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包廂緊鄰著餐廳堂食的大廳。
蘇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距離他們包廂不遠的位置上，剛落座了兩男一女。
那女的蘇陽也見過，是那個前臺小姐。
而那兩個男人，稍微年輕點的和那前臺小姐舉止親密。
蘇陽猜測他們是男友朋友。
而那稍微年長一些的，應該和他們關係比較好的同事。
剛落座，他們就聊得熱火朝天。
光看這一幕，蘇陽還覺得很正常。
他不明白姜冉冉的不悅的點在哪裡。
直到
“姜冉冉的升職令已經下來了，最遲下個星期就通報，到時候你們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姜經理。”
“我呸，還姜經理，她是怎麼爬上那個位置的誰不知道？”
“怎麼爬上去的，具體說說？”
“那就不得不提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
“.”
那前臺小姐描述得繪聲繪色，彷彿是親眼所見。
用詞之露骨，形容之大膽。
讓蘇陽都有了聽小黃文的錯覺。
也讓姜冉冉的粉拳越捏越緊，一張臉更是氣慘白不已。
好在他們的聲音不算大，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需要報警嗎？”
“我這邊能提供證據。”
小劉全程直播，想要導出這一段來不是難事。
可蘇陽的建議卻受到了姜冉冉的拒絕。
“沒用，我報過警。”
“警察來了一人處罰了500塊錢就完事了。”
“報了警，反倒是讓他們記恨上了，越說越過分。”
此時的姜冉冉早已沒有了剛纔那明媚的笑容，變得沮喪不已。
看到美女被欺負，直播間裡的網友也生氣了。
“開始還以爲只是被嫉妒長得漂亮，被編排幾句就算了，現在妥妥的就是造黃謠。”
“太過分了，因爲別人升職就造謠，真下作。”
“我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沒辦法，只能自己受著。”
“女人混職場難，漂亮女人就更難，但凡做出點成績，都會被認爲是靠睡出來的。”
“這種現象就沒辦法的遏制嗎？”
“蘇哥都建議報警了，還有什麼辦法？”
“找人打他們一頓出出氣也行。”
“.”
網友們義憤填膺。
而姜冉冉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鎮定了不少。
“我知道你也沒辦法。”
“不怪你。”
“畢竟我能想到的都試過了。”
“我提出調解的訴求，不過是想找人陪我吃頓飯。”
“伱看我的名聲壞成這樣，連一起吃飯的朋友都沒有。”
姜冉冉說完就拿起旁邊的啤酒，仰頭就灌下一大口。
嚥下後苦笑著繼續說道，“反正我也要辭職了。”
“隨便他們去說吧。”
“辭職？”
蘇陽指了指外面，“就因爲這個？”
聽到這話，姜冉冉的笑容更苦澀了。
“不然呢？”
她帶著幾分微醺指向那個年輕人，“他追過我，我沒答應。”
“然後就開始給我造謠。”
又指向那個稍微年長的中年人，“我現在要升職的位置原本是他的。”
“能力不行被我擠了就懷恨在心，跟著一起編排我。”
最後又指向那前臺小姐，“她就不用說了吧，就因爲她男朋友之前追過我這一點，就夠她把我當成仇人了。”
說完了這些，姜冉冉又仰頭悶了一大口。
像是想把心裡的委屈藏進酒裡，嚥進肚裡。
一喝多，心裡憋著的那些平時不敢說的話一股腦的都吐出了出來。“長相是爹媽給的。”
“你醜找你媽去呀！”
“還有我穿名牌怎麼了？我買不起？”
“還說老孃穿黑絲短裙都是爲了勾引男人？”
“膚淺！”
“齷齪！！”
“經理的位置，是老孃全年無休跑業務跑出來的。”
“就憑他天天喝茶拍馬屁就能妄想坐上去嗎？”
“憑什麼呀！”
“想到在這裡立足真難啊。”
“我想回家了。”
姜冉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說到最後都哽咽了。
眼角默默的流著淚水。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發泄心裡的不滿。
一口接一口喝個不停。
這一幕，無論是蘇陽還是直播間裡的網友，都看得唏噓不已。
都說女性混職場難，沒想到這麼難。
僅僅幾句閒言碎語，就能讓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崩潰，放棄一切。
當姜冉冉喝到第三瓶的時候。
蘇陽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瓶子，厲聲說道，“你這麼容易放棄嗎？”
姜冉冉擡起已經迷離的雙眼看著蘇陽，嘴角的笑意很無助，
“你不懂，人言可畏。”
“每天生活在造謠詆譭的環境中，我真的快瘋了。”
的確是這樣。
搭電梯，吃飯，甚至工作的時候都有人在你的周圍嚼舌根。
別說是重名譽的女生，哪怕是他都受不了。
自己都受不了的事，勸別人忍受？
蘇陽做不到。
但是這件事也不能用離職來解決。
蘇陽想著，如果正常的調解流程辦不到，那就反其道而行。
姜冉冉見蘇陽不說話，又自顧自的說道，“你也別勸我忍一下。”
“我已經忍夠了。”
“名聲壞成這樣，這裡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這種小問題，跟誰說都沒用。”
“報警，起訴都沒用的。”
“我也不想走，但我沒辦法。”
或許是想開了，姜冉冉的語氣輕鬆了不少。
可蘇陽卻在此時揚起了一抹壞笑。
“既然你覺得自己的名聲已經夠壞了。”
“不介意再壞一點？”
聽到這話，姜冉冉好看的柳眉深深蹙起。
她不明白蘇陽是什麼意思。
而直播間裡的網友更是不解，有爲姜冉冉的遭遇感同身受的人，已經在生氣了。
“蘇哥，你不理解女性的職場困境我不怪你，但你也沒必要落井下石吧。”
“還能比現在更壞嗎？我去！”
“男人永遠無法共情女性在這方面的感受。”
“別瞎整啊，小心玩脫了。”
“好感度-1-1-1-1-1”
“.”
別說網友不理解，就連一旁的小劉在聽到這話後，狠狠地瞪了蘇陽一眼。
不憐香惜玉，但也別辣手摧花吧。
反倒是姜冉冉在疑惑了一會後欣然點頭，“好，你說！”
就衝這份信任，蘇陽也要幫她把這事辦妥了。
他笑著說道，“其實吧，有些小問題想要得到解決。”
“那就把小問題變成大問題。”
“讓更多的人來幫忙處理。”
“只有自己的利益被損害的時候，纔會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