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要兩個人,莫青冥和潘恆,一個人按著掙扎的蘇離,另外一人不知道在幹什麼!
“莫青冥,老子殺了你!”說完毫不猶豫的上前就是一拳。
蘇離神志有些迷糊,莫青冥知道現(xiàn)在不能停下來,只能強(qiáng)忍著痛,繼續(xù)按下去。
那邊的潘恆狠狠的瞪了上官晏一眼,大聲呵斥,道:“你幹什麼?還不出去?你難道還真的想看她一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
這讓他恢復(fù)了不少理智,只是蘇離嘴裡的慘叫還沒有停止,他心疼的要命,一拳狠狠砸在牆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等這邊的莫青冥終於完成了之後,這才冷漠的回頭,看著有些虛弱的蘇離,道:“我說了,我怕他打我。”
蘇離苦笑一聲,她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是對的,不讓他來真是聰明的決定。”潘恆也累的夠嗆,一隻手託在桌上道。
“難道以後每天都要這樣?”上官晏紅著眼眶,嘴脣微微顫抖道。
“不是,暫時的!”潘恆一邊發(fā)給莫青冥止血,一邊小聲說道。
“你下手真狠。”潘恆看著莫青冥那有些紅腫的眼睛,那鼻子的血很久才止住。
“對不起!”他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反應(yīng)過激了。
“沒事,你怎麼來了?”莫青冥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
他開口道:“只是順路過來看看,大概還要幾天?”
“明天結(jié)束了,剩下的就是康復(fù)訓(xùn)練了,你打算在哪裡給她做康復(fù)訓(xùn)練?”莫青冥鼻子上塞著棉籤,說話有些鼻音。
“我打算在軍區(qū),畢竟她在那裡比較熟悉。”所以小聲道。
莫青冥感覺這個主意不錯,只是那種地方,他們兩個可以去嗎?
“我給你們遞交了申請,你們可以去的。”他自然知道莫青冥的擔(dān)憂。
“那行,到時候我們直接過去。”說完和潘恆走了出去。
上官晏看著牀上有氣無力的她,忍不住顫抖的摸著她那紅腫的胳膊和腿。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我沒事的,還能堅持的住。”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力氣的她看著他,小聲的安撫道。
上官晏任由眼淚掉下來,那種冰涼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的重複著,眼裡滿是自責(zé),他要是知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他說什麼也要陪在他身邊。
蘇離看著他,道:“真的沒關(guān)心的。”
“讓你受苦了。”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莫青冥說的對,要是他每天感受這種生不日死的感覺,他真的會崩潰的。
“你真的打算讓我去軍區(qū)了?”蘇離小聲問道。
“是啊,在軍區(qū),你怎麼也熟悉,而且看著他們訓(xùn)練,我感覺對你有好處。”他看著她道。
“這倒是,那我先睡會,真的好累。”她小聲的說道。
“睡吧,睡吧!”他趕忙給她蓋上被子,守在她的身邊,他感覺自己真的算不上一個稱職的丈夫,妻子吃了這麼多苦,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蘇離這才閉上了眼睛,每次感
受這個,她都感覺活著真的好累,要不是信念足夠強(qiáng)大,她恐怕精神早就崩潰了。
看著她睡著了以後,他這才走了出去,手抖的厲害,打了好幾次火,這才點著煙。
“你不該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莫青冥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
上官晏看了他一眼。“你真狠!”他總算知道他爲(wèi)什麼一直是面無表情的神態(tài)了。
他沉默了,在所有人看來,他恐怕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吧?只是有些事做多了就習(xí)慣了,自然也就慢慢的麻木了。
“不管怎麼說,真的謝謝你。”上官晏深深吸口氣道。
他接受了他的謝意,送他離開之後,這纔回到了蘇離的病房。
兩天後。
當(dāng)上官晏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蘇離出現(xiàn)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衆(zhòng)人都站在那裡迎接二人的迴歸。
蘇離離開特種部隊已經(jīng)快一年了,很多人對她都充滿了敬意,他們知道這個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女子,那份執(zhí)著和強(qiáng)大的信念,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謝謝!”蘇離看著大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上官晏讓大家去忙之後,潘恆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忍不住打量著周圍。“看來你人緣不錯嘛!”
蘇離認(rèn)真的糾正道:“這不是人緣,這叫戰(zhàn)友情。”
戰(zhàn)友之間的那份情誼可不什麼人緣,那是用鮮血用命聯(lián)繫的情。
“好吧,你說了算!”潘恆不是軍人,對這種感情自然不瞭解。
“你們兩個住在這裡沒問題吧?”房間是蘇離之前住的。
“沒問題,謝謝了。”潘恆看著周圍打掃的很是乾淨(jìng),那被子都是豆腐塊的,他其實很奇怪,這些人是怎麼做到的?能降被子疊成這樣。
上官晏則是推著蘇離去了自己的住處,訓(xùn)練場上傳來陣陣吶喊聲。
看到外面的訓(xùn)練,蘇離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血沸騰了,她終於明白他爲(wèi)什麼讓自己在這裡做康復(fù)了。
“謝謝你!”她輕聲的說道。
上官晏摟著她,道:“你是我的妻,說什麼謝謝的話?”
