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親熱。
林墨歌坐在車子裡不願意下去,說要在車上等著。
去被權(quán)簡璃扯了下去。
一看到她,吳玉潔頓時又炸開了。
“讓一家子等你一個倒也罷了,竟然還又將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裡來!?簡璃,你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真的就這麼迫不急待要讓她進門?”
吳玉潔說著再度憤怒起來,“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一天,這個女人就休想進我權(quán)家的門!”
林墨歌纔剛剛站定,便被吳玉潔給嚇了一跳。
權(quán)簡璃臉色陰沉,直勾勾盯著吳玉潔,“她是做爲(wèi)羽寒的監(jiān)護人來的,請您說話放尊重一些。”
“尊重?簡璃,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吳玉潔氣得眼角的皺紋都不住的顫抖著,忽然間嚎啕大哭,跌坐在地上,連形象都不顧了,“老爺啊,您看看,看看您這冷漠無情的兒子……我雖然不是他的親媽,可也養(yǎng)育了他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他啊……可如今,他卻爲(wèi)了一個外人來羞辱我……我還有什麼臉活著……”
現(xiàn)在權(quán)幻是徹底的不想管了,今天母親所做的一切,都讓他顏面盡失。
甚至有那麼一刻,都想裝作不認(rèn)識……
林墨歌臉色蒼白,卻並不是被氣的,而是剛纔淋了些雨,頭髮都溼了,身子也有些微冷。
她自然知道吳玉潔又在做戲,吳玉潔不嫌丟人,她還嫌呢。
淡淡的道了一聲,“我還是去車裡等著吧。”
轉(zhuǎn)身便走。
“不準(zhǔn)走!”權(quán)簡璃一把將她拉住,力氣太大,捏得她手腕都疼了。
林墨歌想要掙脫開來,卻又不想當(dāng)著這麼多人,駁了他的面子。便沒吭聲。
權(quán)簡璃轉(zhuǎn)身,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冷冷的注視著坐在地上哭鬧的吳玉潔,沉聲道,“在墓園裡鬧了,回到家裡也鬧了,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叫你一聲阿姨,也希望你做出些符合身份的事來!別丟了我權(quán)家的臉!”
“放肆!你竟然敢跟我這麼說話……”
吳玉潔的話還沒有說完,權(quán)簡璃沉聲吩咐,“夫人累了,將她送回房間休息!”
“誰敢?”
吳玉潔一聲吼,幾個傭人嚇得停在了原地,滿是爲(wèi)難。
一邊是夫人,一邊是誰也不敢得罪的二少爺,還真的是難以取捨呢。
喬律師這時忽然開了口,“二少爺,我公佈遺產(chǎn)時需要所有人都在場,何不讓夫人聽完以後再回去呢。”
一聽到這話,吳玉潔才鬆了口氣,剛好順著臺階下。
不過她也不方便開口說什麼。
胡蝶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默默的走到權(quán)簡璃面前道,“簡璃,伯母其實並沒有說錯什麼,林小姐就算是羽寒的監(jiān)護人,可說到底還是個外人。遺產(chǎn)的事也與她無關(guān),她在這裡也確實不太合適。”
“你怎麼知道遺產(chǎn)與她無關(guān)?”權(quán)簡璃冷不丁問了一句。
胡蝶心裡咯噔一下,瞳孔瞬間震動起來。
她自然是知道,當(dāng)初喬律師在醫(yī)院與權(quán)老爺子一起修改遺囑的時候她聽到了啊。
可是,卻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險些露出破綻。
趕緊訕訕一笑,“林小姐雖然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可畢竟不是我們權(quán)家的人……”
“蝶兒阿姨,你也不是我們權(quán)家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媽媽?”一直乖巧坐在沙發(fā)上的羽寒,忽然間清脆的開了口。
這一句話,倒是震驚了所有人。
倒不是因爲(wèi)說的有多特別,而是因爲(wèi),這句話是從乖巧懂事的羽寒口中說出來的。
若是月兒說出來倒也正常,可竟然是羽寒先開的口!
一聽哥哥開口了,憋了許久的月兒也忍不住了,直接跳下了沙發(fā)站起身來,“就是,你纔是個外人,連婚都沒有訂,在這個家裡只不過是個客人而已,憑什麼說我媽媽?”
權(quán)簡璃微微愣怔的看向兒子,沒想到平日裡那個穩(wěn)重而又沉穩(wěn)的兒子,今日竟也忍不住爲(wèi)媽媽出頭了。
他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欣慰還是傷感。
自己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侮辱。
自己堂堂一個男人,卻連孩子都比不上……
胡蝶眼底閃過一抹狠毒,可是當(dāng)著簡璃的面,又不能生氣,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羽寒,月兒,阿姨知道你們對阿姨有意見,可是阿姨是爸爸的未婚妻,也是你們未來的媽媽,所以你們不能這麼沒禮貌知道麼?”
