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張北俞也是個反應(yīng)快的,一愣神之後迅速恢復(fù)過來,雙眸含淚,楚楚可憐地看著沈靜玢,期期艾艾地喊道,那小模樣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不知道情況的人看她這副樣子多半會以爲(wèi)是她沈靜玢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人。而張北俞身邊的男人剛好就是這麼想的。
“沈小姐是吧?我不知道你和小俞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是我覺得吧,每個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你出生好是你的運氣,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就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看不起別人,每個人都有被尊重的權(quán)利!我覺得你需要爲(wèi)你剛剛的行爲(wèi)道歉,因爲(wèi)你傷害了一個積極向上的女孩子的自尊。”
一大段堪比心靈雞湯的話不帶停頓地從男人的嘴裡冒出來,說完之後男人似乎還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好事,既拯救了一個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的灰姑娘又譴責(zé)了一個狂妄自大的富家女,不由地擺出了洋洋得意的樣子,浮腫的小眼睛盯著沈靜玢,彷彿下一秒就能看見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女人滿臉愧疚地道歉。
但是,他卻沒注意到他落在沈靜玢身上的目光有多麼猥瑣。
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沈靜玢現(xiàn)在只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她本來就討厭這種自以爲(wèi)只有自己纔是真正看清這個世界的男人,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有眼睛一樣。可這種人實際上比誰都愚蠢,三兩句話就傻乎乎地被當(dāng)成槍使,偏偏還不自知地以爲(wèi)自己是救世主。更別提眼前這人還更加極品地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沈靜玢的教養(yǎng)從來不是留給這種僞君子和綠茶婊的,於是她不客氣地諷刺道:“先生你這麼大年紀(jì)了還沒過中二期我建議你去找心理醫(yī)生看看。麻煩你下次替人出頭的時候腦子清醒一點,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身邊這位小姐自己送上門找不自在還要我道歉?你的邏輯和腦子被狗吃了嗎?”她美眸微瞇,視線旁移看著張北俞,“張北俞張小姐,以後說話請你斟酌一下自己的語氣和用詞,智商這種硬傷還是儘量不要暴露的好。”
如果沈靜晨在這裡他一定會提前提醒這一男一女,別以爲(wèi)沈靜玢看起來很高冷,但是論冷嘲熱諷的功力,整個沈家沒有人比她還強。
就戰(zhàn)鬥力來說,她的動嘴能力和動手能力一樣強。
“沈,沈小姐,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張北俞紅著眼眶看著沈靜玢,大概是因爲(wèi)生氣,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微微泛紅,讓她整個人平添一絲豔色。
她身邊的男人也被這一番諷刺弄得很難堪,感覺到挽著自己手腕的小手正在瑟瑟發(fā)抖,他便朝張北俞看去,這一看,猥瑣的小眼睛裡就閃過一道亮光。
“這位沈小姐,看來你的家教有所欠缺啊,恕我直言,你這樣是在丟你父母的臉你知道嗎?”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張北俞的小手以示安慰,男人再次正色看向沈靜玢。
跟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沈靜玢懶得再搭理兩人,準(zhǔn)備出去等,估摸著這會趙呈寧應(yīng)該馬上就能到門口了纔對。
見她無視轉(zhuǎn)身就要走,男人覺得很不甘心,伸出沒有被挽著的手就往沈靜玢的領(lǐng)口抓去,張北俞看見男人的動作沒有發(fā)聲,反而是輕輕地鬆了鬆挽著他的手,好讓男人
能抓住那個正要離去的背影。
“沈小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怎麼能走!你……”
男人的語氣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憤,手也即將沾上沈靜玢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突然響起來,驚嚇到了門口的侍應(yīng)生和樓梯口待命的服務(wù)員。
只見得男人的手被人反折抓在手裡,因爲(wèi)疼痛他正一邊嗷嗷嚎叫,一邊渾身發(fā)抖。而抓著他手的沈靜玢面如寒霜,面色不善地盯著被迫半跪在地上的男人。
“我的家教怎麼樣你還沒資格來評價,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巴,我能忍你一次不代表能忍你第二次。”沈靜玢墨黑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男人,美豔的臉龐因爲(wèi)生氣更加明豔,隱隱讓人無法直視。
男人也是個外強中乾的人,一被挾制住立即就慫了,連忙求饒道:“對,對不起!沈小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話的!真的對不起,你快原諒我吧!”
沈靜玢沉默者看著他,男人心裡更加慌亂。
“怎麼了?”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沈靜玢扭過頭,趙呈寧和沈靜晨兩人沉著臉一起朝自己走來。
走到沈靜玢身邊,趙呈寧伸手虛攬著她,然後盯著地上的男人,又問了一次:“怎麼了?”
