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30 你不去 誰辦保釋的手續(xù)
簫隨心垂下腦袋,雙眼放空,一臉委屈的盯著被子上的書,“予苼,你還會關(guān)心我嗎?”
顧予苼正準(zhǔn)備點(diǎn)菸,手指幾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說的什麼話,伯父伯母臨走前將你交給我,我怎麼可能不關(guān)心你。”
簫隨心發(fā)了好長時間的呆,才‘嗯’了一聲蠹。
其實(shí),她也不大明白自己爲(wèi)什麼要多此一舉的問這個問題,顧予苼的答案在她預(yù)料之中。
但是不是的——
她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她想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爸媽的囑託,他還會像現(xiàn)在一如既往的對她好嗎?
“林嫂說你這兩天都沒好好用餐,走吧,吃點(diǎn)東西,廚房裡還溫著你最愛吃的蓮子羹呢。”
簫隨心坐著沒動,眼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悠悠的開口,“予苼,你知道嗎?啓政他對我不好。髹”
顧予苼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身了,聽見她開口,又坐了回去。
吸了口煙,半瞇的眸子裡閃動著晦暗不明的暗光,淡淡的落在牀上,失魂落魄的女人身上!
“他不會關(guān)心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不會關(guān)心我是不是冷,是不是喜歡那些地方。”停頓了一下,顧予苼知道,他在努力剋制哽咽,“霍伯父讓他帶我去玩,他就把我?guī)У竭[樂園,買了張票塞給我,說六點(diǎn)來接我,讓我自己解決晚餐。你知道嗎?那天特別的熱,太陽明晃晃的,我就站在遊樂園的門口,手裡拿著一張票,像個傻瓜一樣,周圍的人不是一家三口就是情侶,就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裡,像傻瓜一樣。”
她傻傻的在那裡站了一下午,身上被汗水沁透了,難受的貼在身上。
一直以來,她都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顧予苼對她的寵,甚至覺得,只是稀鬆尋常,換成任何一個男人,也能做到這一步。
可是霍啓政爲(wèi)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女人,居然要掐死她!
顧予苼被燃盡的菸頭燙了一下,縮手,積了老長的菸灰掉在了沙發(fā)上。
他皺著眉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
起身走到牀邊,手穿過她的脖頸和膝蓋的位置,將她抱起來,“先下去吃飯,我保證,這些事以後都不會再發(fā)生了。”
簫隨心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男人的心跳很平穩(wěn),給人一種安定、可以依靠的錯覺。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喃喃:“予苼!”
見顧予苼抱著簫隨心下來,林嫂愣了一下,手在圍腰上擦了擦,“我去給小姐盛蓮子羹。”
將她安置在餐桌上,顧予苼抖開真絲的方巾搭在她腿上,又將蓮子羹推到她面前。
簫隨心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搖了搖頭!
顧予苼?zhàn)耸畮讉€斜的飛機(jī),回顧氏洗了澡就過來了,被她的任性弄得來了火氣,沉下臉,“不吃是吧?那我走了,隨便你怎麼鬧騰吧,最好把你這條命一起搭進(jìn)去,就皆大歡喜了。”
他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身影。
簫隨心咬著脣,委屈的看著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了下來。
她握住勺子,舀了滿滿一勺。
鼓著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配上她通紅的雙眼,楚楚可憐的。
顧予苼覺得好笑,忍不住彎了彎脣角,重新坐了下來。
等她吃完。
顧予苼點(diǎn)了支菸,透過青色的煙霧看著還鼓著腮幫子的簫隨心,她那模樣,活像人欠了她三四百萬似的。他咳了一聲,“隨心,你要學(xué)會堅強(qiáng),就算霍啓政對你不好,也不要折騰自己的身體,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找朋友聊聊天,或者彈琴、畫畫,別一個人悶著。”
簫隨心不安的喊了一聲,“予苼,不是還有你嗎?我即使不堅強(qiáng)”
不是還有你照顧我嗎?
