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小碗一臉錯愕，莫雲(yún)聰慌忙解釋：“忘了和你說，今天早上去你家找你時，發(fā)現(xiàn)有記者守在你家門口。”
“記者？！”
“對，還槓著攝像機，我假裝走錯樓層，馬上返回電梯離開。”
林小碗很氣惱：“這麼說來我再也不能回家住了？”
“先去我家避過這風尖浪頭再說吧。”
林小碗想了想，沒再反對，跟著莫雲(yún)聰去了他家——畢竟現(xiàn)在除了家裡，她也無處可去。
拿鑰匙打開莫雲(yún)聰?shù)募议T，放眼看去，和之前他家住的風格一樣，看著挺舒服。
“你去沙發(fā)那邊坐下來歇歇，我去收拾房間。”莫雲(yún)聰將提上來的東西一股腦放在客廳地上，隨即匆匆進客房。
“我自己來吧。”
“你現(xiàn)在是病人，得以休息爲主。”莫雲(yún)聰說完，自顧自地進了客房。
林小碗確實很疲憊，心情也不好，也沒堅持，在一邊的沙發(fā)前坐下，默默地看著地上的那堆東西。那大部東西都是莫雲(yún)聰聽說她貧血後買來爲她補血的，她不禁面露苦笑。
她是營養(yǎng)師，對如何衡量食物營養(yǎng)了如直掌，不可能會讓自己貧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檢測時把血液樣本搞錯了。不過她也搞不懂自己爲什麼沒向醫(yī)生辯解，也沒堅持一定要把孩子拿掉。
有些時候有些事，做起來完全是鬼使神差，自己都暈暈乎乎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醫(yī)院，仔細想想，自己這麼做似乎很不對，因爲這個孩子不能要！
心底一個聲音說：我沒打算要他，我只是想多陪他一個月，我真的捨不得啊。
心底另一個聲音馬上跳出來道：既然已經(jīng)狠心決定不要他，就別說什麼捨不得的屁話，多留這一個月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這話讓林小碗聽著想哭。
長痛不如短痛，明天還是再去醫(yī)院吧。
“小碗？怎麼了？很難受嗎？”
擡眼見莫雲(yún)聰正站在面前盯著自己看，林小碗慌忙坐正搖頭：“沒呢，就是有點困，昨晚沒睡好。”
莫雲(yún)聰看看錶道：“已經(jīng)十點多了，不如吃完中飯再睡吧，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
林小碗點點頭：“辛苦你了。”
“這有什麼好辛苦的？我自己也要吃。”莫雲(yún)聰提起各種袋子往廚房走去，一邊補充道，“給你熬點補血粥。”
“誒！不用這麼麻煩。”
“麻煩也要做，醫(yī)生的話可得好好聽。”
“雲(yún)聰，”林小碗跟進廚房，猶豫了下道，“其實我不貧血。”
“哦？”
“應該是化驗員弄錯了血液樣本。”
“你之前做過血常規(guī)檢查？”
“沒有，不過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
“不要諱疾忌醫(yī)。”
“不是，”見莫雲(yún)聰不相信，林小碗解釋道，“女人貧血的主要癥狀一般是頭暈、耳鳴、眼花、疲倦、頭髮乾枯脫落等，我全都沒有，我……”
“你昨天不是差點暈倒嗎？”
“那是因爲前晚受的悸動太大，一夜沒睡好。”見莫雲(yún)聰又要反駁，林小碗搶言繼續(xù)道，“女人貧血的原因一般是營養(yǎng)不.良或失血過多，我是個營養(yǎng)師，平常很注意膳食搭配，不可能讓自己營養(yǎng)不.良，至於失血過多，那也是沒有的事兒。”
莫雲(yún)聰似乎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又不願相信：“你是想——”
林小碗摸摸小腹：“讓你朋友明天再給我安排一下吧。”
現(xiàn)在住到他家來了，這件事也就瞞不過他，索性讓他幫忙。
“這……好吧。不過不管怎樣你也得把身體調養(yǎng)好。”莫雲(yún)聰指指案板上的菜道，“不熬補血粥，燉點營養(yǎng)湯總要吧？”
“那，辛苦你了，我去房裡歪一會兒。”
“去吧，飯好了我叫你。”
滿臉倦容的林小碗點點頭，轉身慢慢往客房走去。
注視著她的背影，莫雲(yún)聰心裡在罵榮少琛辦事不細緻。
榮少琛早猜到林小碗會一個人去醫(yī)院，所以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在林小碗第一步邁進醫(yī)院時，後面的事就都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他之前給醫(yī)生描述了林小碗最近的身體情況，醫(yī)生聽說林小碗昨天暈倒過，所以建議用“女人貧血，不宜做墮胎手術”的理由打發(fā)林小碗，忘了林小碗所學專長的榮少琛，當時覺得可行，所以沒有異議。
事已既此，莫雲(yún)聰知道埋怨沒用，掏出手機給榮少琛發(fā)信息說明此事，讓他想辦法。
