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晟調(diào)查到的這所有信息,蒼禁言在一旁全都看在了眼裡,但他卻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爹地,你怎麼看?你覺得這人有可疑嗎?”木晟擡頭看向蒼禁言,徵求他的意見。
蒼禁言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表面上看著正常不代表內(nèi)裡就一定是正常的,你繼續(xù)監(jiān)控著這人的行蹤,現(xiàn)在咱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
見木晟點了點頭,蒼禁言這才繼續(xù)道:“現(xiàn)在,我們最要緊的是要確保你媽咪沒事,你查一下,國內(nèi)在腦科方面誰是最權(quán)威的,查到之後,我馬上派人去請,雖然現(xiàn)在有史密斯給你媽咪做手術(shù),但多一份保障,我們也能心安一點。”
蒼禁言的安排也正是木晟心裡想的,於是他直接進了國家領(lǐng)導人醫(yī)療人員的文件夾裡,當查到國內(nèi)最權(quán)威的腦科專家在帝都負責國家最高領(lǐng)導人的健康時,木晟和蒼禁言i=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都有些爲難。
這人若是身上沒有任務(wù),那直接託關(guān)係將人找來就是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人負責的領(lǐng)導人如今身體也不適,他作爲國手,肯定是要不離左右的。
“爹地,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嗎?”木晟有些不甘心,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他懂,但讓他就這麼放棄,他又有些不甘心,萬一史密斯沒有辦法保證媽咪的安全,那這一層保障具不具備就很重要了。
蒼禁言沉吟了半響,道:“我找人先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讓這人離開帝都幾天。”
說完這話,蒼禁言直接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這這通電話中,蒼禁言說話的聲音壓的非常低,就連坐在他旁邊的木晟都聽的不太清楚。
等蒼禁言掛斷電話之後,木晟趕忙問道:“怎麼樣?能讓這人過來給媽咪看病嗎?”
“對方說會盡量幫忙,但結(jié)果不能保證!”
聽了這樣的答案,木晟並沒有失望,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好,而且有史密斯在,媽咪沒事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找這人也只是想要多一層保障而已。
等蒼禁言和木晟終於到達醫(yī)院的時候,木蘇蘇的手術(shù)剛剛做完,正躺在牀上,被護士推手術(shù)室,往加護病房走。
儘管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但木蘇蘇沒有從手術(shù)室裡出來,蒼老太太終究是不放心回家,所以蒼禁言和木晟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疲憊不堪的身影。
蒼禁言第一時間衝到了木蘇蘇的牀邊,在看到她仍舊在昏迷中之後,這才一臉緊張的看向一旁的史密斯博士。
“史密斯博士,我太太的手術(shù)情況怎麼樣?”
史密斯博士笑了笑,道:“手術(shù)非常成功,血塊已經(jīng)成功取出了,先在加護病房觀察48小時,48小時內(nèi)如果情況沒有出現(xiàn)反覆,就沒事了!”
聽了這樣的答覆,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本來他們就是在勉力支撐,現(xiàn)在心頭的那股勁散了,一下子就覺得累的不行。
同樣站在手術(shù)室外面等著的南宮傾,眼明手快的及時伸手扶住了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
蒼禁言再一次看了一眼閉眼躺在牀上的木蘇蘇之後,就安排人送兩位老人先回去了,今天也真是夠折騰他們的了。
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本來還不想走,是蒼禁言說家裡還有寶兒和小熙這兩個孩子在,如果家裡一個大人都沒有,這兩個孩子該害怕了,老太太和老爺子這才願意先回去。
蒼禁言將兩位老人送到病房門口,又囑咐他們儘量不要讓寶兒知道這事,怕孩子心裡害怕,半夜哭喊什麼的。
蒼老太太伸手拍了拍蒼禁言的肩膀,看著他一臉的疲憊,心疼的道:“奶奶知道,家裡有我和你爺爺在呢,你就別擔心了,既然史密斯博士說手術(shù)非常成功,那蘇蘇就肯定不會有事,你和晟晟在醫(yī)院找個空擋就先休息一會兒,你來來回回坐這麼久的飛機,肯定也累了。”
蒼禁言不想蒼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還來擔心自己,於是全都一一應(yīng)下了。
等送走了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蒼禁言這纔回到木蘇蘇的病房,此時南宮傾已經(jīng)回去隔壁白小小的病房裡。
剛纔木蘇蘇生死未卜,而白小小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了,而且因爲麻藥沒過,一直在昏睡,所以南宮傾纔會一直陪著蒼家二老在手術(shù)室外面等,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沒什麼大問題了,他也就先行離開了。