“隨心,”兩道青白的煙霧從男人高挺的鼻樑下噴出,“沒有人的能一輩子在你身邊。”
我也一樣。
今天領(lǐng)工資,蘇桃約了喬默出去吃飯,喬喬興奮了老半天,拿著自己的小衣服在身上比劃了半天。
“媽媽,我穿的帥帥的出去,說不定能勾引個有錢人家的妹子,做個童養(yǎng)夫,到時候媽媽就不用這麼辛苦的賺錢養(yǎng)我了。”
喬默站在他身後,聞言,‘啪’的拍在他後腦勺。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哪裡學(xué)的亂七八糟的。”
蘇桃站在門口笑的已經(jīng)直不起身了,“喬喬,你真是個寶貝,怎麼這麼逗。”
一行人收拾妥當(dāng),驅(qū)車去了定好的餐廳。
到門口的時候,喬喬說要上廁所,喬默帶他去洗手間,蘇桃去找位置。
這是一家西餐與咖啡結(jié)合的商務(wù)餐廳。
侍者在前方帶路,是臨窗的卡座!
“小姐現(xiàn)在點(diǎn)餐嗎?”
“不”
蘇桃擡頭,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隔壁的聲音吸引了。
“霍啓政,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該把氣出在女人身上。”
是顧予苼。
她擺了擺手,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壓低聲音:“等我朋友過來了再點(diǎn)。”
想了想,又問:“能換個位置嗎?”
“抱歉小姐,這是最後一個空位了,如果要換的話需要等。”
蘇桃:“那算了。”
隔壁的談話聲還在繼續(xù),劍拔弩張的氣氛。
霍啓政嘲弄的勾脣,毫不掩飾對他的嘲諷:“顧公子,既然你這麼憐香惜玉,不如自己在身旁照顧著,自己的東西交給別人,總歸是不放心的,磕著碰著了,可沒人替你心疼。”
顧予苼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壁,“墮是你答應(yīng)的,還是說,霍公子比傳聞更糟糕,只會拿女人出氣?”
“湊上來的出氣筒,又何必客氣呢。”
霍啓政從來不是溫潤公子,說起話來,又狠又鋒利,就像一柄鋒利的刀扎進(jìn)軟肉,痛得人撓心撓肝,偏偏還不能反抗。
顧予苼捏緊杯子,咬牙冷笑:“你可真是夠無情的。”
“和顧公子比無情,我還真比不過,除了一個簫隨心,你心裡還在乎過別的女人嗎,那一個個的,不是被你傷的體無完膚?”
喜歡顧予苼的女人不在少數(shù),但每個人都沒結(jié)果!
溫柔點(diǎn)的一哭二鬧,潑辣點(diǎn)的撕心裂肺衝著他大喊一通,還有個爲(wèi)了他跳樓。
結(jié)果顧公子說了一句話,弄得再沒人敢效仿:“要死別死在顧氏,髒了地方。你放心的死吧,我會找個道士收了你,免得你下輩子還這麼不長臉。”
這句話,一度被洛安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稱爲(wèi)最有殺傷力的拒絕人的話。
喬默帶著喬喬過來,就看到蘇桃捧著杯子,笑得一臉抽風(fēng)。
“你怎麼了?”
她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領(lǐng)著喬喬坐到了對面的位置。
蘇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菜單推到他們面前,壓低聲音跟喬喬說:“喬喬喜歡吃什麼都可以點(diǎn),蘇蘇阿姨請客。”
結(jié)果,那小子菜單都沒翻一下:“兩隻極品鮑魚。”
蘇桃沉著臉瞪他:“這裡的西冷牛排不錯。”
“再來一盅極品雪燕。”
“你小子故意的吧,你讓你蘇蘇阿姨下輩子都不活了是吧。”
她一生氣,聲音就擡高了,那頭顧予苼的聲音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你在國外的事,別以爲(wèi)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霍啓政,別逼我挑了你的老巢。”
這一句,似乎真的戳中了霍啓政的軟肋,沉默著沒有說話。
“霍啓政,我要求不多,既然做了隨心的未婚夫,就他媽像個男人,別弄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要是忘不了那個死了的女人,就乾脆點(diǎn)解除婚約,一窮二白的窩囊一輩子。”
“七七沒有死。”
‘嘭’的一聲巨響。
蘇桃和喬默嚇了一跳,朝隔壁一張桌子看去。
霍啓政雙拳抵著桌子站著,身子微微前傾,一雙眼睛裡陰鷙寒冷,盯著顧予苼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顧予苼淡淡的冷笑,“你這自欺欺人的想法,還要維持多久?二十多天了,她一個柔弱女人,難不成還長了鰭,游上岸了不成?如果真活著,她不來找你們?她哥可是日夜不離的守在海邊。”
霍啓政的眼睛通紅通紅的,狠狠瞪著顧予苼,厲聲吼道:“你tm給我閉嘴。”
其實(shí)他心裡也明白,這麼多天無聲無息,多半是兇多吉少。
但是,一天沒看到她的屍體,他就一天不甘心。
他的七七,怎麼可以丟下他就這麼去了呢?
