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手一探，大地翻滾，地脈寸寸碎裂，他的眼神冰冷到了極致。
“你既借力於地，我就破了你的地脈，散了你的地衣，既是地書，沒有了大地之力作爲加持，你該如何？”
冷麪無視那些飛來的飛禽走獸，雙手一擡。
那大地開裂，有虛無大口張開，將那大地吞噬。
那一刻，從地書之中飛出的飛禽走獸竟是紛紛炸裂開來，一時間，鮮血橫飛，屍橫遍野。
更讓葉飛震驚的是，隨著大地的開裂，那虛無之下，大地消散之後，那地底更是有無盡白骨顯現出來。
葉飛的瞳孔驟然放大，有屍骨方纔腐朽，依舊保持著原身的模樣。
那原身分明就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大小，那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
張福德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數以萬計的嬰兒！”
張福德不敢置信的喊道。
沒錯，大地開裂，虛無之下，一根根樹根連接著的是一個個已經死去的嬰兒的屍身。
此間一幕，好似人間煉獄。
“該死！”
鎮元子完全沒有想到，這冷麪竟是有如此手段，竟是可以將此間大地翻滾，吞噬地衣，更爲讓他無法接受的是。
五莊觀所在的秘密，竟是在此時被揭開來。
“你找死！”
鎮元子一聲厲喝，腳下的地衣大陣涌動，其中有無數嬰兒的身形締結，一個個嬰兒雙眸緊閉，雙手合十，盤膝落於地衣大陣之上。
“此人慾要絕爾等天身之力，絕爾等聖道！”
“爾等還在等什麼，將他吃掉！”
隨著鎮元子的一聲厲喝，剎那間，那些嬰兒紛紛睜開眼睛，那一雙雙明眸多有純粹。
臉上稚氣未脫，看著冷麪的目光帶著不解，委屈。
“哥哥爲何絕我聖道！”
有嬰兒開口，那聲音斷斷續續，聲音之中所藏，是無盡哀怨。
嬰兒之怨，引天動地。
那一瞬間，金色的規則鎖鏈好似失去了靈性，道道碎裂，那一道道天地雷罰，在這嬰兒的聲音前竟是發出陣陣哀鳴。
“哥哥爲何絕我聖道？”
隨著第一聲落下，那無數的嬰兒齊齊開口，那聲音之中猶帶著哭訴。
其中哀鳴響徹天地，那等哀怨，似乎真的斷絕了他們的聖道一般。
“啊！”
冷麪寄存天道之中，知機緣，明聖道。
此間被如此多的嬰兒哀怨所感染，一時間只覺得周身之力在排斥他。
甚至於他竟是無法把控自身。
他可是天道啊！
“這是亂道嗎？”
葉飛周身煞氣升騰。
亂道乃是葉飛在典籍之中所見的一種屬於洪荒因果的禁術。
其根本就是亂聖人道心，絕聖人天機，毀其規則，亂其本心。
一旦真的被亂道之力蠱惑，自此聖機不存，聖道消隕。
這鎮元子倒是好狠的本事！
“天尊已出天道一子，不可再沾因果，我雖知這地仙之祖及衆仙的謀算，卻也未曾想到，這尋嶄新天道的方式，竟是如此殘忍。”
祖師起身，走到葉飛的身前，手掌落到葉飛的肩膀之上，淡淡的聲音響起。
其中不曾摻雜半分喜怒。
“今日天道引真意，讓我落於天尊面前，擋天尊一劫，卻不想天尊引我真法，讓我見衆生之惡，既如此，此爲我之因果！”
菩提祖師說完，身形閃爍，便是出了這三星洞，落於冷麪身側，手掌落下，有道道梵音響起。
祖師開口。
“天道悲憫，此非天道之錯！”
僅僅只是一句話，冷麪周身的規則之力便是穩定了下來。
但是亂道之法非是尋常法術，雖然被祖師壓制，卻也不是可以輕易散去的。
冷麪當即盤膝打坐，鎮壓道心。
祖師又看向那萬千嬰兒，那眼神依舊哀怨，讓人看上一眼，都會沉淪其中。
祖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隨即看向鎮元子。
“地仙之祖當真是好手段啊！”
見到菩提祖師的那一刻，地仙之祖竟是隻覺得呼吸爲之一滯。
似乎遇到了真正的聖人一般。
“比元始天尊的氣息還要更勝一籌？”
地仙之祖心中暗暗比較。
“不知道前輩何人？”
“本是天外之人，陡見此間天地有哀怨之力，故而現身。”
“前輩要幫助這末法天道？”
“與他無關！”
“那前輩是？”
“此行前來，只爲度化亡魂，化天地之悲！”
祖師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倒是當真能夠讓人生出幾分同理心。
“前輩還真的是仁心啊，對了，還不知道前輩名號！”鎮元子冷笑問道。
“菩提！”
“菩提？沒聽過！不過前輩既然執意要爲天道出手，那麼就儘管來便是，我鎮元子接著便是！只希望前輩明白，這五莊觀，人蔘果樹後的因果，不是等閒人可以沾染的！”
鎮元子赤果果的威脅落在菩提祖師的耳中，只見祖師微微一笑。
看向天宮，又看向西方世界。
終是道。
“爾等以此手段，求問新的聖道，終是有傷天和！”
“但天地大道演化，其中因果浩渺，也的確不是我可以輕易干涉的，既如此，此間五莊觀所存人生果，我可爲你們留下，但也僅此一株，僅此一次！”
“待到果子成熟，爾等嘗過之後，見了那所謂聖道，知其根本，明白根本不是這等邪魅手段可以進入的，那此後，人生果樹所存，僅爲天地果，再不得沾染生靈氣，如何？”
祖師的話，讓的鎮元子大驚。
“前輩知曉我等謀劃？”
“世人求道，求長生，終是入了魔障，我只問你，應是不應？”
“應如何？不應如何？”
“若應，我留一息，即便是不需生靈氣，也可讓這人生果樹至成熟，若不應，此間人生果樹今日便毀去。”
“哈哈哈哈！當真是笑話，這人生果樹乃是多少大能所設，其內又藏了無數聖人因果，想要回去此果樹，憑前輩一人，怕是做不到！”
“前輩未免太不將我等放在眼裡，這等狂言，徒惹人笑！”
祖師聞言，倒是也不惱，手中拂塵一掃，輕聲道。
“菩提本無樹！”
隨著祖師的聲音落下，那地衣之上的嬰兒本是哀怨的眼神，竟是全部化作了驚恐。
鎮元子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五莊觀內。
那人生果樹在此時竟是在——
虛化！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