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兩人面對面走過,或是同一方面一先一後走過,正常情況下會去打量路過的人,不管出於防備還是好奇,那都是人類的正常反應。
可如果兩人在狹窄的過道里路過,還有個人很突兀地呆呆站在那裡,可這兩人偏偏還誰都不看一眼,那問題就很大了。
王鋒這種人精很快看出其中問題,他什麼都不說,好奇到發光的眼睛回頭看了左伊夏一眼,狗腿地就跟著前面的客人出去了。
左伊夏站在那裡,全身都是冰柱似的僵硬,剛纔那人走過時,幾乎是和她擦身而過,這麼近的距離,他颳起一道帶著壓迫力的冷風。
他目不斜視的就那麼走過去了,左伊夏站在那裡連個阻礙物都算不上,起碼正常人看到阻礙物還會看一眼。他從頭到尾就把她當成透明的。
她都以爲自己只是個正好飄在這裡的幽靈了,當然如果幽靈能聞到氣味的話。左伊夏聞到那種叫她熟悉的氣味,那個人不常用香水,但他身上有一種乾淨的清香。
她記得他指尖的氣味,她記得那時劃過她眉間時留下的香氣,時間和氣息可以刻到人骨子裡,左伊夏甚至不用擡頭看他的背影就能認出那個人。
“最後一次機會。”這個人還真是做得決絕。
再見面連看都不多看一眼,這確實是他的風格。
左伊夏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沒什麼,早想到的結果。可心裡接受了結果,可她站在那裡卻突然動不了了。
東方逸上來問她,“你沒事了,怎麼了?”
左伊夏想說沒事,可張開嘴突然像聲音像被壓著了,怎麼也發不出來。
“沒事。”隔了一會兒,她才適應自己僵硬的聲帶。
“走吧!”東方逸雖然有點衝動,但他並不是笨的,他看出了什麼沒有說出來。他攙扶著她,和她一起出去。
他們沒走兩步正好遇上回來的王鋒,他興奮拍著東方逸的肩膀說,“逸哥好,兄弟我現在是is的專屬設計師了,你放心以後我會帶著你的姑娘去的。”
他說話時眼睛很有些意味地挑了左伊夏一眼。
剛纔看到的一幕叫王鋒想不好奇都難,可看到東方逸防備的表情,他知道想八卦肯定是不成的。不過從他們的反應他也能看出,這個左伊夏和剛纔那人的關係不一般。
其實他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了,is想錄用他當設計師完全不用這位大人物親自過來,派個經理之類也就夠了。
這不得不說,江山代有人才出,這個年紀輕輕的左伊夏很不尋常。給她機會,指不定也是給自己機會。王鋒這樣的瘋狂人物也不是隻有瘋的,他也有他該有的城府。
左伊夏不知道怎樣回答他,她現在的腦袋有些泛空,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由著東方逸帶她離開。
他們的車放在停車場,因爲離得不遠車子沒有開過來。兩人在涼風嗖嗖的夜裡沉默地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
還沒等他們走到,車門就打開了。景佑軒坐在車裡伸出頭問,“你怎麼樣了?”
左伊夏愣了一下,夜風吹得她身體冰涼,看著那個聲音帶著暖暖關心的學長,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先上來吧。”景佑軒扶著她上車,不等她坐下就問,“痛嗎?”
左伊夏有些愣了,半天才回神說,“哦,還好。”
“你確定?”景佑軒不那麼信任地指著她的腰,“你剛纔肯定受傷了。”
左伊夏自己動了一下,纔要扭腰就倒抽了一口氣。
“哧,我還以爲沒什麼事。”剛纔被人揹後推的那一下雖然硬hold回來了,可是還是受了點傷,說不上非常嚴重,可一般人的腰傷都是這麼日積月累的就傷到難治了。
東方逸後面上來,聽到她受傷,立即上手按她的腰,“我給你按下。”
左伊夏幾乎是立即就彈開了,腰是很敏感的地方,如果不是認識都敢直接把他當色狼處理了。“嗤,不用了。”
“喂,我是好心。”東方逸一本正經地說著,結果立即收到左伊夏的白眼。
東方逸攤手建議,“要不貼下藥膏?”
“這點小傷不用了。”她自己敲了敲只是有點痠痛。
“趴著,我給你按一下。”景佑軒說了同樣的話,但他有些讓人毋庸置疑的氣勢在,就好像他是專業的幾級按摩師一樣。
左伊夏猶豫了,她能不給東方逸面子嫌棄他,可景佑軒這種帶著長輩氣質的人她不敢。
她老實趴到位了上,閉眼裝屍體,景佑軒比劃著量了一下穴位,還真有些專業幾星按摩師的姿態。
左伊夏才“嗤”了一聲,眉頭就挑了起來,“另外一邊也按按。”
東方逸雖然繃著臉,可看這狀態,他忍不住問,“小哥,你學會啊。”
“還好,以前經常受傷,算久病成醫。”景佑軒淡然說著,明明好像是挺慘的事,被他這樣說出來像是家常事一樣。
左伊夏想起他之前的傷,轉頭問,“學長,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你怎麼那麼快就出院了。”
“我是超人,康復能力強。”景佑軒玩笑說著,臉色卻不算輕鬆。
左伊夏感覺到什麼,轉頭問他,“怎麼了?好嚴肅的樣子。”
“之前那位房子被燒的酋長還記得嗎?”景佑軒說起正事,立即進入嚴肅狀態。
“嗯。”左伊夏應著,想起剛出現的是。
景佑軒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很專業的敲打動作擴散到她整個背部。他一邊忙,任可以氣息平緩地淡定說,“酋長的女兒出面給他脫罪,現在他是自由的,今晚那幾輛黑車裡來的人是他嗎?”
東方逸很沉不氣地立即說,“你說她原來的管家?”
左伊夏和景佑軒立即轉頭瞪他,左伊夏瞪他是因爲他話多,景佑軒則是懷疑東方逸的腦袋有問題。
東方逸一句話把什麼都暴露了,左伊夏也沒得藏了,只得說,“是!”
“知道他來幹嘛的嗎?衝著你來的?”景佑軒的眉頭立即皺成小山峰,連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