榮盛大廈會議室。
榮少琛和季澤言正一邊低語一邊走進會議室，偌大的會議桌早已坐滿各部門主要負責人，見他們進來馬上都起身打招呼。
榮少琛走上主位，微微頷首，示意大家坐下，正要開始主持會議，手機有信息提示，他掏出一看，立刻變了臉色，說了句“等會兒再開”，便匆匆往外走。
“少琛，出什麼事兒了？”季澤言趕忙跟上。
榮少琛沒理會他，直奔辦公室，一邊打電話叫吳明來辦公室。
季澤言跟進辦公室，也不管門虛掩著，再次急聲追問：“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是小碗。”
“嫂子怎麼了？”
“她……剛剛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她貧血。”
林小碗懷孕的事榮少琛早已對外封鎖了消息，只有吳明、楊遠、小飛、莫雲(yún)聰以及相關的幾個醫(yī)護人員知道。換作以前，他什麼事都不會瞞季澤言，不過今時不同以往，因爲湯寧的事，季澤言和蘇綣綣緩和了不少，季澤言對蘇綣綣向來沒有免疫力，而他又不能把對蘇綣綣的懷疑說給季澤言聽，所以他決定讓季澤言當局外人。
“只是貧血？我當什麼大事兒呢，”季澤言聽言鬆了口氣，“一定是最近發(fā)生的事兒太多，嫂子飲食不規(guī)律，所以纔會貧血。你別擔心，這個不礙事，補補就好了。”
榮少琛將手中資料遞給他，悶聲道：“你去主持會議，我沒心情，一會兒綣綣還要來找你簽字。”
“嫂子還在醫(yī)院？”
“沒有。”
“在哪兒？”
“不知道，可能回家了。”
見榮少琛坐下，季澤言十分詫異：“你不去看嫂子？”
“不去。她馬上就和我沒關係。”
“你真要和嫂子離婚？！”
“不是我要和她離婚，是她要和我離婚。”
“我是說你同意了？”
“不然怎麼樣？”榮少琛面露惱色，“因爲她父母的事兒她和我鬧離婚，因爲網(wǎng)上流言的事她也和我鬧離婚，好像什麼事兒都是我的錯，我乏了，索性成全她。”
“嫂子以前要和你離婚，是因爲在心裡過不了父母這一關，這會兒要和你離婚，是怕她的負責新聞給你帶來不利影響，怕連累你啊，畢竟你是蘭城的風雲(yún)人物！”
“你錯了，她執(zhí)意要和我離婚，並不完全是怕連累我，最主要的原因是怕她母親還有她姑姑一家受影響。在她心裡，我永遠都是排在最底端的那個！”榮少琛變得很激動，“我受夠了，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就去局政局把手續(xù)辦了。”
“你冷靜點！”季澤言主動給榮少琛倒了茶遞過去，“喝點茶，清醒清醒頭腦。”
“不用勸我，我很清醒。”
“何必呢，你明明很愛嫂子，”季澤言嘆了口氣，“聽說嫂子貧血，這麼重要的會都不開。”
辦公室門微微動了動，榮少琛馬上話音一轉：“你不覺得和景笑甜在一起比和綣綣在一起輕鬆？”
季澤言一愣，訥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女人都這樣，仗著男人愛她寵她，就任性妄爲，完全不爲他多作半分考慮。如果找個自己不那麼愛、又看得順眼的女人爲妻，也不至於這麼累。”
這滿是沮喪的話讓季澤言十分意外，他想了想，搖頭道：“你現(xiàn)在的想法太偏激了。雖然以前我和綣綣在一起時確實挺累，什麼事都得爲她想好，但是我樂在其中啊，你沒看到我以前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你現(xiàn)在臉上不也總是掛著笑容？”
“我……這不一樣！我現(xiàn)在開心是因爲孩子！”季澤言雙眸裡頓時泛出異樣光芒，“你不知道，現(xiàn)在孩子的胎動越來越明顯，我每次摸他時，他還會和我互動！我覺得他能聽到我說話，所以我現(xiàn)在每天都會給他念詩、講故事和唱兒歌。我還特意去學了幾首簡單的兒歌，《撥蘿蔔》和《小小粉刷匠》你喜歡哪一首？我先唱給你聽。”
榮少琛頓時很無語。
“都不喜歡？那換一首《母親帶小鴨》怎麼樣？我……”季澤言後面的話被敲門聲打斷，扭頭一看，就見蘇綣綣推門而入，後面跟著吳明。
“少琛哥，我來找澤言簽字。”
榮少琛點點頭，隨即叮囑季澤言：“之前我和你說的幾個問題，你再和綣綣溝通一下。”
季澤言看了眼後面的吳明，知道他們有事商量，點點頭，馬上引蘇綣綣去自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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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關好門後才說道：“老闆，蘇小姐剛剛在門口……”
“隨她。”榮少琛打斷他的話，將莫雲(yún)聰?shù)男畔⒊鍪窘o他看。
吳明看完大驚：“糟糕，忘了夫人是營養(yǎng)師，這可怎麼辦好？”
“必須想個絕對周全辦法。”榮少琛很頭痛地退出信息，這時，他注意到信息欄中的另一條信息，眼睛一亮，“有了！”