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蓉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個念頭,飛速地在她的腦裡滑過,她想捕捉,卻是慢了一步。擰眉,她想把剛纔那念頭給抓住。
那黃某繼續(xù)嘆氣說。“哎,我也就是瞎想,這好好的人,哪裡會沒有了啊。辰舒雅瞧著又是那麼年輕,你就是盼著她生個病什麼的,也是不大可能。可她這麼年輕,這家主夫人的位置,那得坐多久啊,沒個五六十年,怕是不會下來,這不是絕了族裡太多女子的期望了嘛,這坐地也太久了,真是絕人的路啊。
哎,不怕你說我心思毒,我真是有想過要是那舒雅能突然大病一場然後退下來就好了,或者,她出個什麼意外…沒了家主夫人,我們不就還是可以分攤家主夫人的權(quán)利麼?”
趙晟蓉那手,就猛地緊了一下。她本是一直抓著黃某的手的,這番變動,自然立刻被黃某給察覺到了。黃某即刻就噤聲了。似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話說的不應(yīng)該,會惹火,黃某一下子訕訕了。
“呵呵……”她一陣乾笑。“我也只是那麼隨便想想,就只是想想,也不是當著的,趙姐,你可別往心裡去。”
這怎麼就沒往她的心裡去!趙晟蓉終於知道自己剛纔一閃而逝的念頭是什麼了!
沒有辰舒雅!
讓辰舒雅消失!
對,要是沒有辰舒雅,哪來那麼多的事!
沒有辰舒雅,就沒有家主夫人,那慕慕容家的金融業(yè)務(wù)還是歸她管了。
更甚至,如果連慕容君昊都沒有了的話,那她還受哪門子的窩囊氣。那姜淑琴,不就是她一手就可以讓她生、讓她死的角色了!
她的遲遲不迴應(yīng),讓黃某慌了,急急忙忙地推了趙晟蓉幾把。
“趙姐,趙姐……”
趙晟蓉回過神來,看向了她。
黃某即刻賠笑,帶著小心翼翼。“趙姐,我剛纔說的那些,真的只是瞎想的,你可別當真啊。”
趙晟蓉點點頭。
黃某似是依然不放心。“那個趙姐,剛纔那話,你就當作沒有聽到,好不好?”
她似是後來反應(yīng)過來,說那樣的話,若是傳了出去,可會讓她有的受的。
趙晟蓉就一笑,安撫她道。“放心,我們倆是什麼樣的關(guān)係,那些話,我肯定不會說的。哦,不,你剛纔說了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有聽到。”
黃某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呵呵,我就知道趙姐不是那樣的人。我這心裡的苦啊,也只有趙姐能夠明白。”
“那是自然,我們倆之間,那是什麼跟什麼啊!”
可她心裡卻是得意地冷笑了一聲。面前這人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個,竟然也有心去阻止辰舒雅上位。
看著黃某真是信了她的樣子,衝她信任地笑著,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傻。這女人好似爲了彌補之前說的那些,有些亡羊補牢地繼續(xù)說道。
“那個,要是辰舒雅當了家主夫人,表現(xiàn)地好,那也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估計,也就只有她和那個位置有緣。”
“或許吧!”趙晟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黃某就走了。趙晟蓉坐在那閉目細思,卻是越想,這嘴角就咧地越大,那浮現(xiàn)的笑,都顯得有些猙獰了。
她想到了兩個兒子的悲慘遭遇,可憐謹誠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臉上是洗不淨的煤灰,還有謹謙,據(jù)說是得了抑鬱癥,可那些人聽慕容君昊的吩咐,竟然不送謹謙去醫(yī)院治療,說他是裝的。
兩個兒子這輩子都慕容君昊給毀了,那麼,她幹嘛不去找個殺手,也把辰舒雅和慕容君昊給一起幹掉了。
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了這兩個人,以後這慕慕容家就又會是她的天下。至於姜淑琴,就不用殺了,留著她,讓她慢慢受折磨吧,那樣纔夠味。她也要讓她嚐嚐沒了兒子和兒媳的滋味,也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而且,她又想到了完全可以讓黃某當這一次謀殺的替死鬼。找人殺死了慕容君昊和舒雅之後,她完全可以當作驚訝地抖出了黃某表示要滅舒雅和慕容君昊的心。
黃某親口說過那樣的話,這是她否認不了的。而且,她也絕對有那個動機!
太好了,這連替死鬼都有了。那麼缺的,也就是殺手還有槍了。這事,她得讓別讓幫她,而且,絕對要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否則,萬一那人把她給抖了出去,這殺人的性質(zhì)是嚴重的,她到時候就吃不了兜著走。
找誰呢?
