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華蕓說的那樣,能同舟共濟的纔算一家人。一場災難讓他們同舟共濟成爲一家人,這樣的關係比任何法律捆綁的關係都來得牢靠。
華蕓和夏承功婚期將近,婚禮這邊的事宜全由華蕓負責,夏承功則帶著所有能籌集到的資金到國外挽救他的事業(yè)。
華蕓和左伊夏都搬進了夏家別墅裡,只是左伊夏在家裡呆的時間並不長,她總有事情要忙。
這一天,左伊夏才起牀就被等在門外的東方逸催得恨不能生出八隻腳來。
“你快點行嗎?你不知道早起的蟲子有鳥吃嗎?快點小蟲子,這是我們簽約後第一次面試,一定不能輸!”
左伊夏打開門時,她深覺門口攔著的苗小喵已經(jīng)被東方逸的口水淹沒了。
“用得著催得這麼急嗎?現(xiàn)在連七點都沒有,你覺得哪家的面試會安排得這麼早?”左伊夏無奈說著,回頭又進衣櫃那邊挑出門的衣服。
東方逸跟著進來,看到她那誇張的堪比倉庫的衣帽間,他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他吹了一下口哨說,“我的天啊,你這是芭比公主的待遇吧,怎麼什麼樣新款的衣服都有啊。我去,還是限量版,看來我可以省下你的服裝費用了
。”
“你可能省不了,這些以後就沒有了。”左伊夏說的雲(yún)淡風輕的,可這可給了東方逸不小的壓力,光是要維持她的衣櫃狀態(tài)就的接不少工作才行吧。這對一個新人來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東方逸自發(fā)的覺得是因爲她接下了這份不被看好的工作,才被父親懲罰不給她新衣,卻不知左伊夏是因爲沒有母親和聶胤辰那樣高水準有眼光的人給她準備,她的衣櫥內的質量是必然會下降的。
兩人都沒有興趣解釋這事,所以這個美好的誤會一直延續(xù)著。
他們各有心事下樓時,正好遇上在餐廳吩咐傭人準備早飯的華蕓。
“一起吃早餐吧。”華蕓客氣說著,是在邀請東方逸。
她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女主人的位置,左伊夏也相當適應,不用招呼自己坐到屬於她的固定位置。
“蕓姨,怎麼又沒有咖啡。”
“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有咖啡癮了,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以你的體質,比較適合喝豆奶,你先是適應一下,不行我再想辦法給你換。”華蕓說著,帶著些長輩的威嚴,叫左伊夏無法拒絕。
她只得委屈鼓著嘴去適應面前那杯味道有些怪的豆奶。
“阿姨,這裡面加了東西嗎?”
她這話叫東方逸神情略緊張了一下,他劫過左伊夏喝過的豆奶嚐了一口,臉色暗暗的,他警惕盯著華蕓,那眼神的意味已經(jīng)有點明顯了。
坐在他旁邊的左伊夏不客氣的一巴掌拍了下來,她嫌棄地說,“幹嘛搶我的,你自己又不是沒有。我這是給女人喝的。”
華蕓不以爲意,微笑地說,“小逸,你還是喝你那杯吧,你那杯是絞股藍,我看你經(jīng)常喝酒熬夜,喝點護肝,你平時也要多注意。一一那杯確實不適合你,她體寒,又不喜歡藥味,我就找老中藥開了些食方,加到她的食物你,你最好也別搶她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東方逸伸著叉子搶走了左伊夏盤子裡的食物。
華蕓不由的扶額,也不知道他這樣幼稚的男人是怎麼混成王牌經(jīng)紀人的,左伊夏交給他帶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她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親自叫傭人再給左伊夏準備一份一樣的食物。
東方逸看到她走開,立即行動,他把左伊夏吃的東西各取了一點裝在袋子裡,準備拿回去請人化驗。
左伊夏看他這警惕的模樣,不由地搖頭,“你至於嘛,我相信蕓姨的。”
“相信你個頭啊。”東方逸忍不住敲她的頭,“你傻啊,原來的教訓忘記了嘛,檢查一下又不會死,後媽哪有安好心的。”
左伊夏無奈地撇嘴,只得由他。
華蕓重新出來時,身後的傭人給左伊夏換了早餐。東方逸自然又警惕地留下了一些藏在口袋裡。
華蕓沒有注意到那些,她關心的是左伊夏的工作,她算是小心試探地問,“經(jīng)紀人這麼早過來,今天是有工作嗎?”
左伊夏說,“有一個面試。”
“面試?”華蕓放下杯子,想了想說,“最近應該只有包家接的那個新牌子的化妝品要找代言吧,你是去面試那個嗎?”
