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聶胤辰帶著疑惑敲開她房間時,卻看到左伊夏坐在化妝臺前,嘴角露出可以稱之爲邪惡的笑意,她對著鏡子裡的人遞上梳子,邪笑說道,“管家,來得正好,給我梳頭。”
好吧,看來他們是白擔心了。
看他遲疑,左伊夏又添了一句,“如果是手不方便,我這有燙傷藥膏。”
聶胤辰這才知道,她上樓的主要目的是這個,看不出還是個細心體貼的女孩,只是她眼睛那賊賊的光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又是什麼收賣屬下的小手段吧。
他本來想學(xué)她之前霸道的模樣,把藥膏遞給她,霸氣地讓她來抹。可左伊夏一聞到那熟悉的味道,臉上的顏色立即變得慘白,“我不喜歡這種藥味,你自己來吧。”
說完她幾乎是逃跑一樣閃進浴室裡,聶胤辰擰開藥膏嗅了一下,還真有一股濃濃的味道,他看了一眼手上不算礙事的紅色傷痕,重新擰上藥膏放回抽屜裡。
抽屜合上的一刻,他腦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怎麼會想到要準備這個?
左伊夏對著浴室裡巨大的水晶鏡子,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相似的事上輩子她也遇到過,只是這個潑咖啡的動作是讓下面的傭人做的。
那時高高在上的金安琪還能沉住氣,讓別人整她,自己高坐看戲。
沒想到這一世有了改變,不知是傭人使用不靈,還是金安琪被激了幾次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恨意,潑熱咖啡這麼沒品的事也直接自己來做。
左伊夏從浴室出來時,聶胤辰遞了一個口罩給她。她以爲是防藥味,搖了搖手說,“不用,氣味不重。”
“霧霾。”聶胤辰言簡意賅的解釋。
左伊夏第一天的入學(xué),並沒因爲金安琪的搗亂而亂了節(jié)奏,相反金安琪自作自受燙傷了臉,再加上鼻子上的傷,她現(xiàn)在那張臉真可以用五花八門來形容。
她正愁得沒辦法的時候,正好看到左伊夏帶著口罩出來,她一張秀氣的小臉用口罩一遮更顯得小巧精緻,一雙靈動的眼睛更顯動人。
金安琪心裡一動,也跑到樓上拿了個口罩帶上,只是她沒長一張壓得住陣的臉,偏偏要搞些非主流的裝扮,她要是配個常用款或許還好些,偏偏她要去選個花裡胡哨的碎花圖案。
她一出場那強大的視覺衝擊就像嘴上含著一朵盛開的菊花,左伊夏想笑,低頭勉強了半天才忍住,她扶額小聲對旁邊的管家說,“我不想跟她一輛車。”
聶胤辰點頭越過她到前面吩咐,他讓司機駕著準備好的車子先載她去學(xué)校。金安琪不知道發(fā)什麼了什麼,疑惑過來問,“怎麼回事?”
聶胤辰淡定看著面前一朵菊花一動一動的,面色沒有半分變化,“沒事,你先去。”
他難得和金安琪說句話,這讓她立即信心恢復(fù),她興奮地捂了一下臉,她拋了個媚眼,低頭選了個標準的四十度角,故作羞澀地擡眉問,“管家,能給我電話嗎?”
聶胤辰看了她一眼,從名片夾裡取出一張名片給她。
她接過名片立即興奮跳了起來,可看到旁邊的左伊夏,她立即收了躍意,她故意夾著名片挑釁地衝著左伊夏晃了晃,這才踩著貓步驟優(yōu)雅地扭腚上車,車行很遠,她仍依依不捨地向管家揮手,也不管那位冷麪管家是否看她一眼。
左伊夏站得很近,剛纔發(fā)生的事她全看到也聽到,她擡了一下眉頭也沒要求管家解釋,她表情很平淡地目送金安琪得意洋洋地離開。
很快聶胤辰又開來一輛車,這次是他親自駕車,夏家所有的東西都中規(guī)中矩,車庫裡除了夏承功那些商務(wù)車和金芝華的紅色車系之外,能開的只有這輛陸虎攬勝。
車廂的寬闊的空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左伊夏還很意外的選擇了前面的副駕駛位。
看著旁邊一絲不茍開車的冰山管家,左伊夏沉默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那個,我還是有點想問……”
她沒說完聶胤辰就回了兩個字,“醫(yī)生。”
“啊?!什麼醫(yī)生?”
“名片。”
他乾脆得像是吐冰渣似的回答讓左伊夏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他剛給金安琪的是一張醫(yī)生的名片,只是,“什麼醫(yī)生?”
“整容。”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左伊夏疑惑地打量他,心想著,怎麼手裡會有整容醫(yī)生的名片?難道他整過容?她好奇地盯了管家半天,最後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地在他臉上扯了一下。
他帥氣的冷臉有了短暫的誇張變形,左伊夏識相忍著笑意的趕緊鬆手,從他肌肉迅速且自然的反彈力看來,他應(yīng)該是沒動過刀的。
只是……
左伊夏終究沒忍住笑,噗嗤一聲說,“你該不會是因爲表情太臭,想整兩個微笑的酒窩吧!”
就聽“吱”的一聲,聶胤辰突然停住車子,他轉(zhuǎn)過頭,臉更臭地盯著她,冷冷警告,“我在開車,很危險。”
“好的,我不逗你了。”她捂著肚子笑得完全坐不住。
聶胤辰重新發(fā)動車子,他斜眼看了一眼旁邊笑慘的小人兒,無奈地抽了一下嘴角。
另一輛車裡,金安琪氣得把燙金的名片捏成一團,砸到前面司機的後腦上,“你纔要整容!你才整容失敗!混蛋,都是那個賤人!”
那張成團的名片滾到地上,在她尖銳的叫罵聲中慢慢展開,名片確實是某位專業(yè)整容醫(yī)生的,而且名片下還有一行小字,專業(yè)治療整容失敗……
金安琪氣憤地扯下口罩,對著鏡子一邊補妝一邊惡罵,“都是那個該死的左伊夏,她一來毀了我的一切!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呲,好疼……”
她吵人的叫罵傳到前座司機那裡,那位司機屬於金氏這邊派別,所以金安琪纔會這麼肆無忌憚地亂罵。只可惜金姑娘看不到這位目視著前方的司機雖然面無表情像機器人,可他手指不自然的顫抖透露了他不安定的內(nèi)心。
“我給你們選擇的時間,別站錯隊!”那位冷酷霸道的新管家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