支支吾吾83、文會之天下目光聚南陽(一)110、縣案首‘單挑’上千考生!(中)114、滿朝文武爲何支支吾吾43、曠世奇才竟是小書童?!73、摩喉羅店鋪開業(yè)56、背景深不可測的崔家197、被套路的皇帝(下)10、少爺?shù)囊卉嚭穸Y52、手把手教你做縣令(上)185、自開封即將崛起的河南崔氏87、文會之天下目光聚南陽(五)22、紈絝著書179、大才子賈邵VS小神童崔峴(中)10、少爺?shù)囊卉嚭穸Y9、管家登門57、小兵們VS縣丞趙志175、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下)123、師徒辯經(jīng)(下)47、對對子55、縣令震撼:此子將來必成大器75、我在課堂學自己寫的詩73、摩喉羅店鋪開業(yè)207、十問《尚書》,註釋《詩經(jīng)》!(中)161、牡丹文會?吹噓主角大會!(2)107、九歲縣案首!(上)61、老將竟在我身邊100、進考場1、河西村崔峴57、小兵們VS縣丞趙志76、不是來收徒的東萊先生88、文會之天下目光聚南陽(六)207、十問《尚書》,註釋《詩經(jīng)》!(中)191、五年之約,崔峴開封第一辯(下)209、一份邸報鎮(zhèn)壓全城老頭兒73、摩喉羅店鋪開業(yè)58、進擊的小兵們(上)10、少爺?shù)囊卉嚭穸Y155、牡丹閣甲字一號房202、定個小目標:更改科舉規(guī)則22、紈絝著書210、拳打文壇敬老院(一)122、師徒辯經(jīng)(上)117、峴哥兒,我們太想進步了!47、對對子20、困於牛棚182、我與開封相見歡47、對對子61、老將竟在我身邊165、文會上那些比花更耀眼的天才少年們(下)190、五年之約,崔峴開封第一辯(中)124、蛻變69、致我們年少燦爛的青春23、朽木……發(fā)芽了?67、作詩《憫農(nóng)二首》(下)159、對家?guī)兔ΑI熱搜’112、東萊先生:天塌啦!11、英雄不問出處65、作詩《憫農(nóng)二首》(上)105、兩篇八股文引發(fā)的洶涌暗潮(中)115、麟子文星,神童天授72、上達天聽,帝贊神童!97、過年咯(上)1、河西村崔峴153、被釣成翹嘴的嘉和皇帝(上)145、祥瑞進京60、全家總動員!156、賈邵隆重登場!176、送給皇帝的第二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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