他伸手,朝顧予苼挺直的衣領(lǐng)抓去。
顧予苼往旁邊避了一下,躲開了他的攻擊。
凌厲的拳頭裹著暴躁的怒氣又一次撲面而來,顧予苼起身,輕易的截住,看似沒怎麼用力,但霍啓政一張臉早就憋得青紅。
顧予苼不屑的甩開,“打架講求章法,就你這樣靠著一股蠻力,難怪一羣混混都能把你放趴下。”
“我去你媽的章法。”
能讓霍啓政在大庭廣衆(zhòng)下罵髒話,估計是真是把他逼急了。
另一隻拳頭貼著顧予苼的臉擦過。
雖然沒打中,卻擦過了幾道鮮紅的痕跡。
男人骨子裡的血性被激起,就一發(fā)不可收拾,顧予苼掄起拳頭,毫不客氣的朝霍啓政砸去。
兩個人實(shí)力相當(dāng),又都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扭打在一起,成了餐廳裡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蘇桃從來沒見過顧予苼這麼殘暴的一面,脣角出了血,他不在意的用衣袖一抹,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最後,餐廳的十幾個保安一起出動,纔將兩人分開。
顧予苼解開西裝的扣子,扯了扯領(lǐng)帶,解開了襯衫上面的鈕釦,脣角染血,顴骨也青了,霍啓政也好不到哪裡去,襯衫的凌亂、西裝的扣子也扯掉了,臉上還見了血。
警察也來了,指著兩人,“聚衆(zhòng)鬥毆,帶回警局。”
顧予苼脫下西裝搭在手臂上,轉(zhuǎn)身離開。
路過蘇桃的座位時,頓住,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走。”
被點(diǎn)名的蘇桃還有些傻,“去去哪?”
“警察局。”
“打架的又不是我。”
顧予苼皺眉,“你不去誰辦保釋的手續(xù)。”
蘇桃:“”
她從包裡掏出三百塊放在桌上,抱歉的看著喬喬,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喬喬,蘇蘇阿姨下次再陪你吃飯。”
顧予苼很高,又背對著喬默,再加上那張此刻掛彩的臉,她偏了幾次,都沒看清他的長相。
警察局!
警車剛停下,顧氏集團(tuán)王律師的車就已經(jīng)到了,警車門打開,顧予苼從裡面出來,就算是這種情況,也絲毫不減身上矜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
“顧總。”
律師迎上去,朝著顧予苼鞠了鞠躬。
兩邊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又不追究責(zé)任,警察樂得清閒,過了過場就點(diǎn)頭哈腰的將這兩尊大佛送出了警局。
“顧總您慢走,歡迎下次蒞臨。”
蘇桃沒繃住,一下子就笑了,這人說話真搞笑,難不成,還希望顧予苼天天鬧出點(diǎn)事,來這裡轉(zhuǎn)一圈。
果然,顧予苼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你這語文從來沒及過格吧。”
那人摸了摸腦袋,“顧總您真是料事如神。”
這下,連律師都笑了。
蘇桃開他的車,一臉不高興的走過去拉開車門,揉了揉咕嚕叫的肚子。
這種事,律師一個人就搞定了,她來完全就是佔(zhàn)個人的位置,又不是打羣架,還叫她來撐場子?
顧予苼從來沒惹出過什麼事,所以,對警局這套規(guī)矩她不是很瞭解。
“送您回去嗎?”
她發(fā)動車,朝後視鏡裡看了一眼。
顧予苼沉默了幾秒,“餓了。”
飛機(jī)上的菜很難吃,下飛機(jī)後直接去了蕭家,被簫隨心那麼一鬧,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思。
蘇桃揣測了幾秒,試探的問了句:“那我送您去哪家餐廳?”
這個點(diǎn),正是吃飯的時間。
不需要額外通知酒店讓廚師加班。
他皺著眉,似乎不滿意她這種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冷聲:“回去煮。”
蘇桃:“”
他出差半個月,家裡還有菜?