“哼,沒有訂婚就不是未婚妻!我們只有一個媽媽,你纔不配當(dāng)我們的媽媽!真是厚臉皮!……”月兒一臉嫌棄的撅著小嘴。
“月兒!”胡蝶怒吼一聲,卻馬上又鎮(zhèn)定下來,放軟了聲音,咬牙切齒道,“月兒,阿姨一定會嫁給爸爸的,只要嫁給爸爸了,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是要叫我一聲媽媽的……”
“做夢!誰會叫你這個醜八怪巫婆媽媽?”月兒氣呼呼的,早就忘記了媽媽告訴過她,不許這麼沒禮貌的叫人。
胡蝶氣不打一處來,她最煩的這兩個孩子,沒想到今天竟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難堪。
可她偏偏還必須擺出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來,心裡那叫一個扭曲。
一步步向著兩個孩子走了過來,“月兒,不可以說這種話喔……”
說話間伸手便要去抓月兒,林墨歌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甩開了權(quán)簡璃,一把將胡蝶推倒在地,緊緊抱住了兩個孩子。
“不許碰我的孩子!”
她面色警惕的看著胡蝶,一字一句道,“胡蝶小姐何必要強迫兩個孩子呢?”
胡蝶身子一倒地,眼淚便啪嗒啪嗒落了下來,“林小姐,我只是想抱抱她而已,你爲(wèi)什麼要推我……”
月兒此時也靈機一動,不就是哭麼,好像誰不會似的。
小嘴一咧,哇的一聲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哇,媽媽,剛纔這個醜八怪巫婆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吃人一樣,哇嗚……”
“簡璃,我沒有,她在撒謊!”胡蝶見月兒也哭了,便馬上哭著向權(quán)簡璃求救。
卻不料月兒哭的更大聲了,“嗚嗚,媽媽,月兒好害怕,嗚嗚……月兒不要留在這裡,這個巫婆會吃小孩兒的……嗚嗚……”
林墨歌心疼的幫月兒擦著眼淚,“乖,月兒不怕啊。”
“簡璃,我真的沒有……一定是那個賤人教她誣陷我的,一定是的!簡璃,你要爲(wèi)我做主啊……她動手打我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教自己的女兒來誣陷我,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胡蝶指著林墨歌,哭的花枝亂顫。
一聽胡蝶開始瘋言瘋語了,林墨歌便再也忍不住。
“閉嘴!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忍,便你不能誣陷一個七歲的孩子!到底誰心裡惡毒,自己最清楚!”
說罷,不屑的掃視了她一眼,拉著兩個孩子便向外走。
既然這裡容不得她母子三人,她又何需留在這裡呢?
誰料,就算想走,有些人都不會隨了她的心。
“站住!”吳玉潔忽然拔高了音量,“蝶兒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以爲(wèi)把兩個孩子抓在手裡就能分得遺產(chǎn)了?你這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一些……”
林墨歌腳步一頓,深呼吸一口,轉(zhuǎn)過身來,平靜的注視著坐在地上的吳玉潔,忽然脣角一勾,笑了起來。
“我原本還覺得你是長輩,至少是孩子們的奶奶,所以有些話只說了三分,給你留足了面子。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這樣不分是非黑白,不分場合,不識好歹又沒有教養(yǎng)的人,根本就不配孩子們叫的那一聲奶奶!”
說著,透徹的眸子裡散發(fā)出越發(fā)清冷的光,冷冷的掃視過客廳裡的每一個人。
然後,才悠然開口,“你們視若命一般的遺產(chǎn),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從未想著要你們權(quán)家一分錢,所以,你們大可放心。那麼骯髒得來的財產(chǎn),我不稀罕!”
說罷,又要拉著孩子們走。
她是一刻都不想讓孩子們生活在這種骯髒的地方了。
喬律師見她馬上就要離開了,再一次開了口,“林小姐,這份遺囑必須要在所有人在場的前提下才能公佈,能不能……等公佈了遺產(chǎn)之後您再離開?”
“哼,喬律師,你是不是太過刻板了一些?兩個小孩子而已,又有什麼要緊?”吳玉潔本就快氣瘋了,恨不得林墨歌馬上從她眼前消失。
現(xiàn)在忽然聽到喬律師都要讓林墨歌留下,哪裡還有好話?
林墨歌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更暗了一些。可是喬律師的話,也讓她有了另一個猜測……
低頭看著兩個孩子,見他們的表情也並不好。
蹲下身子道,“寶貝兒,我們再等一會兒好不好?雖然別人沒禮貌沒教養(yǎng),可我們不能這樣對不對?”
“媽媽,我們聽你的。”羽寒乖巧道。
“乖。”
林墨歌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嫣然一笑,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來。
“喬律師的話倒也不錯,雖然我是個外人,可我的兩個孩子卻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有權(quán)利分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然後拉著兩個孩子坐回到沙發(fā)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寶貝兒,我們就分完了遺產(chǎn)再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