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回顧了一下之前那些人的發言,問:“是不是想讓我查一查,那幾個專家到底有沒有服從,把不該說的全都交代了?”
文興依舊沒動。
簡寧:“知道了,我會去查的。有件事我提前跟你說一聲,既然組織派我來救你。這些人給了你兩天時間交代,那我一定會在這兩天內把你救出去,到時候你會陷入一片黑暗。
你不用擔心,那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安靜等著就行。”
既然她發現了乾坤戒裡可以裝活物,那麼到時候直接把文興教授裝進去,他就一定是安全的。
只是,此時此刻,她暫時還不能這麼做。
一是有兩個人嚴防死守的盯著文教授,文教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她沒必要現在露餡。
二是如果文教授一旦消失,那麼其它人一定會被更加嚴管,甚至不排除導致對方惱羞成怒殺人的可能性。
乾坤戒並非無邊無界,人也不能摺疊,空間更像是一個立體的長方形的盒子,裝下一百個人都有點擠。
簡寧既然決定了要救全部的人。
那就要想一個兩全的方案,儘量保證更多人都活著。
她先去找其它幾個專家,在其中一個專家那,又看到了那個地中海禿頭。
並且,他威脅的招數還是那幾招。
說文興教授已經全部交代了,他守口如瓶不肯說,也沒有意義。
然後看對方不爲所動,就拿家人威脅。
可惜對方依舊闆闆正正的坐在那,一言不發。
簡寧就明白了,這禿頭敢情就是兩頭騙啊。
其實這幾個專傢什麼都沒交代,只是他們的待遇沒有文興教授那麼好,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經帶了傷。
眼看那地中海禿頭男惡向膽邊生,使喚一旁的人開揍。
簡寧用千里傳音道:“聽到我的聲音你不用怕,我是來救你的人。你先裝做屈服,儘量和文興教授匯合,一起假裝做研究。這樣,我纔好把你們都救出去。”
男人聽到耳邊的聲音,擡頭看了眼天,但被關押在裡面根本看不到藍天,只看到明晃晃的白織燈。
一定是被打出幻覺了吧。
簡寧看他死不開口,繼續用千里傳音沉聲道:“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這時,男人麻木的眼睛裡迸發出一絲亮光,不是幻聽,是真的有人在耳邊說話!
他的眼睛四處去看,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到一個個砸過來的拳頭。
他一副被揍疼的痛苦模樣,開口道:“別打我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聽你們的就是了。”
地中海禿頭男嘴角一勾:“看,多硬的骨頭還不是被打服了,早一點老實聽話多好,還能少捱揍。”
簡寧分別跟另外幾個專家都說了一遍,但是讓他們也不要立馬屈服,好歹裝一裝。
後來,簡寧發現是自己的顧慮多了。
專家們那一個個的演技,簡直比影帝還精彩,根本看不出破綻。
接著簡寧拿出飛鴿,把玫瑰給她整理的航班消失人員名單,專家那一欄的五個人全都對上了號,一一勾選。
大概是專家集體屈服,這些人心情很好,就連關押的大部隊晚上都吃上了米飯、肉和新鮮的蔬菜。
簡寧看得出來,就分了兩個房間。
男女不分,只是按照年齡,年輕人在一間,中年人往上年紀的在一間,睡覺也沒有什麼牀,全都是打地鋪。
這樣的生活,也不難怪中午那大媽受不了。
睡不好吃不好,長此以往,是個正常人不死都得崩潰。
簡寧在年輕人這裡觀察了許久,挑中了一個波浪卷的女生。
她穿著職業裝,看氣勢應該是事業有成的強人。
而且在周遭不少的抱怨晚飯難吃的聲音中,只有她一言不發的細嚼慢嚥吃東西,一看情緒就很穩定。
在這裡,對話就簡單的多。
除了看守在外面的兩個人,裡面吵吵嚷嚷的就像是菜市場一樣。
簡寧用千里傳音跟她聯繫。
“你好,聽到我的聲音不要驚訝,我是一個空氣人,你是看不見我的。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聊聊,你可以小聲迴應我,我能聽見。”
女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左右看了看。
身邊只有苦中作樂的下屬們。
她靠著家裡的資金資助,開了家創業公司,做廣告策劃。年中的時候賺了些錢,就趁年末帶著這些下屬出國旅遊,沒想到回程會碰上這種事。
她對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很疑惑,也產生過是否爲幻覺的想法,但只要對自己無害的東西,就沒必要先發起質疑,不妨先試試,她不動聲色的極小聲道:“空氣人?你想和我聊什麼?”
簡寧對她更滿意了。
這樣的人,想必一定能很好的組織大家一起。
“你們之中有一半的人可以進入安全區,有一半的人需要跟我一起反擊綁架你們的人。我需要你幫我暗中組織大家一起,決定好,哪些人進安全區,哪些人反擊。安全區意味著絕對的安全,反擊則意味著有一定的傷亡概率,後天行動開始前,安全區和反擊的人分開站好。並且,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走漏風聲,否則大家都會死”
女人撩了一下頭髮,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係數,目光堅定的應了聲:“好。”
她先找身邊的下屬,有九人,將信息傳達出去。
所有人都在暗中傳遞信息,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沒有人想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座孤島上。
簡寧去另外一間房,找到之前那個大媽,把同樣的話告訴了她。
大媽一輩子信佛,要不是怕露餡,恨不得跪在地上磕一個。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總算是來救我們了。放心,你給我的任務,我保證完成。”
哪怕簡寧說自己是空氣人,對方還是堅持覺得她是菩薩。
簡寧也就不費心思去反駁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了。
大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傳達給這麼多人肯定難,當下立馬找自己最相熟的三個好姐妹。
她們一起報的旅行團,這裡有不少都是一個旅行團的人,但只有三個老姐妹是自己最信得過的。
相比起年輕人那邊的糾結,這邊的速度快很多,很快就選出來了安全區和反擊的人。
“菩薩,左邊就是安全區的人,有高血壓、心臟病的,還有走路都走不利索說要反擊外面那些鬼子的,生生被我罵去安全區了,省的她這樣式的給我們反擊組搗亂。
這些人到時候您後天打包帶走。餘下多的名額,就讓給旁邊房間的年輕人。”
簡寧看著一個個站在反擊這邊的人,有些五六十歲的年紀,頭髮已經半白。
跟自己想象中,人在面臨生死時,會不顧一切擠入安全區,搶一個活下來的名額的場景截然不同。
她嚥下喉間的堵塞,問:“你們之中可以有一半的人進入安全區,現在還有幾十個安全區名額空缺,安全區就意味著一定能活下來,爲什麼不願意去?”
大媽笑著道:“我們都知道以菩薩您的本事,去了安全區就代表能活。只是大家看外面那些黃毛綠眼的東西早就不爽了,既然有菩薩您相助,反擊贏了,到時候回家了,也好拿這個吹吹牛,在這個年代也是打過鬼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