但這跟她無關(guān),她纔不會傻的湊上去。
離續(xù)五百米就有個大商場,顧予苼點(diǎn)了點(diǎn)玻璃,示意她將車停在一旁,“下去買菜。”
蘇桃咬牙:“這是保姆的事吧。”
顧予苼全身都痛,聽她說話,懶懶的掀了掀眸子,“我付了你工資。”
靠。
蘇桃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不甘願的問了句:“你要吃什麼?”
“你會做什麼就買什麼。”
他挪了挪身子,皺著眉將錢包掏出來遞給她,“現(xiàn)金不多,卡的密碼是”
蘇桃一臉驚恐的瞪著他手裡的錢包,白皙的手指和黑色錢包行成了鮮明的對比,又異常的協(xié)調(diào)。
她嚥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大步,“不用了,我先墊著,明天拿小票給你報賬。”
“小氣。”
她被諷刺的近乎暴走,靠,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憑什麼管你吃?
蘇桃會做的菜不多,味道更談不上美味,隨意挑了幾樣,結(jié)了賬,回到車上。
顧予苼的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看著外面出神,聽到開門聲,他淡淡的收回視線。
見蘇桃坐上車,繫上安全帶,他精神不濟(jì)的說:“我受傷了。”
“嗯。”
她又不是瞎子,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麼明顯。
“家裡沒有藥。”
蘇桃轉(zhuǎn)身往後面看了一眼,正好瞥見他剛纔盯著出神的地方,是一家24斜營業(yè)的藥店。
想到工資還在他手裡攥著,蘇桃耐著性子去買了外傷藥,“顧總,還有什麼要買的?”
顧予苼看了她良久,搖了搖頭。
蘇桃懷疑,霍啓政這一拳是不是把他打傻了。
車子停到續(xù)裡,蘇桃下車,“顧總,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看您現(xiàn)在精神爽利,應(yīng)該沒什麼問題吧。”
其實(shí),他的樣子糟糕透了,整個人無力的蜷在座椅上。
顧予苼咬牙:“你眼睛瞎了,我都這樣了還沒事?你是覺得我要躺著了,眼睛都閉了才叫有事是吧?”
蘇桃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客氣的拆她的臺,尷尬的笑了兩聲,“顧總您老人家真幽默。”
顧予苼叩了叩車門,“開門,扶我上樓。”
“看您的樣子,應(yīng)該傷的不嚴(yán)重,我朋友還在等我,所以”
剛纔從警車上下來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的嗎?
“我tm腿痛,要斷了。”
顧予苼一記獅子吼,直接把蘇桃後面的聲音給震沒了。
她繞過去開門,伸手架住他的手臂,一隻手?jǐn)Q著菜和藥,一步歇三下的將他扶上了樓。
他坐在沙發(fā)上,彎腰挽起褲腿,蘇桃才發(fā)現(xiàn),他右小腿受了傷,不知被什麼劃出了足有五釐米長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褲子也粘住了。
蘇桃對這類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別開頭。
顧予苼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這幾天我不去公司,你把需要簽字的文件送到這裡。”
蘇桃將口袋裡消毒的藥水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是。”
“我餓了,先去做飯,藥等一下擦。”
蘇桃:“”
她壓根就沒打算要給他擦藥,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真是難爲(wèi)他了。
蘇桃本來不想去,但看他一臉懨懨的模樣,沉著臉將菜拿進(jìn)了廚房。
鍋碗瓢盆被摔得砰砰響,表示她現(xiàn)在極度不爽。
一個斜,做了兩菜一湯,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吃”
蘇桃喊了一聲,才發(fā)現(xiàn)顧予苼歪著身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衣服沒換,還粘著血跡,很疲憊,乾裂的脣瓣沁出了血跡。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腳上的傷沒擦藥,血跡讓傷口看上去很猙獰。
蘇桃自嘲的勾了勾脣,突然有些羨慕簫隨心,有個男人能爲(wèi)了她奮不顧身,這麼注重形象的男人,居然像個十七】八歲的魯莽少年,跟人打架,鬧到警察局。
這種羨慕,無關(guān)她對顧予苼的感情,只是一種單純的,羨慕著能被人護(hù)著。
拉過薄毯,蓋在他身上。
顧予苼的感覺向來靈敏,哪怕是倦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但蘇桃從廚房裡走出來的一瞬間,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