蘇離感覺自己能嫁給這個男人真的很幸福。
第二天一早,蘇離被外面的號角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上官晏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她現(xiàn)在手上完全用不上力氣。
沒有多久外面?zhèn)鱽砹隧憚勇暎瞎訇棠弥绮妥吡诉M(jìn)來。“醒了?吃早飯吧!”他笑著扶著她起來。
吃過早餐之後,他推著她下樓了,之前莫青冥已經(jīng)交代過了,她首先要學(xué)會用柺杖走路,這就意味著她必須先利用自己的骨頭來承擔(dān)身體的力道。
“你行嗎?”上官晏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道。
“不行也要行啊。”蘇離笑著道。
上官晏將那柺杖遞給了她。
“你感覺他真的能忍住?”潘恆看著那邊的二人,問著一邊的莫青冥道。
莫青冥也不確定。“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
上官晏站在一邊緊張的看著,他要做的就是在她跌倒的時候扶她起來。
第一次用這東西的她明顯有些不太適宜,剛沒走出一步,直接摔到了。
他趕忙上前將她扶起來。“怎麼樣?有沒有摔疼?”
蘇離微微搖了搖頭,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慢慢的開始熟練了起來。
她現(xiàn)在可以利用的肌肉很少,這不到半個小時,整個人都累虛脫了,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上官晏看的心疼的要命,可是現(xiàn)在時間才過了一半,這對他來說真的很是折磨。
太陽緩緩的升了起來,溫度開始慢慢的升高,這讓她更是苦不堪言,她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斷了,視線有些模糊。
他的視線也被模糊了,她一次次的跌倒,他一次次扶了起來,之前他還會問她怎麼樣,有沒有摔到之類的話,後來他就沉默了起來,他怕自己忍不住,他怕自己哭出來。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那邊的訓(xùn)練場的人雖然在訓(xùn)練,但是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這邊,尤其是曾經(jīng)蘇離帶過的第一小分隊,不少人都眼眶有些微紅。
這些人哪怕是自己受傷都不會吭一聲的漢子,最怕見到的就是戰(zhàn)友受傷,或者失去戰(zhàn)友的時候,所以他們每次的心裡評估不少人都會在這裡卡住。
安鑫和董智從始至終都沒有擡頭,他們二人今天的訓(xùn)練成績幾乎是打破了他們自己最好的成績,不是不擔(dān)心,而是不敢看,比起別人,他們和蘇離的關(guān)係太厚重,不忍心看下去。
潘恆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上官晏嘴脣顫抖的站在那裡,等訓(xùn)練結(jié)束之後,他感覺自己繃著的那根弦都要斷了。蘇離累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都說萬事開頭難,無論是什麼人,都是開始的幾天是最難熬的,一旦熬過去了,就是海闊天空的存在。
翱翔在高空之中的鷹數(shù)量之所以少,不是因爲(wèi)繁殖的問題,而是不少稚鷹在能飛翔的時候,被扔下懸崖的時候,活活摔死的。但是一旦能撐過去了,那就是一片藍(lán)天,屬於自己的藍(lán)天。
上官晏將她抱上了輪椅,沉默的推著她去了房間,然後看著她休息,整個人好像都忘記了自己會說話,好像剛學(xué)會說話的啞巴,還認(rèn)爲(wèi)自己是啞巴一般。
他沉默的給她做按摩,他在她住院那段時間,他也沒有閒著,看他需要做些什麼,每天不斷的學(xué)習(xí)著,按摩也是這段時間學(xué)的。
只是按著按著,眼淚就落下來了,他不知道怎麼搞的,這麼多年,他幾乎不掉眼淚,原來自己所有的眼淚都留給她了。
他下手不重,但這也讓睡夢之中的她忍不住皺了眉頭,他手下的動作再次輕了不少。
整個軍區(qū)都好像被烏雲(yún)籠罩了一般,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安鑫這個一向能鬧騰的傢伙,從訓(xùn)練開始都沒說說過一句話,沉默著。
她是被餓醒的,上官晏給她親自下廚做了飯。“怎麼樣?”
“還好!”她不敢告訴他,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訓(xùn)練,她真的能堅持下去嗎?今天上午的那一個小時幾乎是她這輩子經(jīng)歷過最長的一個小時,那種感覺真的比殺了她還難熬。
明顯看到她興致不高,他也不在問什麼,只是一會還有一個小時,她能撐住嗎?
他不知道,他真的怕了,他甚至想過放棄,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