左伊夏不確定,於是轉頭看東方逸。華蕓在這一行的履歷比東方逸多十來年,說起來是東方逸的前輩,他只好收了輕浮的模樣,正經(jīng)恭敬地說,“是的,蕓姨好像知道內幕,能給點意見嗎?”
華蕓凝著眉,沒有謙虛,而是相當鄭重地說,“這個新品牌是香家的旁支出的新牌子,背景還可以,可對新人不算太好的選擇,小逸,你手裡只有這麼一點資源嗎?”
她這樣的話,無疑是對東方逸能力的懷疑,“在近期來說,這已經(jīng)是相當不錯的資源,我覺得還是先試試吧。”
東方逸的堅持看來有些維護男人尊嚴的意味,華蕓不再說什麼,三人沉默吃完早餐。東方逸去開車子過來接左伊夏。
華蕓這時和左伊夏說了什麼,東方逸開著車子遠遠看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也讓他對左伊夏的後媽更爲防備。
東方逸並不是很能沉住氣的人,纔出夏家別墅大門,他就忍不住問,“她和你說了什麼,是想勸你換掉我這個經(jīng)紀人嗎?”
“她沒這意思,你不要瞎想。”左伊夏支著額頭,不那麼有耐心地勸著,她這樣的狀態(tài),叫東方逸更篤定自己的想法。華蕓肯定是看到他太護著左伊夏,不方便她下手,就想把他換掉。
殊不知,左伊夏此時的狀態(tài)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剛纔在等車的時候,華蕓和她閒聊了兩句,說的卻不是工作的事。
華蕓是開了她的玩笑,她笑著問,“看來我們一一的桃花相當旺,這位東方先生對你相當用心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呢?我這關很好過哦。”
左伊夏無奈地說,“蕓姨,別開玩笑了,他是我朋友。”
“朋友啊,那麼原來那位管家呢?只是管家嗎?”華蕓雖然還是開玩笑的口氣,但她的眉頭有些藏不住皺成了山峰。
左伊夏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華蕓想問什麼。
“一一,我不是你爸爸那樣粗心的男人,其實只要接觸這個家,這棟別墅就能發(fā)覺到,那位聶先生對你不普通。”華蕓說著,嘆了一口氣,從今天一早起她就一直在不自覺的嘆氣,怕是因爲接觸了夏家別墅,從點點滴滴裡她細心的發(fā)現(xiàn)到聶胤辰對她這個繼女想當用心。
華蕓不是婆媽的人,可是這事事關重大,她忍不住要去弄清楚,左伊夏這邊的狀況。
她再次嘆氣說,“說實話,如果是我,應該是擋不住聶先生的攻勢的。可是他那樣的身份,一一,我不得不說,即使他這樣用心,也可能只是一時好玩。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這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左伊夏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我懂您的意思,蕓姨,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聽到她這樣說,華蕓壓在心頭的烏雲(yún)也沒減少幾分,這事說來輕巧,無非男歡女愛的事。可被聶胤辰那樣的人看上,並不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這也無怪乎夏承功在知道這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想把女兒藏起來。
華蕓身爲女人,看到的比夏承功更深一層。
要知道以聶胤辰過往的記錄,成爲他的女人基本沒有結果,無非逢場作戲露水之歡。可他抽身而退之後,大多數(shù)女人都是對他念念不忘的。他相當優(yōu)秀有這樣的本事讓女人忘不掉,甚至想找人取代都難找到能與他騏驥的。
這都其次,華蕓所看到的是,聶胤辰做得太好,他近乎完美的出現(xiàn)在左伊夏的生命中,這樣的男人會留在心裡,想忘忘不掉,想換也換不掉。
若說想和他有個結果?
那麼對不起,他從來不給結果,甚至他聶家家風就這樣。據(jù)華蕓所知,聶胤辰的父親,那個男人至今還在和幾個漂亮女人周旋著。
聶家可以說是不主張男人沉迷情愛,玩可以,不可以用心。
有這樣的家風也真是醉了,可實際上,每個權貴家庭都是不喜歡愛情那種衝暈頭腦的東西的。
聶家只是尤爲嚴重,不然也培養(yǎng)不出聶胤辰那樣嚴謹刻板的人來。
聶胤辰會有hades這樣的稱號,也是因爲他的冷酷無情,完全不講情面。
華蕓告訴了左伊夏,她所知道的聶家,她所知道的聶家人。她的擔心不是多餘,左伊夏也知道,她和聶胤辰的事還沒完結。
一句“sayounara”不是結束,一句“最後一次機會”也不是結束。
更有可能的是,這纔是一個開始。
左伊夏不知此時是應該擔心她的新工作,還是該好好擔心這個一直存在的潛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