沈靜玢順勢鬆開了鉗制住男人的手,男人重心不穩(wěn),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沒什麼,遇到不長眼的了。”
沈靜晨的目光在張北俞和男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後問趙呈寧道:“這個女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從趙呈寧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張北俞就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與男人拉開一個相對安全不會讓人懷疑的距離。趙呈寧滿心撲在沈靜玢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聽沈靜晨這樣一說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眉峰一攏,顯然對張北俞的出現(xiàn)很不滿,“張小姐。”
生疏的稱呼讓張北俞臉上的表情一僵,她泫然若泣地說:“二少,我……我只是來這吃飯的,看見沈小姐想跟她打個招呼而已……”
“原來是你啊,還真是陰魂不散。”沈靜晨突然想起在哪見過張北俞了,他眼裡閃過一絲瞭然,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張北俞被他看的臉上一白,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沈靜玢覺得這兩人都讓自己覺得噁心,於是道:“我們走吧。”
“嗯。”趙呈寧應(yīng)了一聲,然後便帶著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沈靜晨瞪了地上的男人一眼這纔跟上。
張北俞看著被兩個如此出色的男人護著的沈靜玢,內(nèi)心不平衡到了極點,不就是投了個好胎,長的漂亮點了嗎!憑什麼她就那麼命好!
走出餐廳大門之後,三人隱約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餐廳的保安這時才跑了出來。
“這家老闆也是挺有眼色的。”沈靜晨道。
趙呈寧道:“嗯,沒有眼色的話,我也不會來這吃飯。”
“嘖,可怕的資本家。”
最後,趙呈寧開車帶著沈靜玢跟著沈靜晨回家去。
雨勢比他們剛出餐廳的時候還要大一些,沈靜玢看著不斷打在車窗上的雨水突然發(fā)現(xiàn)黑色的車窗上倒映著趙呈寧模糊卻完
全不損他帥氣的側(cè)臉。
看著他隱隱約約的側(cè)臉?biāo)赜X得有點胸悶,卻又不知道爲(wèi)什麼胸悶。
趙呈寧抽空看了她一眼,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問道:“不高興了?”
鼻子裡發(fā)出一聲輕哼就算是回答了,趙呈寧笑了笑,又問道:“是剛剛那兩人?”
“爲(wèi)什麼我來B市就感覺自己的人緣變差了?”
趙呈寧想了想,道:“你只是女人緣變差了,不要緊的。”
“但是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還是很多妹子喜歡我的啊。”
“大概是因爲(wèi)我沒在你們學(xué)校吧。”
“啊?”
“我沒在你們學(xué)校,你和你們學(xué)校的妹子沒有利益衝突,你在B市,B市的姑娘們感受到了來自你的威脅。”
“我能威脅到她們什麼?”沈靜玢不解臉。
“我。”沈靜玢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沈靜玢愣了愣,突然笑道,“原來我是威脅啊。”
“你絕對是最大的威脅,來自官方認證。”
胸悶的感覺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是壓在胸口的石頭被他一句話就敲了個粉碎。
“對了,這兩天上班還習(xí)慣嗎?”趙呈寧問道。
“嗯,還行,就是有點忙,不過爲(wèi)什麼我看你就好像整天都很閒一樣。”
“我很閒嗎?”
沈靜玢的小眼神在他身上晃了一圈,意思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敢說自己不閒?
趙呈寧笑了一聲,要怎麼告訴她,他爲(wèi)了挪出時間來陪她,硬生生壓減自己午休甚至是吃飯的時間,就連唯一消遣的活動都沒了。
“最近公司的事不是很多,所以閒的比較閒而已,過段時間可能就不是這樣了。”
“但願到時候我們已經(jīng)找到阿姨了,不然吃飯的問題還不好解決。”
想起沈靜玢兩人因爲(wèi)剛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zhǔn)備,趙呈寧道:“這樣吧,週末你看有空嗎,有空的話我?guī)闳ベI點東西,阿姨的話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我來幫你找。”
“好啊。”沈靜玢巴不得呢,“突然發(fā)現(xiàn)有你在這日子過得比在A市還舒服。”
“你也可以乾脆就在B市呆著。”
沈靜玢看著他,幾秒之後才說:“B市我只認識你一個。”
徐亞和蔣薇薇這是被遺忘了嗎?趙呈寧心中暗喜表面卻面不改色,目視前方道:“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週末一起介紹你們認識吧。”
沈靜玢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心裡卻在想自己這樣會不會不太矜持,不過一看趙呈寧並沒喲表現(xiàn)出什麼異樣也就不管了。
矜持什麼的都不重要!
熟門熟路地把沈靜玢送到樓下,趙呈寧想著她們倆工作一天太累需要休息就沒有上去坐坐,道了聲晚安便驅(qū)車回家。
到家後看看時間還不是很晚,他那幫夜貓子損友們估計還沒睡於是拿出手機羣發(fā)了一條驚死一票人的短信出去。
“週末晚上,空出時間來,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記住:亂七八糟的女伴女朋友別給我?guī)С鰜恚切﹣y七八糟的玩意也全部給我收起來。具體時間我再訂,遲到了的以後我結(jié)婚別來參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