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年前的女人

長纓立刻展現(xiàn)出了一個好搭襠的優(yōu)良素質(zhì)。

她側(cè)耳聽了下風(fēng)聲，就把剛纔去衙署的事情說了。

“方桐爲什麼離城暫且不清楚，但程嘯肯定是沒那麼好拿捏。”

杜漸點點頭：“他如今是草木皆兵，越發(fā)謹慎了。”又問她：“你怎麼一個人？”

長纓笑而不語。

杜漸想到她的丫鬟和扈從，不由道：“沈?qū)④娍雌饋砑揖巢诲e。”

長纓笑笑，沒吭聲。

不是她家境不錯，是凌家家境不錯纔對，她從沈家?guī)н^去的統(tǒng)共也只有吳媽和紫緗以及秀秀他們幾個而已。

杜漸看了她一會兒，又想起了那點往事。

三年前——確實地說是三年零三個月以前，他去通州執(zhí)行任務(wù)遭了暗算，雙眼被持有東瀛人所製毒氣的對手薰到失明，趁夜撤退時駕著馬橫衝直撞摔下山崖，一道被他帶下來的還有架剛好路過的馬車，那個女人當(dāng)時就在馬車裡。

眼前的沈長纓自打出現(xiàn)時起他就總有種這就是當(dāng)年的她的錯覺，世上相像之人是有，但如何才能連某些小習(xí)慣都修煉得如此之像？

前世裡就是這麼個狀況，程嘯一家四口喪了命，方桐也陪上了與家人的三條命。

“你三年前——”

素未相識的她兩手緊捂著他潺潺流血的腰身，腳步聲和吆喝聲在墳上來來又去去，踩得受傷的他險些幾度失聲。

他忽然又道：“對了，昨日在街頭我看到春闈放榜了。今年會試凌家老二也有下場，他還中了二甲第七名。”

如果真是她，她沒有理由認不出他來，但她偏偏對他的所有一切都毫無反應(yīng)。不但沒有反應(yīng)，居然還能隨意調(diào)侃。

朗朗月輝之下，只有程嘯跟前的長隨正快步往這邊走來。

他們倆沒直接被摔死是因爲那山崖實在算不上高，而她也會武功。

“爲什麼你覺得是程嘯藏起他來？”少擎問。

趁著夜色他們自行胡亂地扒了土堆蓋在身上勉強掩人耳目。

“我們?nèi)齻€已經(jīng)商量好，日夜輪流盯著，斷不讓他們有機可乘。——你這邊呢？”

長纓本就沒有打算跟杜漸多扯。

“我若猜得不錯，方桐根本沒有出城，因爲這個時候出城風(fēng)險太大。你私下去找找，看看程嘯把他藏在哪兒？”

長纓這邊顯然沒有他們順利。把方桐那邊的事情說了，然後道：“程嘯在布煙霧彈，他想迷惑我，還想引我露餡，但我沒耐心跟他鬥智鬥勇。

因爲逃亡，他們倆與各自的人失散，山上的土地廟成了他們倆當(dāng)時的避身之所。

後來險些死去則是因爲躲避追兵的時候，情急之下雙雙跳入了一眼新挖好、還未曾埋人入內(nèi)的墳坑。

那半個月裡，她給他喂水上藥，拿木棍在地面上畫他的肖像，甚至還無聊到拿他臉上的小傷口取笑他醜得像“公”夜叉……

毫無所獲的他們最後又忿氣地將墳坑邊的餘土全數(shù)堆上來，那一刻他們離死亡那麼近，抱住他腰身的那雙纖臂卻不曾動搖分毫。

由此可見方桐掌握的消息不會少，那麼此時程嘯除去持好罪證之外，少不得也要防止有人拿方桐下手。

少擎他們?nèi)齻€正好已經(jīng)回來，正聚在廊下說著什麼，看到她隻身一人，他走近道：“已經(jīng)在城裡佈下天羅地網(wǎng)，理應(yīng)是插翅難飛的了。

“因爲昨天夜裡若不是我們出手，方桐一家也死了。”長纓轉(zhuǎn)著杯子看他。

等到人走後她扒開泥土將她和自己救出來，她貌似也只像沈長纓這般豁達的笑了笑。

少擎沉吟著摸了摸下巴，點起了頭。

廊下那鬼頭鬼腦的人影一出現(xiàn)，她立時遁著假山悄摸地回了房。

他擡起頭，面前卻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正拿著只鈞窯瓷盅翻看的長纓目光驟停。

凌家自建國時起就是朝中將門，算得上世代行武。家族子弟們雖然幼年也讀書，卻都未有考科舉的先例。

前世裡三年後，凌頌也下了場，那次考得的名次也不錯。

長纓對凌家這一舉動並不意外，意外的是這件事居然被提前了三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