蒼禁言回到病房,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木晟趴在牀頭,一眼不眨的透過透明的窗簾看著木蘇蘇蒼白的臉。
木晟聽到身後推門進來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監(jiān)視蒼禁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蒼禁言看著一向堅強的兒子這會兒居然露出瞭如此脆弱的表情,不由的也是鼻頭一酸,他快步走到木晟身邊,蹲下身,伸手將木晟摟進了懷裡。
木晟的雙手十分用力的環(huán)著蒼禁言的脖子,哽咽道:“爹地,我一直在A國不回家,爲的就是有了本事之後可以很好的保護媽咪,但媽咪現(xiàn)在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卻不能第一時間趕過來,爹地,我是不是很沒用。”
蒼禁言抱著木晟站起身,然後拉過一旁的椅子,兩個人一起坐在了這張椅子上,隨後伸手輕柔的擦去木晟臉上的淚水,道:“不,晟晟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是爹地做的還不夠,是爹地沒能保護好你媽咪,所以晟晟不要責怪自己,你應(yīng)該責怪的人是我。”
這一路上回來,蒼禁言對木蘇蘇的擔心,木晟都是看在眼裡的,而且他心裡對蒼禁言的愛相比對木蘇蘇來說,也絲毫都不遜色,所以,即便蒼禁言這麼說,木晟也不會真的怪他。
“不,爹地,我想明白了,這不是我們?nèi)魏稳说腻e,錯的是那個瘋子,如果這瘋子背後還有人的話,最錯的就是那個人,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給媽咪討回一個公道的。”
木晟一臉堅定的說著自己的決定,而蒼禁言並沒有勸木晟什麼,因爲換成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爹地幫忙的,晟晟儘管開口,爹地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媽咪醒過來之後可能還要恢復很長一段時間,爹地想盡量陪在你媽咪身邊,其他的事,都交給你,可以嗎?”
木晟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其實,蒼禁言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要分散一下木晟的注意力,免得他爲木蘇蘇的事太過難過,而分散注意力最好的辦法就是給木晟分派任務(wù),讓他有事可做。
至於蒼禁言,陪在木蘇蘇身邊固然是他的首要任務(wù),但調(diào)查幕後黑手的事,他也不會鬆懈就是了,他和木晟走的路子不一樣,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調(diào)查,也許能調(diào)查出更全面,更詳細的信息。
“晟晟,那邊有個小牀,你先去睡會兒,明天一早,我讓你送你回家,你去看看寶兒和小熙,他們都非常想你。”
木晟看了看躺在牀上,毫無動靜的木蘇蘇,就算他躺在牀上,他也睡不著,但他還是聽話的爬下了蒼禁言的膝蓋,乖巧的走到另外一張牀上躺下,拉好被子蓋上,最後閉上眼睛。
蒼禁言一看木晟眼皮底下轉(zhuǎn)的飛快的眼珠子,就知道這孩子還沒睡,但他也不說破,晟晟能這樣閉著眼睛躺這,就算睡不著,也能養(yǎng)養(yǎng)神。
幫木晟又掖了掖被子之後,蒼禁言這才重新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拉過木蘇蘇放在身側(cè)的手。
看著因爲要做開顱手術(shù)而將頭髮剃光,躺在牀上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的木蘇蘇,蒼禁言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就浮現(xiàn)出木蘇蘇給自己收拾行李的模樣。
他以爲他們一家重新在一起之後,就再也不會分開了,但沒想到,這一次,木蘇蘇差點就要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蒼禁言咬緊了壓根,在心裡暗暗發(fā)誓,以後絕不會再離開木蘇蘇半步,就算以後要出差,他也要將人帶上,想起之前聽到木蘇蘇情況危急時,自己心中的恐懼和害怕,現(xiàn)在回想起來,蒼禁言都覺得胸腔裡的那顆星顫抖的厲害。
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在牀頭坐了許久,看著木蘇蘇手上的點滴一點點的掛完,蒼禁言起身叫了護士過來給木蘇蘇換藥,等護士離開,他的視線就又重新落在了木蘇蘇的臉上。
這一看,蒼禁言直接看到了天亮,等到睡在小牀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木晟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的場景竟和昨晚他入睡前偷偷睜眼看到的場景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除了木蘇蘇手上的點滴已經(jīng)被拔掉以外。
聽到隔壁牀上傳來的動靜,蒼禁言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轉(zhuǎn)頭去看木晟。
“醒了?”
木晟麻利的下了牀,走到蒼禁言身邊,伸手摸了摸蒼禁言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心疼道:“爹地,你一整晚都沒睡嗎?”
蒼禁言不想木晟擔心,笑著撒謊道:“沒有,中間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