這殺人的事,她必須要親自來了。不過,這找人的事,倒是可以託付給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只負責把人給她找來,卻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那麼這事的危險係數(shù)將會降地很低。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人,小侄子趙成!趙成,她待他不薄,所以素來和她親厚。她和孃家的關(guān)係,又是互相仰仗的關(guān)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深知這層利害關(guān)係的小侄子,自然更是孝順她,她讓他辦這事,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
她先細細地謀劃了一番,有了大致的方案之後,纔去了外面。她先去買了兩個最便宜的黑白手機,又買了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不記名的電話卡,然後才把自己的小侄子給約了出來。
趙成到了之後一聽趙晟蓉讓他幫忙找殺手,這臉色就是一變。
“小姑,您這事要幹什麼?”
“具體你也別問了,你只要幫我找那人,務(wù)必要找靠得住的、厲害的。你也把你的心給放好了,小姑不會做愚蠢的事情的。”
這都要殺人了,還怎麼會讓人放心?!
“小姑……”趙成面露擔心。“您……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要不,您心裡怎麼想的,您告訴我,我能幫你辦的,就都給你辦了!”
趙晟蓉搖搖手。“這事和你無關(guān),用不著你出手!”
“可是……”殺人可不是什麼小事。
趙晟蓉見他如此,就皺眉,口氣帶著失望和怨懟。“小姑這些年對你可是比對謹誠和謹謙都好,卻很少求你辦事,現(xiàn)在來求你了,你就這麼一個態(tài)度啊?”
“不是,不是。”趙成連忙辯解。“只是事關(guān)體大,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
“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自己去了結(jié),不想牽扯別人進來罷了。”
趙成一笑,討好道。“小姑,我這也是擔心你,您不說,我這實在是心裡不安。這做人晚輩的,自然得爲長輩分擔一二,您有事,我來替你辦了吧。”
趙晟蓉就拉下了臉。“事情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嘛,你就給我辦了吧。”
趙成就面露難色。
“就這麼點事,你都沒法接?哼,小姑真是白對你好了!”
趙成就微微拘謹了。“不是!”
這小姑,沒出嫁前,就是家裡千嬌萬寵的角色,出嫁了之後,也因爲她嫁地高,家裡有很多地方還需要仰仗她,所以對她那大多都是言聽計從。
她那時候又當?shù)氖悄侥饺菁业闹髂福菢拥淖鹳F,那樣地讓人仰望,所以導致孃家這些人全部都擡著她、捧著她。那些年輕的小輩,更是尊著她、敬著她。
如此,就導致她在家裡的威信很高。她這一甩臉,這當她侄子的,就本能地被她給壓制住了,吶吶著說不出話來。
趙晟蓉也不言語,就這麼冷著臉,深沉地頂了他好一會兒。她找上趙成,也是因爲他最好拿捏。果然,她維持這個姿態(tài)沒多久,趙成就敗下陣來。
“好吧,小姑,這事我努力給你辦了,可是小姑,侄子還是有一句話要和您說,你做的那事估計會很危險,您看是不是可以用別的辦法,我這也是實在擔心您的安慰,您知道的,您對家裡,對慕慕容家都是何等的重要,這萬一有個好歹什麼的——”
“放心!”趙晟蓉猛地打斷了他的話,面上露出一點笑。“你的心意,小姑都知道,小姑知道,你是個好的,是真心把小姑給往心裡放的。
這樣吧,小姑給你露個底,有一口氣,小姑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如今那家已經(jīng)敗落,人也跑到了下面的小地方去了,小姑想想你那兩個可憐的表哥,這心裡就不舒坦。而且,我總是夢到你兩個表哥遭遇了煤礦坍塌,被活埋了進去…”
趙晟蓉掉出淚來,似是提到慕容謹誠和慕容謹謙,心裡太痛,說不出話來。
趙成立刻就明白趙晟蓉這要對付的是誰了——陳家的陳老太太,陳家一直依附著慕慕容家生存,但這位陳老太太卻總是和趙晟蓉作對,據(jù)說,慕容君昊能那麼快知道慕容謹誠賭博輸了環(huán)宇的流動資金,慕容謹謙背後做的那些事,都是這位陳老太太派人去慕容君昊那裡告的密。
那老太太是該殺,而且,跑到了下面的地方,殺人也方便。人死了,也惹不出多大的事情來,那就隨小姑去吧。他先頭還有些擔心小姑這是盯上慕容君昊了,可把他給嚇的。還好,是他想岔了。
而且,他去找人,也能多了幾分保險。到時候,小姑有什麼吩咐,他也能從招來的那人那裡得知,這也能免得他這邊不答應(yīng),小姑就又去找了別人,然後出了什麼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