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深淵最深層。
當白良來到這裡的時候。
看到的是一片灰褐色的大地。
地面斑駁陸離，裂縫密佈，每一條裂縫都宛如峽谷般寬沉，就像是原本支離破碎的天地，又給它重新強行凝聚在一起，但仍舊隨時再次崩碎一樣。
“沒變化啊！”
轉輪王撓撓後腦勺，一張老臉皺成了麻瓜，顯得有些困惑。
秦廣王毫不客氣地給他後腦勺來一個巴掌，冷哼道：“有沒有變化，剛纔不都已經看出來了嗎？”
其餘閻羅見狀瞬間屏息凝神，都不敢去觸秦廣王的黴頭。
“白良，這就是酆都深淵最深層。”
秦廣王指了下遠方的山脈。
“那裡的羣山之間，就是酆都大帝殿。”
“但是在酆都大殿外面，所有的裂縫裡，都有著非常難纏的惡靈。”
“這些惡靈是酆都深淵萬千年以來積攢的極惡靈魂，始終都不能被轉世輪迴，漸漸就成了這裡最臭名昭著的小鬼。”
白良微微一笑，擡起手掌，轟然拍出一掌！
地動天搖，但毫無變化。
所有裂縫，寂靜無聲。
“哪來的惡靈？”白良聳肩道：“都說這裡已經是邪祟老巢，區區惡靈早就被消融乾淨了。”
“白良，你所說的邪祟老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各不相同，但我知道都有一條共性，那就是所有的自然法則都被扭曲。”
白良說著，撿起一塊石頭，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猜一猜，如果我扔出這塊石頭，石頭會怎麼樣？”
閻羅們面面相覷。
這種弱智問題，也能稱之爲法則扭曲嗎？
“如果你拋出，你使用的力量越大，石頭就會飛得越遠，並且呈現拋物線。”秦廣王卻認真回答。
白良有些驚奇：“你從哪學來的拋物線這個名詞？”
“酆都深淵有很多種族的亡魂，我身爲閻羅，有能力調取他們的記憶，某些本體弱勢的種族，往往會通過觀察自然法則，製造出一些效果驚奇的外物，這其中，就有拋物線，物理法則，牛頓第一定律等等名詞。”
聞言，白良啞然失笑。
“我不使用力量，就只是簡單扔出。”
隨後他輕輕扔出石頭。
令人震撼的是，石頭並沒有呈現拋物線趨勢向前飛出，而是如同一顆導彈般拔地而起，衝向了天穹，亂竄一陣，最終徹底消失！
“這！這不可能！”
楚江王沉聲道：“你肯定暗中操作了！”
“我有沒有暗中操作，想必你們身爲仙皇，最起碼能察覺到吧？”白良淡淡一笑，隨意反駁。
當場就讓所有閻羅啞言。
“這是怎麼回事？”
秦廣王緊皺眉頭，撿起另一塊石頭，沉思片刻，眼神漸漸飄到天空，隨後彎腰收臂，用普通的蠻力將石頭投射向天空。
這次，石頭的方向仍舊截然不同，出手的瞬間就環繞著秦廣王，不斷轉圈，彷彿精靈！
“這！”秦廣王瞳孔驟縮，看向白良。
白良輕輕點頭：“你猜的不錯，最基礎的物理法則，在這裡根本不通用。”
楚江王忽然站出，死死盯著地面，提出自己的疑問：“既然最普通的物理法則被扭曲，那麼地面爲何能凝聚在我們腳下？難道不該混亂嗎？”
白良淡淡一笑：“那有沒有可能，大地本就是混亂的，可我們的感官被扭曲，才覺得地面是正常的？”
……
站在遠處觀望。
能夠看到。
地面是鑲嵌在天空。
而白良等人，都是頭朝下，腳朝上，以倒立的姿勢站在顛覆的地面上。
……
“這！！”
“我的感官被扭曲了！！”
“什麼時候！？”
楚江王閉上眼睛，臉色怒意飆升，想要恢復自己的正常感官。
“攻破通道的時候，接觸到酆都深淵最深層的第一秒開始，我們就已經被扭曲了感官。”
白良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楚江王睜開眼睛，雙眸血紅，緩緩抱住腦袋，語氣痛苦憤怒，卻不可置信地呢喃：“這怎麼可能！我竟然沒辦法恢復我的正常感官！這怎麼可能……”
其餘所有閻羅，也都臉色駭然。
要知道，他們不僅是仙皇，還是在酆都深淵生活了萬千年的老人，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到刻進了骨頭裡。
卻無法恢復正常的感官。
這就意味著，他們弱小！
堂堂仙皇，竟然弱小！？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諸天萬族都得驚掉下巴。
仙皇那都是一個種族，數千億生命中才有飄渺希望誕生出一個的天之驕子，甚至是一族百萬年氣運凝結而成！
“別那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白良收斂了笑意，眼神變得嚴肅。
“這裡的邪祟，比我斬殺的教堂，恐怕還要強。”
“教堂！？”秦廣王一驚：“那個老牌邪祟主宰的教堂！？”
“不然呢。”白良沉聲道：“畢竟教堂，可沒有能力扭曲這麼多仙皇的感官，還無法恢復！”
說到這裡，白良的眼神已經清醒。
他看清了周身的所有一切。
地面是倒懸著的。
山脈是水凝聚成的。
每一條裂縫的下面，其實都是黑乎乎的宇宙黑洞，至於黑洞的那端是什麼，那就得繼續探索才能知道。
“現在，跟緊我！”
“我要去酆都大帝殿！”
白良率先邁步而出。
“只有見到酆都大帝，才能知道這裡究竟怎麼回事！”
秦廣王贊同頷首。
其餘閻羅紛紛跟上。
然而越是逼近酆都大帝殿，地面的裂縫就越是詭異。
忽然，一座石廟出現在白良和閻羅們的面前。
石廟是從裂縫裡冒出來的。
瞬間就紮根在地面。
同樣屋頂對準真正的地面。
“與其說地面佈滿了裂縫，倒不如說，一塊塊地面粗糙狼狽地組合在一起，透過裂縫間隙，能看到大地外面那漫無邊際的宇宙黑洞。”
白良說道：“是黑洞取代了這裡。”
“地面倒懸只是無關輕重的小問題。”
到此時，閻羅們已經對白良心服口服。
“那你覺得這個石廟，是什麼？”
秦廣王皺眉問道。
白良淡淡回眸：“還能是什麼？阻止我們的東西唄，他們不願意我們進入酆都大帝殿，不願意發現萬千年隱藏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