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景佑軒氣憤地要去撕那份真協議。
可左伊夏卻收回,沒有交給他。
面對他的質問,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知道內情的不敢出聲,不知道的如包梓珊蘇菲她們更是閉著嘴,一臉八卦聽著。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真的婚禮,怕只有這對新人以爲婚禮是假的。
這時那些合作欺騙了他們的親朋也不敢說什麼,坐在輪椅上的景先生更是支著額頭作出頭痛狀,這個兒子他惹不得。
最後只得德高望重的夏承功夏先生出面安撫這兩個被騙的新人。
“是,婚禮是真的。”他刻意打量了景佑軒一眼問,“難道你不願意娶一一?”
“不是!可是……”景佑軒立即否認,他想說明理由,可是被打斷了。
“既然想娶就娶啊,難道你和底下那些人一樣,想找個理由嫌棄我女兒嗎?”夏承功不愧是商人,一張嘴把沒理也能說成有理。
“我沒有,但是……”景佑軒的解釋再次被打斷,不過這次打斷他的是他父親景先生。
“做男人,別婆婆媽媽的,既然想娶就不惜一切代價。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搶不來,你還算個男人嗎?”景先生雖然和這個兒子不合,但是他是深知他的品性的,只兩句話,句句踩著他的死穴,叫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親朋們也乘勝追擊,東方逸不情不願地說,“反正你們也雲情雨意,不是挺好嘛。”
孫毅也低眉說,“一一,景小哥很不錯,你別錯過了。”
連苗小喵那種分分鐘被這些人淹沒的存在也不怕死地說了一句,“也很帥。”
大家似乎聽出了什麼,都三句兩句地勸了起來。
“你們是覺得,合夥坑騙了我們,我們還該感恩戴德是吧。”一直沒出聲的左伊夏突然發出聲音,冷冷的立即將那些人的熱心凍住。
不得不說,這兩個被騙的新郎新娘都不是好說話的人物,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合夥地用“騙”這招。
左伊夏看所有人不說話,冷漠的目光一個個望去,每個被她盯上的人都逃避地低下頭。
但他們的逃避並不是因爲覺得自己錯了,其實能這樣一致的來欺騙他們,當然,主要是欺騙左伊夏。
他們這麼一致只因害怕左伊夏再執迷不悟下去。
聶胤辰並非良人,以左伊夏這樣的人物,何必去做那個被他囚禁的金絲雀。
左伊夏一個一個的盯,最後目光移到一直沒開口的繼母華蕓,“蕓姨,你呢?也站在他們那邊。”
“一一,我勸過你,hades不是你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華蕓無懼地迎著她的目光,咄咄問她,“一一,他訂婚有告訴你嗎?他到底把你置於何地?你確定和他有未來嗎?況且,一一,你能說,你一點都不喜歡佑軒嗎?hades也不過是因爲早出現,孩子冷靜些想想,你是你父母的驕傲,也是我們的驕傲,你值得爲一個男人委屈自己嗎?”
左伊夏垂目,神情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頹敗。看來她的感情相當失敗,因爲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包括她自己。華蕓和景先生一樣,瞭解自己的“孩子”,每一句都踩著她的死穴,叫她無法駁辯。
雖然試圖雲淡風輕,可真正看到他訂婚的消息,她無疑感覺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作個假還想著向他報備,他卻鋪天蓋地地不給她半點顏面。
華蕓說得對,她是她父母的驕傲,她也知道每靠近聶胤辰一些,就越是把自己推到一個墮落的位置。
她是左唐娜的女兒,她仰慕的母親那麼驕傲,她怎麼能給母親抹黑,怎麼能這麼自甘下賤。
“好,我明白了。”
景佑軒發現所有人的圍攻目標其實是她,他確實如父親所說,願意把她搶過來,可是也不是這樣所有人逼她,叫她難堪的辦法。
“行了,你們別逼她了,這婚我不結。”他準備一人頂下所有壓力。
所有親朋又開始轉而圍攻他。
這時左伊夏緩緩擡頭,目色悽然,明明那樣悽婉的神色,她卻偏偏還要讓自己笑著說,“佑,剛纔的誓詞還算數嗎?”
景佑軒不解問,“什麼?”
“無論貧窮和富貴,健康和疾病,你都將關心她,呵護她,珍惜她,保護她,理解她,尊重她照顧她,謙讓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所有人都不解,但似乎又都看到了希望。
景佑軒似乎也不該是傻瓜,看她那悽婉模樣,他只覺得心碎得一片一片的,也顧不得太多,他仗著良好的記憶力一句不差地揹著,“是,我願意,這一刻起,無論貧窮和富貴,健康和疾病,我都將關心你,呵護你,珍惜你,保護你,理解你,尊重你照顧你,謙讓你,陪伴你,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他甚至很鄭重地加了一句,“只對你一人。”
海風吹起左伊夏的長髮,吹拂著她的臉,她感覺到臉頰上一片冰涼,淚水早已滑落,她不知道此時的眼淚是因爲對他的感動,還是對另一個人的割捨。
她也同樣鄭重說道,“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疾病,我都將……”
她艱難說著,卻說不出口。
景佑軒安慰抱著她,輕撫著她的後背說,“別難爲自己,你不用說。”
她低頭正抵在他的肩膀上,她哭泣說道,“對不起,我想忘掉那個人,徹底和他斷絕關係。我不知道怎麼辦,或許我該聽他們的。可是……”對你不公平。
終究還是不夠愛他吧,因爲不想自己狼狽,不想折損自己的驕傲,才這麼急於忘掉他,甚至不惜用嫁人的方法。
左伊夏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她又該怎麼辦?
一個愛她,卻只給她金屋的人。
一個已經叫她顏面掃地的人。
一個會讓她必定失去一切,卻也不一定能得到的男人。
她敢選嗎?
她不敢啊。
她是個膽小鬼,活得越久越膽小,越是愛惜自己羽毛的人,越不敢豁出去做危險的嘗試。
她寧願負他,也不敢再放棄她費盡力氣才重新撿起的尊嚴。
她寧可做忘恩負義的壞人,也不要做叫人看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